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是一套黑色时尚套装,当下流行的阔腿裤能衬得双腿修长。
上衣的袖子是排扣设计,只要把扣子解开胳膊放进去,再把扣子扣上就好,不用手臂钻进袖子。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设计,还怪好看的。
“温哥哥,这半夜的,你在哪里买的这件衣服?”
别说大半夜,就是白天恐怕也很难在商场找到这样的。
“这半夜上哪买去,我去24小时修衣铺,专门让她给改的。”
原来如此。
他想的好周到啊。
真是个细心又温柔的人。
姚惜若剪掉身上的衣服,洗了澡。
戴着锁链不方便,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新衣服穿好。
衣服竟和锁链是一样的颜色,她的手腕要是不露出来,乍一看很难发现她戴着锁链。
颜色是巧合,还是他故意这样选的?
吹干头发出来,温伯良坐在床边,抬头看见她,笑了。
“不错,不仔细看看不见锁链。”
竟真是故意的。
姚惜若心尖再次触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
“过来。”
温伯良招了招手。
姚惜若想也没想就过去了。
或许她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不会是坏人。
果然他让她坐下,然后从地上拎起一个医药箱放在床上打开。
男人细致又轻柔地把她磨破的手腕上药包扎好。
找出一件他的长款外套给她披上,又从拿回来的袋子里掏出一顶网纱帽。
戴上后,黑色的网纱几乎将姚惜若精致的小脸全部遮挡住。
最后拿出一个名牌包给她,揽住她的肩膀。
“走吧,别害怕,没有人会认出你的。”
晚上酒店大堂没有什么人,两个前台小姐正犯困,温伯良**退房她们根本没心情看退房的人长成什么样,迷迷糊糊就给办完了。
他们乘坐货轮成功躲过了秦峥嵘的搜捕。
直到离开了E国海域,姚惜若才终于感觉自己呼吸到了自由的味道。
虽然温伯良为了不让船员发现她,一直让她待在他的房间里。
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并不担心他会对她图谋不轨,反而在他身边她会感觉到莫名的踏实。
在他身边的第一晚,她睡了一年以来最沉稳的一觉,不会再有一点响动就如惊弓之鸟弹坐起来瑟瑟发抖。
睡醒后看到温伯良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才知道她其实还是做过噩梦。
是温伯良握着她手,给了她安全感,她才睡得安稳了。
船在海上航行了三天,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看到一样的场景。
温伯良趴在床边睡着,她的手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到了京城,温伯良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了开锁店。
她永远忘不了开锁老板那暧昧偷笑的样子。
他以为他们是恋人,她手上的锁链是他们玩情趣锁上的,但钥匙被他们弄丢了。
温伯良只是笑笑没解释。
可她的脸却热的能炒熟一盘鸡蛋,即便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也知道肯定红的不像样子。
出了开锁店,温伯良才跟她解释。
“惜若,抱歉让他误会了,我是觉得让他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总比他乱想,胡乱给你打其它的标签强。”
“我明白的温哥哥,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温伯良笑了,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春日的阳光都没有他温暖。
姚惜若一时晃了眼,慌乱的低下头,心跳的怦怦快。
“惜若,现在你自由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问题把姚惜若难住了。
她在异国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不知道,先找一份工作吧。”
“可是你都没有证件吧,正规的工作很难找到,打黑工的话肯定要受欺负。”
温伯良的善良劲儿有来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她被黑心老板欺负的画面。
“不行,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我得对你负责任,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惜若,你先来我工厂做统计员怎么样?等你补了证件想去别的地方我不拦着你。”
姚惜若想也没想就答应:“我愿意,谢谢你温哥哥。”
女孩肤白若雪,笑容灿烂,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亦是这万物复苏的初春最美丽的风景。
温伯良带姚惜若到工厂,厂里有专门为住宿员工提供的宿舍。
虽然是多人房间,但生活设施齐全,还有公司按时发放生活必需品福利,住宿的员工也都很满足。
姚惜若站在厂房门口,看里面工人有条不紊的工作,耳朵却在听着附近温伯良在跟厂长做交代。
“惜若是我老家的朋友,第一次到京城来什么都不适应,这段时间劳烦你多照应一下。”
“放心吧温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姚姑娘。”
“行,那你带她去了解一下工作内容吧,我走了。”
他要走了吗?
姚惜若突然就很慌张,像是一下子变成了无根的浮萍。
“惜若,我跟张厂长打过招呼了,你暂且在这儿安顿下来,以后再慢慢做打算,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就跟张厂长说。”
姚惜若勉强扯出感激的笑。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温哥哥,以后我有能力了,会报答你的。”
温伯良友善地摸摸她的头,笑着给她打气。
“黑暗已经过去了,未来一切都会好的,小惜若,加油哦!”
小惜若,她不是小惜若,她已经十九岁了。
“哥哥还有工作,再见哦。”
“……温哥哥,再见!”
看着温伯良离开的背影,姚惜若怅然若失。
她怎么忘了,她本就是无根的浮萍啊。
从前寄生在秦峥嵘的手掌心,没有自由。
以后有了自由,便要自力更生。
人家和她非亲非故,不仅救了她的命,还给了她工作和住处,她不该再奢望更多。
姚惜若想的很好,坚决不要再给温哥哥添麻烦。
可几天后她还是给他添了大麻烦。
原因是她晕倒了,张厂长给温伯良打了电话,温伯良立刻就赶到了医院。
“医生,她怎么样?”
“患者是严重睡眠不足,精神衰弱,再加上过度劳累,又营养不良,不晕倒才怪,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回事,女朋友有这么多问题,你看上去都不知道?”
医生的语气很严厉。
姚惜若想解释他不是自己男朋友,而是自己的老板,让医生不要骂他。
可她太虚弱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是我忙于工作忽略了她,以后我会注意的,医生,麻烦你给她用最好的药,让她早点好起来。”
医生又借口训斥了他两句,见他是真心悔改便不再啰嗦了。
温伯良去缴了住院和医疗费,又拿了几盒药回来,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张厂长都跟我说了,你说你一个小姑娘那么拼命工作做什么,现在把身体累坏了吧。”
张厂长跟他说惜若白天认真工作,晚上也不睡觉到车间里帮忙。
张厂长每天说她,可她就是不听话,吃饭又吃的特别少。
张厂长正想着要把这事儿跟他汇报,小姑娘就病倒了。
休息了一会儿,姚惜若只能发出虚弱的小声。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不会了。”
“我是怕你给我添麻烦吗,我是气你不知道爱惜自己,晚上怎么不好好睡觉?”
“我……”
姚惜若没有说话。
低垂的眉眼,轻咬的嘴唇,都证明她有难言之隐。
温伯良忽然想起来了。
“是不是晚上又做噩梦?”
沉默即是默认。
温伯良有些自责:“都怪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想了想。
他说:“惜若,要不我给你安排搬出来住吧,你总做噩梦太影响你的身体健康,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出来住会方便些,免得同事们看到你看心理医生说闲话。”
姚惜若眼睛亮了,又瞬间黯淡下去。
“我不想再麻烦你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我怕,我无以为报。”
“那就以身相许好了。”
姚惜若一怔。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