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幻 24.寻丽人各方费心机 探迷踪多数心不安

“骆驼背上有水和干粮,救人要紧,现在就行动吧!”英达说着跨上骆驼,率先朝前奔去,绕过一座大沙丘,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勒住骆驼又征求陆坚的意见,“如果你不饿,我们就抓紧时间出发,不能再耽搁了,不然文静会有危险。”

“没想到你比玉花的心眼还好,看来文静真的有救了!”陆坚啧啧赞叹,却犹豫起来,“大白天过去容易暴露目标,最好等太阳落山再去。”

“玉花说杜天应他们吃过午饭就走,我们先过去认准地方,然后爬上沙丘仔细观察。只要她还活着总会出来,我们也就能找到她了。”

“现在过去不能走大路,绕沙丘又怕迷失了方向,你说该怎么办?”

“按照玉花的说法,他们在西北方向,离这儿也就二十多里。只要掌握住大方向,绕着沙丘走二十来里,爬上一座高点的沙丘上观察,天一黑就下去寻找。”

“反正带着干粮和水,大不了走些冤枉路。”

两人说着话,有意识地加快速度,朝西北方向奔去。

很快就进入了绵延不绝的沙丘中间,脚下的沙子越来越厚,骆驼张大着鼻孔喷着粗气,平整的沙面留下两行深深浅浅的足迹,蜿蜒绕过一座座沙丘,朝大漠深处挺进。

走出约莫二十来里的路程,在一座高大的沙丘脚下停了来,把骆驼拴在附近几棵胡杨树下,两人带上水和干粮朝沙丘顶爬去。

陆坚有力的大手始终牵着英达,不时拉英达一把。

即便如此,爬上这么高的沙丘对英达来说也不件易事,没等到了最好点她就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软绵绵瘫坐下来,靠着陆坚坚实的臂膀,良久才缓过气。

至此两人才觉得又饿又渴,赶忙拿出水和干粮。

时值夏日午后,太阳像个悬在头顶上的一个大火球,烘烤着沙面滚烫,放眼望去,如同烈焰熊熊,空气剧烈颤抖,远处的物体严重扭曲变形,令人头晕目眩。

即便如此,陆坚和英达也十分专注地朝着山下四处搜寻,除了零星的胡杨树以及沙柳蓬蒿泛着点点绿意,却不见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到处是一片死寂。

这样寻找显然带有极大的盲目性,应该先找到那个营地。就算毡房和多数帐篷已经拆卸运走,至少还有一顶帐篷。

有了那顶帐篷做参照也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两人轮流举起望远镜,重点在胡杨树和沙柳丛以及山丘下褶皱阴暗处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终于在几棵胡杨树下面发现了一顶十分隐蔽的迷彩帐篷,周围却始终不见动静。

“怎么没人,他们不会都走了吧?”惊喜之余,陆坚不免感到纳闷。

“既然留下一顶帐篷就说明有人,也许正在午休。”英达接过望远镜又朝北看去,一面分析判断,“根据玉花打听到的消息,文静朝北去了,我想她一定不会走出太远,一定躲藏在周围某个沙沟里,或者茂密的沙柳丛中,发现人都走了,她就会出来。”

陆坚点了点头接过望远镜,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开始拉网似的寻找。

这是一副高倍望远镜,空气如此透明,阳光如此明媚,至少二十里范围内任何一个移动物体,莫说那么大个人,即便一只野兔也能看个清楚。然而,两人轮流进行搜寻,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任何动静,不免又所失望。

就在陆坚不耐烦地正要放下望远镜,帐篷里突然钻出个人,环顾了一下四周,骑上骆驼匆匆朝西而去。

走出不远朝北拐,又走出约莫三四里的样子,消失在了一个不大的沙丘背后。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也不见出来。

那个人去那里干什么?

不会是把文静藏起来吧?

