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第720章:新一代人

夜不收捧着饭碗,声音依旧忿忿不平。

“里长,您为那些**做了这么多,可他们......”

“他们没错。”

魏昶君打断他。

“人有私心,天经地义。”

他放下筷子,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

岳豹想要儿子平安富贵,有错吗?

楚意希望孙辈不必受苦,有错吗?

吴三桂、李自成这些人,想要封妻荫子,有错吗?

甚至母亲......一个母亲心疼儿子,有错吗?

“但那些泥腿子呢?”

“昔**们自己也是那个阶层爬起来的。”

魏昶君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雷。

“那些被牛家抢了田地饿死的农户,那些被缙绅逼得卖儿鬻女的佃户,那些在矿洞里被活埋的苦力。”

“他们难道就该世代为奴?”

“为何总有人想高高在上,压他们一头?”

烛火猛地一跳。

夜不收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扒饭,咸涩的泪水混进米饭里,他也浑然不觉。

魏昶君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坛酒,那是去年生辰时,王旗送来的,说是等今年一起喝。

他拍开泥封,给自己倒了一碗。

酒液清冽,映着孤灯如血。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推行二代下放吗?”

不等夜不收回答,他仰头饮尽。

“因为特权就像这酒,一旦尝过,就再也忘不掉。”

“岳豹的儿子若留在京师,将来必定成为新的权贵,楚意的孙子若不经苦寒,迟早会变成新的缙绅。”

酒碗重重搁在桌上。

“所以,他们恨我,我理解。”

夜深了。

魏昶君独自站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

夜不收默默跟在身后,听见他轻声呢喃。

“江南的农户现在能吃上饱饭了......”

“乌思藏的农奴敢对着贵族吐口水了......”

“西北的孩子知道石油能改变未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值。”

夜不收突然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土。

“里长,至少我......我们夜不收,永远记得您做的一切。”

魏昶君笑了笑,伸手扶起他。

他的生辰,结束了啊。

“回去吧。”

然而魏昶君只是刚刚推开门,夜风微凉,外面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魏昶君转身,看见一名夜不收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一只密封的玻璃瓶。

瓶中漆黑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光泽,如同凝固的夜色。

“里长,草原勘测队送来的生辰贺礼。”

夜不收单膝跪地,将瓶子递上。

“还有这个。”

魏昶君愣住,接过玻璃瓶,指尖触及冰凉的表面,另一只手展开随行的信笺。

“里长。”

“您说的工业时代,咱找到了第一把钥匙。”

“这瓶石油苗,是从西北戈壁三十丈深的岩层里取出来的,队里的小伙子们轮流守了七天。”

“您说过,这黑疙瘩能炼出驱动铁船的火,能照亮万家的灯,能让娃娃们再不挨饿。”

“咱信。”

“钱胜和全体勘测队员,愿用一辈子让它成真!”

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有些地方还被油渍晕开,显然是激动之下仓促写就。

魏昶君握紧玻璃瓶,突然低笑出声。

石油在瓶中微微晃动,倒映出他眼中跳动的火光。

夜不收又捧来一个粗陶罐子,上面缠着褪色的红布,罐身歪歪扭扭刻着几行字。

“长叔,谢谢!”

“我们会好好建设家乡!”

字迹稚嫩,像是孩童用石块一点点刻出来的。

魏昶君接过陶罐,掀开红布,浓烈的青稞酒香扑面而来。

夜不收声音发颤。

“乌思藏的藏民一起酿的,孩子们非要刻上字......”

他指尖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刻痕,仿佛能看见高原上的小手如何笨拙又认真地划下每一笔。

院门外,脚步声渐近。

安南学堂的学子送来一册手抄《工学基础》,书页边还画着歪歪扭拙的火车。

西北矿产队的少年托人捎来一块含铜矿石,用红绳系着,说是给里长打枚印章。

江南农会的娃娃们凑了一包晒干的莲子,附信说等铁路通了,亲自送来新鲜的......这些礼物粗糙、笨拙,甚至称不上礼物。

但它们来自乌思藏的雪山,来自西北的戈壁,来自江南的水乡......来自那些曾经跪着,如今终于挺直脊梁的百姓。

自己培养的新一代,成长的好快......魏昶君抱着青稞酒罐,突然仰头眨了眨眼,一旁的夜不收看到他眼底亮晶晶的泪了。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无数年轻的身影,他们扛着测量仪跋涉在雪山,握着地质锤敲击戈壁的岩层,伏在案头绘制铁轨的图纸……他们前赴后继,像一条奔涌的河,托举着这片山河向前。

眼泪终于滚落。

他看见未来的红袍天下。

乌思藏的雪山隧道贯通,火车呼啸着穿过云层。

西北油田的钻塔林立,黑金奔涌如泉。

江南的学堂里,孩童朗读的不再是圣贤章句,而是《机械原理》……

那些曾跪着的灵魂,如今挺直脊梁,成了地质学家、工程师、炼钢匠人。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们用双手,一点一点垒出了新时代的基石。

与此同时,现代。

西安历史研究所内,电子屏上的史料缓缓滚动。

“冬,里长生辰,乌思藏童赠青稞酒刻字,西北石油队献油苗,蒙阴学子呈手抄《工学》......”

陈科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史料旁附着的复原图上,那些粗陶罐、矿石标本、歪扭字迹的贺笺,在考古灯下泛着陈旧却鲜活的光泽。

“这......”

他神情复杂,喃喃开口。

“短短几年内,就让最底层的农奴和工匠自发形成科研崇拜?”

雷请议调出另一段记载。

“天工院同期档案显示,当时全国有二十七支少年勘测队,成员平均年龄不到十六岁。”

“他推行工业变革时,还这么年轻......”

那个穿越者,在用最原始的勘探工具,为大陆架油田绘制蓝图,用算盘和毛笔,计算铁路隧道的承重系数,甚至让农奴的儿子相信,自己将来能成为工程师。

沉默良久,陈科轻声道。

“他不是靠权力压服,而是......”

“而是给了他们一个梦。”

“他真的开始被新一代爱戴了......”

这一刻,他们甚至不敢想象,穿越者在四百年前,会打造一个怎样的恢弘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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