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祭 第四百二十七章 古界之秘

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除了在小妖女面前**秀过一些诗词之外,陆行舟日常思绪繁杂,已经很难得去想这些没太大实用的文学诗句了。

但这一刻还是有无数少女娇羞的诗词自然而然涌上心间,原来盛元瑶这样的女子也可如诗。

陆行舟伸手拂开刚才横抱导致她散落鬓边的乱发,柔声道:“陪我去丹学院走走?”

去丹学院找“长辈”提亲?盛元瑶觉得这事由自己跟着一起去请本身就挺可乐的,自顾自便笑了起来:“好。”

陆行舟看她的笑脸才找到了几分熟悉的瓜妹味道,便也笑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悠悠然去了丹学院。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似乎都不是很适应新身份的变化,每每有话想说,却总是欲说还休。

这从兄弟跳未婚妻的进度跨越有点大了,连女朋友阶段都没有呢……盛元瑶有时候想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亏,起码比裴绿茶亏多了。

不过想想好像也没差,只要把自欺欺人的所谓女兄弟当成是恋人的一种形态就可以了,又不是没亲没摸。

这么一想盛元瑶又乐了起来,别人想经历这种形态还没有呢!

胡思乱想着到了丹学院,见到学子们偷看他们的眼神,盛元瑶就更高兴了。当初陆行舟和裴初韵校园**那都是偷偷摸摸的,还没正大光明地拉着手走在校园里过吧?这汤还是我先喝。

“呃,孟教谕不在?秦院正呢?都不在?哪去了?”

盛元瑶回过神来,已是陆行舟到了办公区,在问一位先生消息。

老先生回答:“又是入宫琢磨陛下病情,每隔一段时间总有的。有时候去一两天,有时候得关门研讨半个月的。”

陆行舟傻了:“呃……”

这事确实常有,可这次真不是时候啊,马上议亲呢,等半个月?老裴老盛能把你腿打折。

没奈何,陆行舟只得取出通讯玉符,自己都没想过自己首次主动使用玉符呼叫的对象,不是夜听澜不是小白毛,而是风自流:“喂喂?”

“……你这喂喂的招呼方式哪来的?”风自流接通,莫名其妙:“说来你还挺强的啊,这就二品了?”

“嗐,不要在意这些……最近的事儿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没?”

“你说你娶四个的事?”

果然有,看来国观里能传信的人可不算少,这回大名是声传海外了。

风自流一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让我给你做长辈走流程是吧?没门。”

“诶不是,怎么就没门了?我不是你的不记名弟子?”

“首先,不记名弟子不登堂入室,不算正儿八经的长辈。其次,老子要说长辈也是某捉鱼的长辈,是她的娘家人。帮你去跟别人议亲?你是不是真以为圣主不会给人穿小鞋啊?不干。”

通话直接被切断,陆行舟“喂喂”了半天再无回应。

这回真无了,什么人选都没了。

陆行舟头疼地挠挠头:“我现在去找人认个干爹还来得及么?”

盛元瑶一直在旁边听着,闻言也在跳脚:“皇帝早不病晚不病,挑在这个时候,我看就是故意的!”

陆行舟暗道那也不一定,可能真是气的。

不过阿瓜终于说话了啊……陆行舟看她气跳脚的模样反倒觉得这样的瓜妹更熟悉多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

盛元瑶一下就结巴起来:“干、干什么啦?”

“怎么啦,我自己老婆的脸捏不得?”

“还不是你老婆,想得美。”

“还硬。”陆行舟索性直接抱了上去:“给我亲一下。”

盛元瑶伸手去捂他嘴。

就听陆行舟道:“知不知道我多少次想亲你,可碍于那个什么破兄弟的名目,我只敢心里想想。”

盛元瑶的手一下就软了,根本挡不住:“你……我就知道,你从来不怀好意。”

“是啊,我从来不怀好意。”陆行舟轻而易举地拨开她的手,低头吻了下去。

两唇方触,盛元瑶就搂了上来,热烈地回应,也不知道是谁从来不怀好意。

远处树梢,元慕鱼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光天化日,却似乎没有人看得见她,仿佛幽灵。

看着两人一路手牵手也就罢了,这看着啃起来,元慕鱼下意识捏紧了手,指甲都深深刺进了肉里。

那种想呕血的冲动再度涌起,元慕鱼死死憋着,咬着银牙。

好在那边没能亲多久,很快就被老先生抓起一把扫帚往外轰:“别说你们还没成亲,便是真成亲了,这里是丹学院!要啃回家啃去,伤风败俗!”

两人狼狈而退,手拉手跑了。

明明被拿扫帚赶,却尽是青春的欢乐。

元慕鱼的目光落在陆行舟健步如飞的腿上看了很久,又看了看他阳光的笑容,紧紧抿着嘴唇。

小俩口一路跑回了礼部,还没到门口就被姜渡虚拦住了,扯到了边上小巷:“郎中大人,老夫等你多时。”

陆行舟笑道:“想明白了?”

姜渡虚看了盛元瑶一眼,意为能在她面前说吗?