“听玉花说,留下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杜天应的心腹龙德魁,另一个是她老婆亲自挑选的,叫刚子,我看这事有点蹊跷。不知龙德魁把她保护起来了,还是落到了刚子之手。如果龙德魁保护起来,倒不会有多大危险;要是落到刚子的手里,就糟了。”英达寻思道。

“那两个人我认识,都是杜天应的手下。无论落到谁手里,她也不会有多大危险。也许只是回避一下,等江瑛走了,就会让她回到杜天应身边。”陆坚摇头道。

“即便那样,也应该把她夺过来。必须征询她本人的意见,决意要离开姓杜的,就把她送出去,总之不能让她再次陷入囹圄。”英达语气坚定地说道。

“如果她不买你的帐,死心塌地跟着杜天应,我们不就陷入尴尬的境地,到时候真就是大伯子背着弟媳妇跑,费力不讨好。所以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一定要了解清楚,否则会适得其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陆坚说着又举起了望远镜,发现那个人空手返了回去,更加困惑不解,“既然杜天应和他老婆都已经离开,如果她藏起来也该出来,怎么一个人回去呢?”

“记住那个地方,我们现在就下去等着,太阳一落山,神不知鬼不觉过去看个究竟。如果文静在那里,就把她带走。如果不在那里,说明她真的失踪了,我们就在四处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反正这个地方我们已经记住了,现在回去,发动家里人一起过来寻找。”

英达欣然同意,拉着陆坚的手小心翼翼下了沙丘,骑上骆驼往回赶路。因路途遥远而艰难,行进的速度缓慢,直至太阳西沉才回到驻地。

“怎么样,找到文静了吗?”没等坐定,包力德就急切地问道。

陆坚摇了摇头,直至喝了两碗奶茶,才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众人都为杜天应的突然离开感到疑惑,为文静姑娘捏着一把汗,深表同情,一致同意今晚设法把她解救出来。

吃饭中间认真商量了一番具体的行动计划,吃罢饭太阳已经落山,便倾巢出动。

陆坚开着大汽车,英达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海明钻进车厢里,其余人则腰挎大刀骑着骆驼,排成一队,迎着火红的晚霞迤逦而行。

“如果知道我们专门去解救她,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愿不愿意跟我们走?”英达既激动又担忧,充分发挥着想象力。

“难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走拉倒,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问心无愧。”陆坚却摇着头,轻嗤一声。

“刚才你还表现出极大的同情心,急着行动,怎么又变得冷酷无情。”英达崛起嘴,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

“我只是说气话。我们的事情够多了,还得不辞劳苦,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解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还不够同情吗?”陆坚苦笑着,连忙解释。

“其实,我也是牢骚满腹。自从进来一刻也没消停,不光身体累,心也累,到底是为了什么?”英达这才满意,却重重叹了口气。

说话中间就到了五灵山下,此时西天边已收起了最后一抹晚霞,地面逐渐昏暗下来。

把骆驼和汽车停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简单准备了一下,趁着月亮还没升起,一行人疾步朝西北方向而去。

沿着地面上留下来的足迹,走了不少弯路,直至远远看到那几棵胡杨树和旁边的帐篷,便加快速度赶到附近,隐藏在一道沙沟里仔细观察。

“我和巴依拉过去察看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出声,小心惊动了帐篷里的人!”良久不见人影,周围一片静谧,陆坚终于耐不住性子,拉起巴依拉猫着腰幽灵般绕过帐篷朝西奔去。

走出大约三四里的样子,循着一窜足迹北拐,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印象中的那个沙堆附近,停下来仔细察看。

可是沙堆四周除了几簇沙柳什么也没有,一片死寂。

只好打开手电循迹寻找,很快骆驼足迹就消失了,说明那个人每次都到此止步,地面上虽然留下不少人的脚印,却十分凌乱。

凭着部队训练出的侦察能力,陆坚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经过一番认真研究和比对发现,脚印只有一大一小两种。

大的是军用胶底鞋,小的是女人穿的平底鞋,旁边还有人坐过的印迹,以及一些食物屑末,甚至能嗅到淡淡的香水味道。

陆坚立马断定文静来过这里,而且刚离开。

她会去了哪里?

