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青听完陈帆的故事,沉默数秒后说道:“你该清楚,咱们的关系,跟老陈不一样!你是弥勒集团的人,我们不会放弃你,也不会放弃你的兄弟,我把小雨接回来,只是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干活,并且会照顾好他。”
“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
陈帆吐出了一口烟雾:“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我要干这件事,小雨必须在我身边!对我而言,一个残血却值得信赖的兄弟,永远强过拿着钱来办事,但心跟我不在一起的高手!”
“……懂了。”
雷青听到陈帆这么说,便清楚自己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了:“你要的东西,我现在就安排人送过去!”
陈帆淡淡应声:“嗯。”
雷青转开了话题:“事情办得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毫无头绪的一团糟!我抓了丰金副总庞威的儿子,但他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没有太多了解!我在逼着他给我挖消息,他说霍振洲团伙死伤惨重,目前无法确定谁还活着,希望能用他作为跳板,继续深挖一步吧!”
“你办事,我放心,乌中的事情,你拿主意就好。”
雷青见陈帆这么说,没有给他压力:“办事的时候留神点,注意安全。”
陈帆不屑的“嗤”了一声:“别在这跟我装好人了!你如果真担心我的小命儿,怎么可能把我扔到这个火坑里!”
雷青哈哈一笑:“想让你办事是真的,想让你活着,也是真的!咱们这种人,端的不就是这么饭碗么!”
“放心吧,自己的命,我肯定比你看得更重!”
陈帆也跟着笑了,并没有继续矫情:“只是不知道我逼庞威这一把,会不会取得想要的效果!”
雷青不置可否:“尽人事,听天命吧!”
……
宏康医院。
“吱嘎!”
一辆老掉牙的富康轿车,缓缓停在了门诊楼前方的停车场上,排气管随着车身的震动,不断地吐出蓝烟。
车里总共坐了四个人,开车的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宛若骷髅一般眼窝深陷的汉子。
除了他和副驾驶的大满,后座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穿着前几年农村老头身上,比较流行的那种藏蓝色中山装,里面毛衣的领子,被磨得满是线头,透过衣领向里面望去,白色的线衣已经发黄,磨得全是窟窿。
旁边一个人则穿着工厂的蓝色旧厂服,身上还有刮大白留下的点子,口袋中无意间掉落的名片,上面写着“干零活、刮大白、力工、电工、木工、疏通下水道……”等一系列的工种。
开车的骷髅男子把车熄火,连续打了几个呵欠,从手套箱里拿出了一根针管,还有一包白色的粉末,向大满问道:“咱们要干活的地方,就在这啊?”
“对。”
大满看着侧门的方向,点了点头:“刚刚开车转了一圈,我发现这个院子没办法跳墙进去,只能走那道门!得把保安控制住!大力,等一下你跟农五干这个活!”
“行!”
在劳务市场被接来的汉子点了点头,见骷髅男子抽出一管血,将粉末倒进去摇晃均匀,忍不住问道:“干巴,你成天鼓捣这个B玩意,有劲么?”
干巴将针管里的气泡排空,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有劲么?我告诉你,这玩意来一针,身上有使不完的牛劲!等我打完针,要是比干力气活,你不一定比得上我,信不!”
大力半信半疑的看着对方:“这玩意,真能有那么大的效果?”
“不该问的少问!”
大满转头,对着大力呵斥了一句:“你家里有三个孩子,四个老人要养,真碰了这东西,他们都得被你害死!”
“哈哈,人这一辈子,能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想那么多,多几把累啊!”
干巴打完一针,萎靡的目光变得重新充满了光泽,仿佛换了个人一样:“门口的活我干吧,你们三个别参与!”
“你可拉倒吧!”
穿着中山装的农五看了看远处魁梧的保安,又看了看体重不足八十斤的干巴:“那个人的体格,都顶你两个了,真跟他干起来,我都怀疑他能不能像手撕羊肉一样,把你给拆了!”
“嘿嘿!”
大力顿时被逗笑了。
干巴转头,目光执拗的看着大力:“你**笑啥?”
“没笑啥。”
大力看着干巴扩大的瞳孔,还有狰狞的脸颊,没来由的一阵胆寒:“过年这段时间没活,我一直不赚钱,想到这件事做完,能让孩子们吃上肉,开心!”
干巴梗着脖子,掏出了兜里的前跳卡簧刀:“你放屁!你**是不是笑话我呢?”
大满脸色阴沉的打断了几人的争论:“别废话,准备干活了!你们是来赚钱的,还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
干巴打完针,明显思维混乱的骂了大力一句,然后看向了大满:“门卫交给我,他如果扯没用的,我捅死他!”
“现在弄出人命,接下来的活就干不成了!稳着点!”
大满看向了大力:“这事你们能做好吧?”
“我能!”
农五吸了吸鼻涕:“放心吧,我绝对把门打开。”
大满半信半疑:“真能?”
“操!我在农村一亩地都没有,三年没赚过一分钱,却依然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怕我不会讹人啊?”
农五吹完牛逼,伸手推开了车门:“大力,跟我走!”
语罢,两人推门下车,直勾勾地奔着不远处那个写有“非本院员工,禁止入内”招牌的侧门走去。
推拉门前,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保安,看见两人要往里闯,顿时起身呵斥道:“哎!你们俩是干什么的?没看见这牌子上写着什么?”
“不认字!”
农五犟了一句,还要往里走。
“你给我站住!”
保安抽出腰间的橡胶警棍,迅速堵住了小门:“这是员工通道,除了在这上班的人,都不许走!你们如果要看病,去走正门!”
农五瞪着眼睛回道:“走不了,我要进去找你们院长!有事和他说!”
保安看见穿得破破烂烂的两人,一脸鄙视的说道:“你算干啥的,你以为这是你家旱厕,院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凭啥见他?”
农五呲着大黄牙,铿锵有力的说道:“凭啥?就凭他把我媳妇草了!我不得要个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