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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殿,黄有德正向荣淑妃禀告着打听来的消息。
“娘娘,今日德妃娘娘和二公主去了秋水阁。”
“德妃娘娘之前就曾去过秋水阁,这次又去,不会有什么事吧?”碧珠在一旁道。
“秋水阁,张采女,”荣淑妃低语,“本宫差点把她忘了。”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留着终是个祸患。”
“娘娘是想……”
热热闹闹的岁除过后,便迎来了新的一年。
宣平十年的第一天,清晨,一桩事像惊雷一样惊醒后宫睡意朦胧的众人。
张采女和身边的两名宫女同时上吊自尽了!
萧睿得知消息,让冯彰去查看。
薛皇后让人瞒着二公主,匆匆赶去秋水阁。
消息传到长乐殿,姜姝瑶大吃一惊。
“自尽?张采女怎么可能自尽?”
之前被克扣份例,最难捱的时候,张采女都没轻生。现在秋水阁东西没有短缺,张采女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更何况,姜姝瑶前些时日刚见过她,还约定元日过后见面,等她的答复。元日刚到,她就死了?
“这其中怕是有蹊跷,我要去看看。”姜姝瑶站起来往外走。
枝意和花楹连忙拿上斗篷追上去。
姜姝瑶赶到秋水阁的时候,薛皇后也刚到。
“见过皇后娘娘。”
薛皇后颔首,“你也来了,一起进去看看吧。”
这时冯彰领着人赶来,“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德妃娘娘。”
薛皇后转过身,“起来吧,皇上让你来的?”
“是,皇上听闻秋水阁出事,特命奴婢前来。”
“那就走吧。”
一行人踏进秋水阁,张采女和两名宫女的尸身已经被内侍从梁上放下来,摆在地上。
薛皇后只看了一眼,害怕地移开视线,看到梁上挂着三条绳子,外面的风吹进来,绳子晃晃悠悠,很是瘆人。
“张采女怎么会想不开呢?”薛皇后用帕子挡住口鼻,唏嘘不已。
姜姝瑶看着地上没有生息的三人,她们的颈部都有一道深紫的勒痕。
“是谁先发现的?”
门外的内侍回道:“回德妃娘娘,是奴婢。”
“今早尚食局的人来送吃食,往日早有人等在门旁,可今日却不见人。奴婢唤了几声也没人应,便进来察看,谁知一进门就……就看到采女主子和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死了。”
内侍回想起那个画面,忍不住发抖。
“皇后娘娘,这里有封信。”入内查看的冯彰拿着一张纸出来。
薛皇后接过信,看完后叹息道:“张采女也太傻了,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她怎么就不抱希望,忍心抛下楚怡离开人世呢?”
“皇后娘娘,可以给妾看看吗?”姜姝瑶指着那封信说。
“是张采女的绝笔,你看吧。”薛皇后把信给她。
只见信中写着,张采女这几年受够了被关之苦,对未来感到绝望,不想再过一直被关的生活,决定自戕。
字不多,却将张采女的死因说得很明白。
信上有几处字被洇湿,字也有些歪,似乎是写信之人在十分激动情况下写下的。手颤抖着,还流着眼泪。
“皇后娘娘可见过张采女的字迹?不知这是否为张采女亲手所写?”
听到姜姝瑶问,薛皇后一愣,“本宫不确定,不过可以让人去查验,你怀疑这不是张采女写的?”
“不瞒皇后娘娘,妾怀疑张采女不是自戕。年前她生辰,妾来看过她,当时她精神很好,还跟妾说希望有朝一日能离开这里。”
“才过不久,妾认为她不可能想不开自戕。还有两名宫女,她们为何不但不阻拦,还跟着一起死?”
被姜姝瑶这么一说,薛皇后也觉得事情有些可疑。
“是啊,就算张采女寻死,两个宫女也要劝阻,怎么还一块死了?”
姜姝瑶又问看守的内侍,“你们在外面有没有听到里面有争吵声,或是其他动静?”
内侍们齐齐摇头。
“昨晚是岁除,前半夜里面还能听到说话声,后半夜便没有了,应该是睡下了。直到天亮,奴婢进来,中间没有什么异常。”
从看守之人口中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姜姝瑶对薛皇后道:“此事或许另有隐情,请皇后娘娘详查,首先要确定她们的死因和死亡时辰。”
“这……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薛皇后有些无措,抬眼看到冯彰,马上道,“你去将这里的事禀明皇上,让皇上定夺。”
“是,奴婢先行告退。”冯彰走时带走了那封信。
回到御书房,冯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回禀。
萧睿将信递过去,“让人去查查张采女的笔迹,既然德妃怀疑张采女并非自戕,那就命刑部找个仵作过来验尸。”
安排完,萧睿也去了秋水阁。
薛皇后和姜姝瑶还没走,上前接驾。
“见过皇上。”
“起来吧,朕都听冯彰说了,一会儿仵作会来。”
薛皇后直起身,“嫔妃在宫中自戕,本就是大忌,不过德妃怀疑这里面有蹊跷,查清楚了也好。”
萧睿看了姜姝瑶一眼,没有多说,抬腿朝里走去。
冯彰很快带着仵作赶到。
仵作活了半辈子,还从没来过皇宫,更不曾得见天颜,战战兢兢跪地行礼。
“小人叩见皇上……”
萧睿抬手一指,“去给那三人验验。”
“小人遵旨。”
仵作背着工具过去查验,心里虽紧张,但这样的事好歹做了二十多年,驾轻就熟。
检查完,仵作起身回道:“启禀皇上,这三人均系颈部断裂,窒息而亡,应是昨夜子时到丑时死亡。”
“她们是不是死于他杀?”萧睿问。
“从颈部的勒痕看,三人是直接悬于绳子上,其他地方没有伤痕,从这些来看,更像是自尽。”
仵作也不敢把话说死,接着补充道:“小人只是根据伤处分析,如有不当,还请皇上恕罪。”
小路子从外面过来,手里拿着两张纸。
“皇上,经核验,信上的字迹,确为张采女亲笔所书。”
萧睿拿过来,一张是张采女生前所写的字,跟那封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