毫无疑问有个男人一直在保护着她,或许由于江瑛的离去感觉没了危险,就把她带回帐篷里去了。

陆坚寻思着绕沙堆转了一圈,终究也没找到其它线索,拉起巴依拉原路返回。到了帐篷附近,停下来仔细一看,帐篷的门缝透射着微弱的灯亮,说明里面有人。让巴依拉等着,他独自悄然蹿了过去,凑到帐篷一侧屏息静气地听了起来。

“龙哥,文静肯定被野狼吃了,要不怎么找不到呢?”

“管她呢,反正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害的咱们一宿没睡觉,就算被狼吃了也不能怨咱们。”

“杜总为啥点名让你留下来?你能在他们夫妻之间保持平衡吗?”

“人家是两口子,咱们是局外人,清官难断家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别太认真!”

“我是说,如果找到文静,你说该怎么处置?交给江瑛,还是把她藏起来然后交给杜总?”

“如果交给江瑛,文静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杜总也绝对不会饶过咱们,饭碗不保小事,弄不好会掉了脑袋。如果交给杜总,除非别让那婆娘知道,否则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这样正好,我们干脆睡大觉得了。”

“还是龙哥聪明,那就睡觉吧!”

……

“一定是刚子瞒着着龙德魁把文静藏起来,然后就把她转移到了别处。只是我不明白,刚子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要把她交给江瑛吗?”陆坚迅速回到巴依拉的身边,分析判断了一番。

巴依拉一脸茫然地摇着头,随陆坚回到众人中间,大家都觉得这事很蹊跷。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文静还活着。

尽管依旧感到担忧,却总算松了口气。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刚子把文静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在这月色迷蒙的夜晚,在这广阔的大漠中寻找一个毫无线索的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因此一张张脸上都呈现出无奈的表情。

“我想一定就在帐篷附近,不会走出太远。与其到处乱找,不如分散开等待。刚子终究会出现,然后循着他的足迹找去,不就可以找到吗?我们八个人分成了四组,分别负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无论哪里发现了情况,都要给其他人亮几下手电为信号,然后迅速集中过去。”经过认真分析,征得大家同意,陆坚制定出了一个具体的行动计划。

陆坚和英达自然分在一组,悄然来到西面一个不太高的沙丘上,依偎在一起一面窃窃私语,一面瞪大眼睛四下察看。

月亮悄然爬上山顶,融融月光轻柔洒落,周围一片朦胧,黑黝黝的沙丘轮廓分明,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清风拂面,分外舒爽,虽然紧张却不乏浪漫情调。

夏日沙漠里的气候就这样,随着太阳的落山,白日的酷热迅速散去,夜色越深,气温越凉爽,午夜过后逐渐变得阴冷,正所谓早穿皮袄午披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月亮刚升起,如同少女的面颊,充溢着羞涩的红晕,随着升高逐渐退去血色,变得煞白银亮,清冷的光辉洒落在沙面上,犹如一层淡淡的霜雪。

两人带着欣赏的目光巡视周围,沐浴在淡淡的月色之中,情意绵绵十分惬意,几乎忘却了时间。

随着时间的过去,其他人却愈发难耐,不免躁动不安起来。

“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看着月亮已经爬上中天,两个时辰快过去了,依然不见任何信号,包力德终于耐不住性子,和海明商量了一下,就朝西亮了几下手电光。

“都快午夜了,说明刚子不会出现了,我们总不能等上一宿,倒不如出去找一找。”见陆坚和英达急匆匆赶过来,包力德连忙解释。

“过了午夜更不可能出现,那就四处找一找,实在找不到我们就休息,天亮后再说。”陆坚大失所望,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给其他人发信号。

“刚子,你在哪儿?”帐蓬里突然钻出个人,站在门口大声呼唤,却没人回应,气得骂了起来,“真****,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偷偷溜出去了,就不怕饿狼吃了!”

