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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否认这回事,算是默认了。
“老汤,响哥,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迷,什么凶宅?我们为什么还要再待两晚上?”程伟满脸不安地开口。
我们没有背着他们说话,因此说的内容全被他们听进去了,他们越听越心惊。
程伟眼珠子一转,他感觉眼前这三个人,不像是普通人啊。
行事方式完全就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看起来跟成年人差不多。
其他人也满脸紧张,甚至都开始害怕了。
见状,我和汤兴业对视了一眼。
这事儿指定是瞒不住了。
还是不如提前说了,免得以后再产生误会。
我给了汤兴业一个眼神,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深沉地开口:“你们猜对了,我们的确不是普通人……”
“捉鬼的,对不对?”程伟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和汤兴业满脸问号,突然的抢白让汤兴业有些不爽。
好不容易要搞个大的,结果被他这么一插话,氛围瞬间没了。
可程伟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满脸兴奋,他说他从小就想从事这行业,做梦都想。
小时候北方来了个会出**亲戚,他差点拜师学艺了。
要不是爸妈拦着他,他现在肯定也是个抓鬼的。
显然他对这些东西了解得还是太少,根本不知道,我们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一个不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汤兴业回答得模棱两可:“和你说得差不多吧。”
反正都是跟鬼打交道,捉鬼跟除鬼,也大差不差。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后装模作样地在钢琴教室巡视起来。
我有些无语地摇摇头。
老汤就这个德行,喜欢装高手,但真遇见啥事儿,他跑得那叫一个快。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三楼的走道里,传来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这个动静把我们吓了一跳,为了保险起见,我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有人从三楼走了下来,不时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我有些好奇地凑到门边缝隙,透过缝隙往外看,一个人影正巧从我眼前路过。
等等,这个人是……白天那个工地大叔?
我再三确认,从他下楼转身的瞬间,看清了对方的脸。
没错,真是那个大叔!
这个时间段施工已经停止了,他估计是上来查看三楼情况的。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听见对方的脚步声走远,上面再也没有动静传来,这才让几人出来。
此时的钢琴教室,已经没有了白天那样的阳光明媚,而是彻底被阴森所取代。
空气中的尘埃裹挟着霉味,非常难闻。
我们将刘一焦放在了房间的正中间。
他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就像是一具尸体。
我看了眼时间,此时距离一个小时,还有差不多五分钟。
也算是赶上时间了。
程伟他们三人转头看向我,询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摸了摸下巴,朝余正眨眨眼。
余正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罐子,再从小罐子里头倒出几颗黑色的东西,塞到他们嘴里。
一股浓郁的土腥味直冲头顶,仿佛在啃食充满羊粪味的青草一样。
吴文亮眼睛一翻,差点吐出来了。
他瞪着我,用恶狠狠的眼神质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说:“是羊粪球,兄弟们。”
几人面色大变,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我们见状,连忙把他们的嘴捂住,做出“噤声”的动作。
身后的窗帘突然飘荡了起来,可房间的窗户是关闭的。
这是哪里吹来的气?
几人面色惊骇,差点吓尿了裤子。
其实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从余正那里拿到羊粪球,给汤兴业嘴里也塞了一颗。
接着,我压着声音说道。
“第一,要闭住气,千万不能把羊粪球咽下去。第二,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能睁眼看。”
他们有些无语,这玩意儿谁敢咽啊?
当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心里话。
卢老肯定是故意的,明明竹盐水就有用,为什么偏偏让我们用羊粪球?
我们几个像犯人似的,蹲在角落,看着那窗帘摇曳。
**,**——
黑暗之中,突然传来鼓掌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舌根碰到羊粪球,顿时被苦得泪眼汪汪,几乎要吐出来。
太憋屈了。
下次再也不用这法子了,我满脸苦涩。
此时,程伟好奇地抬起头,却被我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接着将他的眼睛给盖上。
这臭小子也是不要命了,说了不让看,还看。
其他几人见状,在掌声中努力闭上眼睛,身体止不住发抖。
恐怕这辈子他们都忘不了这一天了。
我按照卢老的吩咐,安静地待在角落,没有动。
视线之内只剩黑暗,可是突然间,我听到了十分热闹和嘈杂的声音。
掌声轰响,我仿佛进入了某个音乐大厅。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出现,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慢慢的,掌声停止。
“哆啦……”
一道极其轻微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似乎是某个生锈的金属部件发出来的。
我们几人就像是被冻住一般,瞬间僵在原地。
空旷无人的房间里响起掌声就已经足够诡异了,如今竟然还有琴声。
流畅的音符仿佛流水般倾泄出来,并不癫狂,也不恐怖,反而是带着古典的优雅和忧伤。
旋律缓慢动人,我作为音乐白痴,也能听出弹奏者技艺高超。
大概是因为这音乐太好听了,我甚至没有了刚才的恐惧,连音乐何时停止的都不知道。
身体陡然一激灵,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
我能感觉到一股愤怒的注视。
房间内一片死寂静,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时候,我该做点什么?
我的双手慢慢抬起,僵硬地鼓起掌。
生平你在无人喝彩的舞台上独唱,聚光灯未曾为你点亮。
如今,就由我做你的观众,为你落下这迟来的掌声。
我是你的第一个听众。
掌声犹如投入深潭的石子,身边的人顿了顿,如同冰层碎裂。
紧接着,掌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在阴森的教室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