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说成荣淑妃岂会罢休,翌日就让人去请了萧睿来。
“这都两天了,皇上为何还不处置宁充仪?”
“你想让朕处置,那朕便依你。”萧睿看向冯彰,“传朕旨意,宁充仪约束身边宫人不力,罚其禁足三个月,并罚月俸一年。”
荣淑妃不敢置信,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被宝珞和碧珠两人拦下。
“皇上,宁充仪害死的可是我们的儿子,皇上为什么如此偏心?!”宁充仪披散着头发大声问萧睿。
萧睿皱眉,“往你喝的汤里下药的人是那个宫女,宁充仪事先并不知情,此事与她无关。朕已经顺你的意将那个宫女处死了,也罚了宁充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明显就是宁充仪指使,皇上难道真信宁充仪不知道贴身服侍的宫女要做什么事?”
“宫女已经招认,事实就是如此。”
“皇上就是偏袒她!”荣淑妃歇斯底里地喊。
萧睿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厌烦,“那你想朕如何?”
“当然要处死她!”
“淑妃,朕竟不知你如此不饶人,你别忘了,宁充仪也被你害小产过,朕那时候是不是也该处死你?”萧睿看向荣淑妃的眼神逐渐冰冷。
在荣淑妃哑口无言之际,萧睿目光移向冯彰,“还不去星辉殿传旨?”
冯彰没想到皇上这么着急,立刻应声道:“是,奴婢马上就去。”
旨意一下便不能更改。
“回来!”荣淑妃情急之下从床上下来,要去追冯彰。
萧睿伸出双臂将她拦下,“你冷静一点,自己的身子不要了?”
“皇上还管我的身子做什么,我跟孩子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宁充仪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皇上舍不得宁充仪,那就让我随我那苦命的孩子去了吧!”荣淑妃嘶喊着,使出全力不管不顾地挣扎。
“嘶——”萧睿突然快速将手撤回,只见左手手腕上被荣淑妃划了一道,血珠从伤处冒出来。
守在旁边的小路子连忙上前,“皇上龙体受伤了,快传太医——”
“站住,谁都不准去。”萧睿将手放下。
荣淑妃愣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发颤,“皇上,妾不是故意的……”
伤及皇上的龙体可是要掉脑袋的,宝珞和碧珠两人也吓傻了。
宝珞反应得快,皇上不让人去请太医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娘娘应该没事,但皇上的伤……
“奴婢去拿药。”宝珞转身去找药。
荣淑妃回过神来,“对,找药,妾给皇上上药。”说着小心翼翼去拉萧睿受伤的手。
“淑妃,朕念你刚小产,不跟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萧睿冷着脸转身往外走,荣淑妃伸过去的手只碰到了他的衣袖,衣袂带起的风竟让她感到了凉意。
这时宝珞拿了药急匆匆回来,只看到萧睿离开的背影。
“皇上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荣淑妃喃喃道。
碧珠和宝珞对视一眼,出声劝道:“皇上心里是有娘**,不然也不会不让人请太医,娘娘别多想,奴婢扶您到床上。”
“娘娘不能受凉,奴婢扶您。”
宝珞和碧珠两人一左一右将荣淑妃扶回床上。
为荣淑妃盖好被子后,宝珞忍不住说道:“娘娘还是不要再为宁充仪的事跟皇上闹了,万一伤了您跟皇上的感情就不好了。”
“宁充仪害死了本宫的孩子,本宫咽不下这口气!”荣淑妃抓紧被子。
“小皇子本来也是保不住的……”
“那又如何, 她指使人害本宫是事实。”
“可这都是娘娘自己说的,没有证据啊。”
荣淑妃眼睛瞪着她,“你到底向着谁说话?”
“奴婢自是向着娘娘。”见她发火,宝珞不敢再说话。
只是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皇上对宁充仪的责罚不痛不痒,这个结果跟荣淑妃想要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萧睿从华阳宫出来连御辇都不坐,冷着脸往前走。
小路子盯着他左手的伤处,血已经顺着手指流下来。
“皇上,这不是回畅和殿的方向,您手上的伤要上药。”小路子硬着头皮提醒,心想师傅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多嘴。”萧睿吐出两个字,依旧径直往前走。
小路子把嘴闭紧,同后面的人跟上。
在跟着萧睿迈进依兰轩时,小路子暗暗松了一口气,皇上在舒婕妤这里心情总是好的。
姜姝瑶正在陪着元启玩耍,听如英说皇上来了,便带着元启出来接驾。
“妾见过皇上。”
“阿耶——”元启每次见到萧睿都很高兴,跑过去抱着他的腿。
萧睿轻松地将他一把抱起来,脸上冷意褪去,另一只手去扶姜姝瑶,“起来吧。”
姜姝瑶抬头无意识地一扫,吓了一跳,“皇上的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划伤。”萧睿将手收回,若无其事地抱着元启往里面走。
姜姝瑶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一向如影子一样跟在他身边的冯彰竟然不在,便小声问小路子:“皇上是如何受的伤?”
小路子紧闭着嘴摇头。
不能说?看来事情不简单。
姜姝瑶也不为难小路子,跟着回屋内,吩咐枝意去取了药来。
元启听姜姝瑶说萧睿的手受伤了,非要看看,萧睿却把他放在榻上,左手举高不给他看,急得元启直蹦高。
姜姝瑶用温水打湿了帕子走过去,“皇上手上的伤要是不上药,还会被更多人发现。”
萧睿看着她微微一笑,果然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那就有劳阿瑶了。”萧睿将手放下,把伤处给她看。
从手腕到手背一道不浅的划伤,血流的不算多,且已经止住,伤口四周肿起来。
姜姝瑶一只手贴着他的手心,另一只手拿帕子替他擦干净上面的血。
她的手很软,碰到她手的那一刻,萧睿平静下来,看着她认真擦拭着他的伤口,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痛了他。其实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她眼里好像很重。
擦干血迹,姜姝瑶下意识地吹着伤处,好让水干了再上药。
手背痒痒的,萧睿一怔,心里好像也被什么拨动。
“我也要呼呼——”
不待萧睿细想就被元启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