“那小子一定没干好事,要么就是把文静偷偷藏了起来。想交给江瑛领赏,还是想独自占有?不行,我得出去找一找,万一那小子干出蠢事,没法向杜总交代!”那人喃喃着打开手电,围绕帐篷转了一圈却又钻进了帐篷。

由于离得近,加之周围十分安静,就能听得这么清楚,足以证明刚子早溜了出去。看来这一行动计划已失败,只能寄希望于龙德魁出去寻找。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可能又睡觉去了。

无奈之下,陆坚只好给其他人也发信号,集中过来商量对策。

众人也都觉得奇怪,如此皓月当空,地面如若白昼,刚子怎么能逃脱众多视线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呢?

不过,既然他出去了,总会回来,倒不如继续等待,只要发现他从哪个方向而来,顺着他的足迹寻找过去,不就可以找到文静的藏身之处了吗?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小心刚子对她下毒手!”英达却不放心,不同意这样守株待兔。

“或许由于我们的疏忽,让刚子从眼皮底下留走了,那样的话他必定是朝西去了。索性我带几个人去西面找一找,剩下的人在这里继续等待。”说出这话的时候,陆坚心里多少有些歉意,便拉起巴依拉和牧仁疾步离去。

绕过帐篷一直朝西,寻找足迹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直至绵延的大沙丘横亘在了前面,两人才停下脚步。

周围空空荡荡,沙丘深处阴森诡谲,刚子不可能把文静藏到这里。

“北面地形复杂,很可能在那里。不过,只要文静话着,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明天让玉花过来一打听便知。”至此陆坚才觉得这样做是徒劳的,也是可笑的,急忙回到众人中间商量对策。

看时候不早了,决定回汽车那边休息一会儿。

就在众人纷纷起身,正要离去之际,西面豁然投来了一道耀眼的灯光,接着就是汽车的轰鸣声,周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慌忙都俯下身子,瞪大眼睛。

“德魁,睡着了?”汽车很快停在了帐篷跟前,随后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人冲着帐篷喊了一声掀帘钻了进去。

“这么晚了,他们来干什么?你们都别动,我过去看看。”陆坚幽幽吸了口气,悄然绕到帐篷背后,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德魁,我们奉杜总之命来接文静的……怎么,还没找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整整找了一宿,你们走了之后我又找了半天半夜,连个鬼影也没看见,谁知道她躲藏到了哪里!我实在太累了,躺下来只想打个盹,然后再出去寻找……刚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杜总都快急死了!可是他老婆盯得紧,不然我们早就过来了。满以为找到了,没想到……啧啧啧,这可怎么办啊!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杜总交代!你们真是两个废物,亏你能睡得着!”

“两天过去了,不是刚子藏起来,就是凶多吉少……”

“什么,刚子藏起来?”

“周正东受杜天应的委派专程来接文静,看到汽车,刚子很快就会回来。如果真的是他把人藏起来,就应该乖乖交出来,否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想亲自交给江瑛,目的为了领赏;二是他不怀好意,没准真会私自占有……”回到众人中间,陆坚把了解到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刚子藏起来,说明真的失踪了,那样很危险!”英达听了,急得直跺脚。

“不管哪种可能,对文静来说都不是好事,先看看再说。”陆坚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带领众人疾步朝东奔去,寻得一个隐蔽的地方又是仔细观察。

少顷,帐篷里的人嚷嚷着钻了出来,一字排开前面走,汽车开着大灯跟在后面,可谓开始了拉网似的搜寻。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一直朝北而去,走出老远也不见掉头。

