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千金的种田致富路 第347章 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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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僵局难以打破时,一个风尘仆仆的侍卫进来,这穿着不用猜都知道是莽格勒的人。

在杜生手下的引领下疾步走了进来,带来了一丝转机。

“大人急信!”那侍卫掏出一块用皮绳捆着的薄薄羊皮卷,上面刻着只有莽格勒本部能懂的密语印记,恭敬地递给杜生。

杜生迅速扫了一眼,眼神几度变换,猛地抬头看向祁云熙和祁开元,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兴奋和一丝怪异的别扭:“祁小姐!将军!莽格勒的人说他在王庭那边卡壳了,那边看得太死!他请你直接去王庭外围跟他的人碰头!他的人熟悉小路和暗桩,能想办法带进去!”

侍卫喘了口气,加了一句关键的,“大人特意交代,务必请顶流高手大人同往王庭!以防万一!”

最后这句务必请祁开元同往,瞬间让凝滞的空气松动了。

祁开元紧皱的眉头微微一跳,堵在胸口那股郁气瞬间散了大半,甚至嘴角都差点没压住。

莽格勒自己点的名,这下那该死的顶流高手入境禁忌不就解开了。

有莽格勒这个地头蛇,还是王庭将领的身份作引子,他随行就从一个潜在的战略威胁,变成了受邀的贵客护卫。

他猛地看向祁云熙,眼神灼灼:“小妹!莽格勒自己开口了!他请我去的!这下没理由拦着了吧?哥护你周全!”

杜生也松了口气,咧咧嘴:“这小子还知道轻重,有您这尊大神在,咱们这把稳多了!”

祁云熙却没什么惊喜,她靠在垫子上,脸上依旧是长途奔波后的灰败憔悴,指尖却无意识地在薄被上划拉着。

她费力地抬起眼,那眼神平静得甚至有点锐利,静静地看着自家大哥那张写满了终于能大展拳脚保护妹妹的刚毅脸庞。

“哥,你当莽格勒为什么特意加一句。请你必去?”她声音幽幽的,带着点虚弱的沙哑,“是真指望你保护我吗?只怕未必。他若真有余力确保安全,压根不会提这茬。他提了,恰恰是因为他对自己现在的掌控力没底!他请你去,是让你去填他手下力量不足的窟窿,是让你去顶他控制不住局面的雷!他只看到了你的用,只怕没多考虑你的险。”

祁开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光想着能名正言顺护着小妹的安全,被突如其来的通行证冲得有点上头,倒把这层给暂时忽略了。

祁云熙继续道,声音不高,每个字却像小锤子敲在祁开元心上:“他现在什么处境?被人拔了根基,在王庭脚跟都站不稳的老虎,周围全是盯着他倒台好扑上来撕咬的豺狼!他派人来接我?好啊,接的路上,碰上了恨他入骨的仇家呢?人家不敢动他莽格勒本人,抓我一个大离使者当筹码恶心他或者干脆撕票,你猜他们干不干?”

祁开元的脸沉了下来,手心微微发紧。

以他这些年的经验,这种下作事,太可能发生了。草原上的仇杀,向来不择手段!

“届时,你不在,”祁云熙顿了顿,轻轻咳嗽两声,咳得祁开元心都跟着揪了一下,“我落到那些人手里,生死都难料。莽格勒自身难保,拿什么救我?”她看着祁开元,“哥,你真以为你顶流高手的名头就能万邪退避了?暗箭难防啊。莽格勒这一请,算盘珠子崩你脸上了,在他眼里大概就是块可以填坑的好盾牌,至于这盾牌本身会不会卷刃碎裂,他会在乎多少?”

祁开元彻底沉默了。

小妹说得血淋淋的,却半点没错。

莽格勒现在自顾不暇,哪有余力顾忌他一个友方高手的死活?

他护着小妹,自己就成了最醒目的靶子。

顶级高手被阴死的例子,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自信归自信,但把命押在一个被拔了牙的老虎可能有的援手上?他祁开元还没那么蠢。

他看着祁云熙惨白虚弱却条理清晰的脸,那眼神深处没有恐惧,只有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算计。

一股复杂的热流涌上心头,有心疼,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晰,小妹所做的比他想象的更险。

“你说得对,是哥想简单了。”祁开元声音沙哑,透着军人的干脆,“那你的意思?”

