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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云琛驾马绝尘而去,霍乾念狂追不止,抽的屠狼驹呲牙咧嘴才追上。
他直接横马过去,撞上吞云兽马身才拦停,也令云琛猛刹不及,整个人就要跌下马。
霍乾念飞扑出去抱住云琛,就地在草丛里打滚,扑起遍地蒲公英纷飞如雪,这才发现二人跑得太急太远,竟跑到一处无人的矮坡。
云琛这下是真伤心伤透了,任霍乾念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见似的,整个人呆呆愣愣,直接将霍乾念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琛儿你醒醒!你认得我吗,我是阿念啊!你的阿念啊!你耳朵更严重了吗?为什么听不见我说话?琛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看你方才那样伤心,我心都碎了,琛儿你原谅我!”
他将云琛抱在怀里胡乱吻了又吻,又哄了好半天,她才仿佛找回一些神智,傻傻看进他焦急的眼睛,低落道:
“我耳朵好多了,没想到......好了以后,听到的第一件事情,是你看上惜惜了......”
一听这话,霍乾念头皮都炸了,差点当场发疯,狠狠抱住云琛,哽咽道:
“对不起,琛儿,我真的错了......从今以后,你不要清玄,我不要惜惜,我只要你!你只要我!好不好?”
说完,他依旧紧紧抱着云琛,生怕只要一松手,她就又要从他身边溜走了。
直到她轻轻回抱住他,他才彻底绷不住,身子微微颤抖,额头抵在她肩膀,眼眶里的湿漉漉溢出来,湿掉了她的肩头:
“琛儿,我们一百四十七日没有在一起,对我来说......好像一百四十七年那么长......每日打仗、处理军务、没完没了地去战斗,一旦安静下来,我就好想你......”
云琛亦泪水涟涟,轻声回应:
“我也是。阿念,我很想你。”
得到这个答案,他终于舍得松开手。
两人彼此泪眼相望,再有千言万语,也不如一吻真切。
他轻轻去吻她的眉,她的眼,吻去她睫毛上颤抖的泪水,亦将自己的泪落在上面。
就这么吻着吻着,一开始,气氛还是伤感又幽怨的。
但不知吻到哪里,吻了多久,气氛很快就不太对劲了,两个人的呼吸就都粗重起来,双双倒在毛茸茸的青草地上,缠绕得难舍难分。
情到浓时,他停下来,俯身笼罩着她娇软的身子,用才刚刚拭去眼泪、还红着眼圈的凤眸,有些幽怨地看着她:
“琛儿,这次你看仔细了,我不是清玄,我是你的阿念。”
她脸颊绯红,嘴唇微肿,透出娇艳欲滴的颜色,吸吸鼻子,轻声笑起:
“你不是阿念,你是小狗。”
“嗯?”
“不是要和我两年后才见面嘛?荣易说了,谁先反悔,谁是狗,你那快一百封上书,着急要会师回京,可不就是‘反悔的小狗’?来,叫一声听听,姐不白听昂,姐给钱的——”
“哈哈......”他笑了两声,表情纠结了一会儿,终是将脸埋在她胸口,低低“汪!”了一声。
那声音嗡嗡有力,震得她胸口直发痒,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原来我家阿念不只会弹琵琶,还会小狗叫呀!”
一说琵琶,某人又想起在象姑馆那一幕,不高兴地说了句“那天太误会了,以为你喜欢清玄呢,我都没好好感受一下,今儿给我补上!”
霍乾念说完,云琛愣住,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没好好感受”是指什么,登时羞得捂起脸,直往他怀里躲:
“那天是酒色壮胆,今天不行不行,我不行......”
她连连告饶,可他怎能放过这四下无人、只待鸳鸯两情缱绻的好机会,直接滚烫的身体覆上她,揽住她后颈深吻了上去。
汹涌欲念再次席卷全身,他很快变得急切又贪婪,怎么都吃不饱,尝不够,怀里的人儿那样软,香得勾人心魂不说,每一声旖旎都差点剥夺他全部理智。
等他终于舍得停下来的时候,只见云琛雪白的肌肤上到处都是粉红吻痕,一双小鹿眼睛水灵又明净,看得他身子一阵阵发紧,声音暗哑道:
“琛儿,我猜,若不小心将你弄哭,你的眼睛一定好看得要命......”
她眨巴眼睛,并不明白:“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我弄哭?”