“如果被他们找到该怎么办?交给杜天应也等于落入虎口,倒不如把她夺过来……如果受到刚子的伤害,当场把那小子宰了!”此刻英达心里很矛盾,既盼望又害怕他们找到文静。盼望的是,找到了起码可以免遭饿狼的攻击或者刚子的伤害;害怕的是,交给杜天应也无异于落入魔掌。可是抢过来谈何容易,弄不好会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但愿能找到,与其落入刚子或者江瑛之手,不如回到杜天应的身边。只要她能逃过这一劫,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自己做出选择,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陆坚完全理解英达的心情,只好安慰。

大家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对文静表现出了极大的同情和担忧,都在开动脑筋想办法。

“本来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弄不好落个大伯子背着弟媳妇跑,费力不讨好的下场。”布西和却态度漠然,一言不发,直至实在耐不住困倦才开口说话。

“你不该这么冷酷无情,如果把她夺过来,没准会做你的媳妇。”英达闻言愕然,不由呛了一句。

“做我媳妇?笑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捡破烂的吗?”布西和当即噎住了似的,半天才反应过来,狠狠啐了一口,脸上满是轻蔑厌恶的表情。

“听说人家长得很漂亮,怎么就成破烂了?我怕人家看不上你呢!”英达忍不住又调侃了一句,气得布西和跳脚。

“别斗嘴了,他们返回来了,肯定要到这边来。”陆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北面,不由提醒了一句。

果不其然,在汽车的指引下,一伙人绕到另一边就往回返,很快到了帐篷跟前,停下来合计了一下,正要掉转车头朝东去,忽听得有人惊呼:“刚子回来了!”几个人立马转过身迎了上去,在车灯光的照耀下一张张苍白的脸格外醒目,说话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中传得很远。

“刚子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找文静,没想到你们来了,太好了!”

“找文静怎么偷偷出去,还背着帐篷,你小子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别拿我开玩笑好不好,我怕她万一不相信我的话才……我何必要把她藏起来呢?”

“我觉得你小子在撒谎,看我不揍你!老实交代,把她藏哪儿了?你那样做就不怕杜总抽你的筋吗?”

“龙哥,说这话是要负责任的,我,我,我……”

“别扯淡!刚子我问你,昨天晚上吃饭那会儿,你把杜总老婆叫出去说了什么?文静是杜总的心肝宝贝,千万不能落到他老婆手里,否则你我都得遭殃,就连在场的人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你知道不?”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难道连我也不相信吗?她让我保存着小包,我要还给她,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我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我看在杜总的面上才这么用心找,周围都找遍了,就是想把她保护起来交给杜总。”

“去东面再找一找,我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难道会人间蒸发了!”沉默片刻,周正东抬头看了看,招呼几个人一字排开又朝东而去。

“让他们找去吧,不管死活,不管最后落入谁手,看她的造化了。反正明天玉花还要过来,一打听便知。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陆坚看了看手表,拉起众人朝汽车走去。

尽管英达依旧心急如焚,却也无奈,只好随众人打道回府。毋庸置疑,在众人当中,英达是最热心的一个,回去后躺下来依然还在惦念担忧,甚至做了个寻找文静的梦:她独自一个人在茫茫大漠中找啊找,找遍了周围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文静的踪影。她好伤心,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什么东西在蠕动,过去一看,竟然是个小女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胖乎乎的圆脸蛋粉团一般娇嫩,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下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樱口皓齿,说起话来银铃般悦耳朵动听。

“我是文静,我要回家!”文静原来是这么个小女孩,英达虽然有些扫兴,却格外惊喜,长松一口气,抱起来竭力安慰,“文静,我这就带你走,小心那伙人来害你!”

“我不能跟你走,我要找杜天应,他是我爹!”文静呜咽着挣脱开,从怀中跳下,一溜烟跑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静---你在哪儿---”英达的惊呼声唤醒了自己,挣开眼睛一看,周围黑咕隆咚,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懵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急忙起身,打开车门一看,红彤彤的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