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宁充仪,几人均是一惊。
“几日不见,宁充仪怎么憔悴消瘦成这样子?”薛皇后惊讶问道。
宁充仪直起身,纤细的身形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妾没事。”
“都这个样子了还没事?”
青鸢好不容易见到人,急切道:“娘娘这些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青鸢,住口。”宁充仪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妾只是没胃口。”
后宫事务由皇后娘娘所管,她若当着皇上的面说尚食局慢待她,岂不是打皇后娘**脸?皇后娘娘为人宽厚,不曾苛待哪个嫔妃,此事定是尚食局的人瞒着皇后娘娘所为。
萧睿认为她是因为被自己罚了而心情不畅,以致憔悴成这个样子,他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坐吧,贤妃有重要的事要说,也是她让你来的。”
宁充仪选择坐到温贤妃旁边,眼神里充满疑惑。
荣淑妃等得不耐烦,“现在可以说了吧。”
温贤妃没理她,对萧睿道:“皇上,这件事还要请一个人过来说。”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了,等了一个又一个,你耍人呢?”荣淑妃忍无可忍。
“不用久等,他现在应该在外面候着了。”
“是谁?”萧睿也不喜欢这样卖关子。
“是太医署的刘太医。”
萧睿一个眼神,冯彰马上会意,让人出去看看,果然不一会儿刘太医进来了。
“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刘太医,贤妃要说的事你知晓?”萧睿问。
回答的却是温贤妃,“皇上,刘太医今日来给妾请脉时告诉了妾一件事,有关皇嗣,妾觉得事情重大,便请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来漪澜殿。”
温贤妃看了一眼荣淑妃,“刘太医,把你跟本宫说的话再当着皇上和皇后娘**面说一遍。”
刘太医连忙拿出准备好的药渣,“皇上,臣无意中发现陈述在太医署的墙根偷偷埋药渣,臣挖出一些对照医书查了,这是保胎药,是给有滑胎迹象的妇人吃的。”
冯彰过去接过药渣,放到萧睿面前。
萧睿很快明白,“你是说这药是给淑妃吃的,她在小产之前就有滑胎的迹象。”
“是,根据埋的药渣判断,淑妃娘娘服用此药至少有半个月了。”
荣淑妃心跳加速,厉声呵斥:“你胡说,本宫的孩子一直都好好的,是宫宴那日被人谋害才小产。”
萧睿盯着刘太医问:“这东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如何断定此药是给淑妃的?”
“是在淑妃娘娘小产那日,”刘太医说着早已在私下斟酌多遍的话,“那日慌乱,臣看到陈述在来漪澜殿前将刚熬好的药拿到后院泼掉,并将药渣埋到墙根。”
“淑妃娘娘有孕后,一直是陈述负责看诊,这药又是保胎药,臣才确定是给淑妃娘**。”
“既然你早就发现,为什么现在才说?”
“这些药渣混在一起,臣一时也无法辨认,直到昨晚才通过医书,确认药方。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趁着为贤妃娘娘请脉,向她求助。”
萧睿将目光移向荣淑妃,“你为什么要隐瞒?”
荣淑妃矢口否认,“妾不知道什么保胎药,皇上不要听他一派胡言!”
“药既是陈太医熬的,皇上何不让他过来,一问便知。”薛皇后提议。
“去太医署请太医令和陈述到漪澜殿来。”萧睿一顿,“到太医署把刘太医说的埋在后院墙根的药渣挖出来。”
看到内侍去请人,荣淑妃开始忐忑不安,一心想着待会儿该如何应对,没注意到对面温贤妃望过来的眼神中**笑意。
小路子带着几名内侍来到太医署二话不说就直奔刘太医所说的位置开始挖。
太医令和一众太医急急忙忙赶过来。
“这是怎么了,你们在挖什么?”
小路子客气道:“医令大人,奴婢们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找些东西。对了,皇上还有命,请医令大人和陈太医随奴婢去一趟漪澜殿。”
太医令一愣,和陈述对视一眼就猜到大概是因为什么事了,皇上指名要他们两个去,还是跟荣淑妃有关,只有那一桩事。
陈述看到他们来挖药渣就已经明了,一切都按舒婕妤所言发展。
药渣很快挖完,除陈述以外,其他人都很吃惊。
“谁把药渣埋在这了?”
小路子让人把药渣收好,转身对太医令和陈述道:“两位大人,请随奴婢走吧。”
两人跟着内侍来到漪澜殿,看到刘太医也在,太医令微微一怔。
“皇上,奴婢在太医署后院挖到了药渣。”小路子上前复命。
萧睿只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去看那包药渣,让他们去挖只为证明刘太医的话。
待太医令和陈述二人行过礼后,萧睿开口道:“荣淑妃小产前便有滑胎之相,此事你二人可知?”
“臣知晓。”太医令抢在陈述前面回答。
“为何没有向朕禀明?!”
太医令颤颤巍巍跪下,“臣失职,请皇上恕罪,是淑妃娘娘让臣不要声张,说要亲自告知皇上。”
“淑妃,你还有什么话说。”萧睿面色微沉。
荣淑妃没想到太医令这么快就全交代了,忙站起来跪到前面。
“皇上,妾是有苦衷的,妾不想让皇上担心,便让陈太医给妾开了几副安胎药,想着吃完就没事了。”
死鸭子嘴硬,温贤妃状似无意地看了刘太医一眼。
刘太医立马出声道:“皇上,那药方绝非寻常的保胎药,是已经到了别无他法才能用的。吃这药的妇人,孩子极有可能是保不住的。”
“你住嘴!”荣淑妃扭着身子朝刘太医大喝一声,“你竟敢诅咒本宫的儿子,谁给你的胆子?!”
刘太医被荣淑妃凶狠的眼神吓到,但他既已选择投靠温贤妃,得罪荣淑妃是必然的,于是他硬着头皮说:“臣不敢,臣只是据实禀告。”
两人各执一词,萧睿看向陈述,“药是你开的,你来说。”
陈述脸上露出挣扎之色,随即道:“回皇上,确如刘太医所言,淑妃娘娘之前腹中龙子很难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