他用灼热的胸膛贴上她肌肤,搂住她,在她耳边暧昧低笑:
“总有控制不住,停不下来,不小心将你弄哭的时候呀......那样的琛儿,一定恼得要哭,可不就好看得要命......”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那画面,登时羞得耳鸣心跳,直捶他胸口,惹得他大笑两声,随即一把捉住那小手往怀里探去,再次覆身压来......
“好琛儿,我保证留到新婚夜再欺负你,现在让我尝一口,就一口……”
……
……
两个时辰后,天色将黑,在将士们起哄的“哟哟”声中,霍乾念和云琛手拉着手回来了。
瞧见两人终于和好,狮威和虎威的主心骨终于又牢牢相依,将士们简直比自己娶媳妇还高兴,热闹地欢呼吹口哨。
段捷将鼻青脸肿、猪头一样的脸凑过来:“嘿嘿,我就说,我这馊主意还行吧。”
伏霖气哼:“白瞎了我那么好的妆,全哭花了。”
荣易眼尖地瞧见云琛脖子上使劲遮掩的香艳痕迹,接话了:
“不对吧,应该是一小半哭花,另一大半都在霍将军肚子里了吧!”
“哈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罗东东趁机提议,说难得团聚,说什么也要不醉不归一场,撺掇着搞个围炉烤肉啥的。
众人你找炉子我搬桌凳地忙活起来。
云琛这才发现叶峮不在。
想到冷落霍乾念时,也连带着冤枉了叶峮,云琛心里歉疚,一路打听找去,正见叶峮在小厨房里切肉、切菜,忙得热火朝天。
所有将士们都在为两军会师高兴,互相寻找许久不见的好兄弟叙旧。
唯独叶峮孤单一人。
整个狮威军和虎威军,全都是兄弟,却也全都不是他的兄弟。
如今,荀戓、小六、花绝已去,不言请辞离开,在京都皇宫做了御前侍卫总管。
当年意气风发的六个亲卫,如今只剩叶峮与云琛了。
曾经幸福美满的小家,如今也只剩叶峮孤家寡人一个,只等为妻儿报了仇,再去黄泉团聚。
看着叶峮背对她,伏在案板上揉面,花白的头发随动作轻微颤动的样子,云琛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小声喊他:
“叶哥。”
叶峮闻声回头,就像从不曾与云琛有过嫌隙似的,宽和地笑了一下:
“猜我干啥呢?嘿嘿,和面给你包饺子!酸菜馅儿的,等着啊!”
云琛赶紧挽起袖子上前要帮忙,叶峮却用沾满面粉的手背推她:
“去去去,坐一边儿等着就行,尝尝我的手艺。虽然不如你嫂子做得好吃,但肯定比军营里的大锅饭强,哈哈……”
云琛只好老老实实搬了小板凳,坐在旁边看叶峮忙活。
“叶哥,你瘦了好多。”
叶峮手里忙活不停,又“嘿嘿”一笑。
“瘦了好,瘦了不用做新衣裳。”
是不用做新衣裳了呢?还是已没有爱妻在旁照顾,没人做衣裳了呢?
这答案不用说,云琛都明白。
“叶哥,对不起。”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就是莫名觉得对不住叶峮。
叶峮咧咧嘴,故作滑稽地搓了搓身上鸡皮疙瘩,“别来这套,太肉麻,我可受不了!”说着从锅里捞起一碗圆滚滚的饺子,盛进大碗,端给云琛,笑道:
“快吃,围炉烤肉还得等一会儿呢,你肯定饿不住,先吃碗饺子垫垫。”
云琛接过热乎乎的碗,却捧着不动,盯着碗里的饺子不说话,光愣神。
叶峮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咋了?心情不好?埋怨我刚才没和段捷他们一块去迎你?傻阿琛,不是我不去,是段捷那馊主意太缺德了,我见不得你伤心。”
他说完,云琛摇头,仍旧不说话,视线也依旧在饺子上。
叶峮叹口气,又道:
“梅花破月玉佩的事,我一点都不怪你,阿琛,换我也一定气得要死,管发心如何?欺骗就是不对!所以,你能原谅少主,也原谅我,已经很好了。阿琛,有些事别去深究,慢慢忘了才最好。”
见自己话已经说得这么透了,云琛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叶峮心里有点紧张,赶忙去推她肩膀,使劲弓腰歪脑袋去看她表情:
“阿琛,你咋了?出啥事了吗?”
然而云琛只是捧着碗抬起头,看了叶峮好一会儿,才露出个傻笑:
“叶哥,饺子没熟,面还是白的呢!”
叶峮松了口气,拍她脑袋一下,笑骂: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