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低头为她号脉。
须臾,她道:“王夫人这是水土不服,我为你开一剂方子,你回去按方子煎服,三日便可调节好饮食,饮食正常了,身体自然就会好起来。。”
孙氏点头:“县主果然厉害,竟一下就为我找到了症结所在。那就劳烦县主了。”
这时,赵迎雪又道:“县主果然一针见血,县主可否为本殿也好好脉,我的月事推迟了两日了,也不知是何故。”
赵迎雪的月事其实推迟了有近七日,她感觉自己这次定是怀上了。
在这里由夏桉给她诊出,正好。
夏桉看了眼淑贵妃。
心想,真的让她诊吗?
她是来做客的,至今连个座位还没有赐。
淑贵妃只轻声笑笑,对赵迎雪嗔怪道:“你倒是会插空子,那,就请县主再辛苦一下吧。”
赵迎雪撩开了袖子,给夏桉诊治。
“一会儿母妃也可让县主瞧瞧,也好保身体康健。”
淑贵妃:“嗯,本宫倒也想见识一下县主的医术。”
夏桉腹诽:还真都将她当成郎中使唤了。
不过她面上维持着平静:“娘娘不嫌弃便好。”
她移步到赵迎雪面前,为她也号了一把脉。
这一次,她号得比赵迎雪时间长了些。
号了一会儿,眉目间眸光渐渐沉下,透着隐隐的严肃之色。
赵迎雪本就是想使唤使唤她,让她低她一头。
但看着她脸色如此转变,她的心倒是有些被提溜起来。
“我的身体,是什么状况?”
夏桉又捏紧了一下她的手腕:“王妃再稍等片刻。”
赵迎雪不觉身子都直了直。
她,她这是何意啊?
又过了一会儿,夏桉方略显沉重地放下了她的手臂,道:“不知,我可否直说?”
赵迎雪心道不是废话吗?
当着淑贵妃的面,她都已经让她给号脉了,不直接说出来又能如何?
她面色坦然道:“但说无妨。”
难不成她还能有什么大病不成?
“那,臣妇就直言了。”她面带关切:“王妃这几个月,来月事时是否会腹痛?”
“是有些痛的,但来月事不都是会腹痛吗,这能有何异常?”
“王妃的腹痛,可不同于我们。王妃从前生长在气候温热的南越,体内血气偏热,身体适应的是温暖的环境。然,您如今来到了大乾,这南北气候转变,虽说一开始不觉什么,但久而久之,其实是产生了另一种水土不服的反应,大乾气候中的寒气在您体内日积月累,逐渐让您有了宫寒之症。”
赵迎雪道:“宫寒之症?不对,我让太医诊过脉,太医从未说过我有此症。”
夏桉点头:“那就看王妃是相信太医还是相信我了。从我号脉的情况,您这是身体对气候的延迟反应。所以,王妃的腹痛之感,应是与这个有关。且,王妃的这个情况,是有可能影响受孕的。”
赵迎雪脸色登时一白。
淑贵妃眉头蹙了一下。
夏桉面带些许愧疚之色:“我是不是,不该如此直接?”
但这可是你让我直言的。
就别怪我了。
其实夏桉是唬她的。
什么南北不调,什么延迟水土不服。
都是她编撰的。
她月事不调,实际是受了凉。
但谁让她将她当郎中使唤的,这郎中她可不得当得称职些。
如此,信太医,还是信她,够她回去纠结的了。
此时,赵迎雪心里恨得一批,但咬碎牙也得忍下:“县主也是如实相告,如此,我会回去再找太医好好诊治的。”
说着,她偷偷瞄了上首的王淑华一眼。
心想关系子嗣,这夏桉还真是给她找难堪,可恶。
夏桉此时转过了头,也关切地看向王淑华。
“娘娘也需要臣妇号一号吗?”
王淑华立刻道:“不必了。本宫刚刚想起来,前日太医院院判才为本宫调理了身体,如今本宫身体甚是康健,就不劳烦县主了。”
夏桉略显遗憾。
“那回头娘娘需要,随时传臣妇过来,娘娘千金贵体,定是要多多保重的。”
王淑华讪然一笑:“县主有心了。那,县主坐下叙话吧。”
夏桉心想,总算想起她是访客了。
她坐下后,目光幽然地看着王淑华。
若说从前她对王淑华还抱有心怀一丝慈悲的幻想,那她现在已经能觉察出,此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已经不再想演了。
她其实从很早以前,就觉得王淑华这个人,并不简单。
毕竟前一世,她可是笑到了最后,手段可见一般。
只是事情没有招惹到她的头上,她也懒得去仔细分析此人。
如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引得她不得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从引诱福王谋反,到与魏金城牵扯不清。
再到流民案。当夜盛枷入牢房,看到到邹勉生被灭口后,他夜半闯入王府与萧易瑾对峙。
之后才短短三日,盛枷遭遇刺杀。
流民掩藏了真相,萧易瑾功劳是假。
盛枷当是碰了她的底线。
夏桉此刻已经基本确认,就是她对盛枷动的手。
从她的角度,对盛枷动手,不会是一朝一夕的决定
内里的暗潮恐早已汹涌已久。
夏桉眼底掩着冰潭般的冷意。
她是真的在找死。
也不知今日召他们来用宴,究竟是何用意。
王淑华看着众人,淡笑道:“本宫今日十分高兴,瑾儿也刚刚解决了流民之事,被陛下当朝封王。烨儿有了出息,终于入京为官了。
至于枷儿,虽说与本宫没有亲缘,但他自小长在本宫跟前,与自己的孩子并无差别。他们三个现在也都成了家,今日这家宴,着实让本宫这章华殿久违地热闹。年关将至,宫宴在即,我们就当是提前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