祁云熙眼神微动,没直接回答,反而转向那个莽格勒的侍卫,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回信给莽格勒,祁开元同意随行,即刻动身。另外...”她示意白昭取来纸笔,强撑着坐直了些,凝神写了几个字。

她没写长篇大论,只在信纸末尾加盖了自己的私印,然后折好,封入信封。

她将信递给那个侍卫:“这封信,不用带给莽格勒。你立刻派出最快的信使,飞马送往大离墨县。亲自交给来福商会林亦!”

“林亦?”连祁开元都愣住了,“他不是刚带着商队回去没多久吗?怎么又要他来?”

“让他来的,”祁云熙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带着深深疲惫却又无比冷定的笑,“不是林亦这个人。是来福商会的分量。”

她指尖点了点那薄薄的信封:“光靠嘴皮子能撬开大蛮的嘴,我何必千里迢迢跑来北疆折腾自己这副身子?他现在疑我,惧我,更要算计我能给他带来的价值。光凭空口白牙的许诺,只会让他觉得我在画饼充饥。”

祁云熙疲惫地半合着眼,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字字如刀:“让他看看饼有多厚、多真。我要林亦带着商会最硬的底气,最实在的诚意。立刻马上,给我押送到王庭边界来!要亮出能让莽格勒和他背后那些王庭饿狼,看一眼就拔不动腿的分量。

只有实实在在砸过去的利益,告诉他:跟我合作,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只是定金。后面是十倍、百倍的金山银海!他才会真正动摇,才会掂量清楚,跟我祁云熙做盟友,比他缩在王庭那破壳子里跟一帮豺狼勾心斗角更有赚头!”

她说完这段,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心力,重重地靠回软垫里,呼吸急促,额角又渗出细密的冷汗,手也无意识地去捂小腹,那系统的折磨并未因局势紧急而减轻分毫。

祁开元站在原地,胸中翻江倒海。

他看着妹妹在极致虚弱中依旧闪着光的算计眼神,再低头看着那封即将飞马南下的信函,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用金山银海和犀利手腕织成的大网,正无声无息地扑向危机四伏的大蛮王庭。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小妹此行的真正分量。

她不是去求人,是去下注。

用庞大的商业资本和精密的布局去撬动整个棋局!

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竟奇异般落了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在祁云熙愕然的目光中,用那双满是茧子却异常稳定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上滑落的薄被向上提了提,仔细地掖好被角。

动作笨拙,却无比郑重。

“哥懂了,”祁开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决心,“我去王庭。不是去做莽格勒的盾,更不是去逞匹夫之勇。”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直刺向北方那未知的风暴,“我去,是要让他莽格勒,还有大蛮王庭那些饿红了眼的狼崽子们都给我看清楚。”

“我妹祁云熙,和她背后整个来福商会,还有站在商会后面的部队和军事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祁云熙看着大哥眼中那前所未有的明晰与决断,心口一松,那股绷到极致的弦终于松了几分。她知道,这把稳了。

莽格勒的侍卫领命,揣着那封重若千钧的信函,飞快地转身冲入屋外的寒风里。

马匹的嘶鸣声传来,一个带着大蛮标记的快马信使如离弦之箭,撕裂夜幕,直扑南方墨县而去。

另一队王庭方向的精骑也已备好。祁开元一把抄起自己的佩枪,那冰冷的枪杆入手,一股沉稳如山岳的气势油然而生。

他回身看向祁云熙,眼神再无疑虑,只有指哪打哪的纯粹。

“哥,”祁云熙在他转身前,轻轻补了一句,声音疲惫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别小瞧了陈骁布的局,他以为拿捏住了莽格勒和赏花会这两步棋,就吃定了盘面,但他忘了。”她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他引以为傲的那几步妙手,棋子落下的那一刻,都被明晃晃地亮在我眼下了。”

“他吃了子,却不知道,棋盘下面早就漏了。”

程骁以为步步先机,吃干抹净。

这场暗中的较量,必定是她的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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