陆行舟牵着盛元瑶的手紧了紧:“我没什么事是不能在老婆面前说的。”

盛元瑶嘴巴都咧到了耳根。

姜渡虚很是没好气,这位联姻的对象很离谱,眼下这个是镇魔司首座的独女,咱们这点和皇帝不对付的破事你居然真敢在她面前说……算了。

姜渡虚压低了声音:“这次来,是想请郎中大人引荐一下国师。”

盛元瑶道:“就这?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国观我也可以一起去啊,我还要谢谢国师嘞。”

陆行舟奇道:“你谢她什么?”

盛元瑶有些小扭捏:“谢她的卦准。”

其实真要说起来,盛元瑶觉得阿糯那卦更邪门,她那是怎么算的啊,那时候自己和她师父也就刚认识……国师算的时候,那起码已经是好友了,说是有点苗头也行。

可惜盛元瑶打死不肯承认自己这算做小,还得是国师,说联姻,多会算,嘻嘻。阿糯会算个什么,路边一条。

实则陆行舟哪敢让盛元瑶进去谢国师,这和跳脸有什么区别,真以为国师整不了你个小将军?

另外这样公然带着姜渡虚去国观那可不是事,被顾战庭知道了那也是在跳脸。

想了想,又给夜听澜悄悄拨了个“电话”:“先生,找个秘地,和姜渡虚聊聊?”

夜听澜的神念很快传达,报了个地点。

陆行舟收了线,笑道:“姜先生跟我来。”

姜渡虚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拉着盛元瑶七转八绕,进了一栋普通民舍。

正待问时,头皮一阵发麻。

夜听澜静静地坐在屋中,面带轻纱,盘膝阖目,身边香烟缭绕。

以姜渡虚的实力,竟然事先没有察觉里面有人!

这夜听澜的实力已经绝对不仅仅是个超品……

半步乾元!

在眼下自己压级的情况下,最多也就和她不相上下,没有必胜的把握。

姜渡虚心中凝重了好几分,还没盘算好要怎么和夜听澜打招呼,就见陆行舟笑嘻嘻道:“你们聊,我们先撤了。”

说着拉着盛元瑶落荒而逃。

盛元瑶刚想谢谢国师的卦呢,话都没出口就被男人拉跑了。

夜听澜没好气地睁开了眼睛。

姜渡虚傻了眼。不是,你这牵线搭桥就这样牵的?开场的话都不帮忙说两句?那我和国师怎么切题?

却见夜听澜目光从小俩口的背影上收回,那房门也仿佛顺着她目光的收回,有一只无形的手带了过来,把门关上了。

“姜先生请坐。”夜听澜淡淡道:“至少在与姜先生合作这件事上,我说的就是陆行舟说的,陆行舟说的就是我说的,我们早有一致,不需要再多言。其实行舟全权代表本座就可以了……此番相见,不过是让姜先生明确这一点。此番会晤之后,姜先生便可以只找行舟谈,多找本座容易引起皇帝警觉。”

姜渡虚心安了几分,坐在了对面:“有圣主这句话,姜某就安心了。”

“行舟应当和姜先生说过,我们要的只是古界的一些信息,本没什么深度合作的地方,本来你我见不见面都一样。”夜听澜没有虚套,开门见山:“但行舟认为,在信息交换过程之中,可能会根据所知信息产生合作,本座也深以为然。”

姜渡虚道:“圣主想知道的,大约是突破乾元后当如何规避天劫?”

“是。”夜听澜并不讳言:“事实上,本座随时就可以突破,现在没有突破,无非是压着不敢——或许与姜先生如今的状态类似。”

姜渡虚颔首:“看出来了。一般人压不住的……圣主没有我们的一些秘法,竟能自我压住,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夜听澜轻轻摇头:“古界中人既能探索如何偷渡下界,此界中人自然也会探索如何不奔向死亡。你们会琢磨出秘法,此界中人又如何不能?”

姜渡虚怔了怔:“说的是。”

顿了顿,便直接道:“天劫是规避不了的,但并不是不可渡。之所以总是渡劫失败,无非是因为天劫被动过手脚。只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圣主就可以飞升……”

“谁动的手脚?是否让你们逃离的存在?”

“应该是的。”

夜听澜眯起了眼睛。

也就是说,师父和父母的死亡,其实有一个明确的仇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天命。

她暂时没揭这个,转而问道:“所以飞升的尽头,也不过是你们想要逃离的古界,而不是原本大家心目中更高维度的仙界。”

“正是如此。”

“劫怎么渡,暂且不提。”夜听澜一字字问:“本座想知道,渡劫之后,有没有可能不飞升?”

原本或许没可能,但姜渡虚的存在证明了还是有可能的。

突破之后再压回来,还是能留在这里。

只不过刚刚渡劫那一刻接引如何处理,此世之人没有任何经验,姜渡虚或许知道一点。

姜渡虚淡淡道:“原本是人们自己想飞升,若是不想,那直接抵抗接引天光不上去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会不会有人下来追捕,那就不好说了。”

夜听澜微微颔首,思索不语。

姜渡虚道:“嗯……能否冒昧问问,圣主如果有把握渡劫,那不愿飞升的原因,是单纯不想去古界呢,还是因为在此界还有事要做?”

他想知道的自然是夜听澜打算在此界停留多久,如果没多久就飞升了,那合作个锤子。

夜听澜灿然一笑:“这里有我不舍之事……与之相比,莫说区区古界,便是仙界,也未必在本座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