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晴好了一天的冬日随着笼罩的暮色晾晒起繁星,璀璨夺目的光影倾斜而下,名流云集的霍家像是另一场颠倒的星空。
排成长龙的豪车,金色的光影照耀着音乐喷泉,莲花烛台,鲜花彩带……
名流如织,衣香鬓影。
姜栀枝穿着一件烟粉色的礼服长裙,V领的缎带处是璀璨的异型玫瑰金钻石,长裙的垂感很好,随着走路的动作荡起涟漪,摇曳生姿。
长发松松挽起,耳际慵懒垂下的发丝做出微卷的弧度,肤白貌美,眉眼生波,衬着一张巴掌大的漂亮脸蛋越发精致。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母亲身边。
就不停有人涌了上来,赞叹她出落的越发楚楚动人,感慨姜家和顾家天造地设的好婚事。
姜栀枝没什么表情的听着,视线一点一点扫过宴会厅的人潮,不出意外听到了隐秘的吐槽声:
“邀请了半个S市的名流,结果霍家主事的人连个面都不露,啧……这谱摆的可真阔气……”
“这么多年荣归故里,不摆阔气可不就是锦衣夜行?但愿霍家除了当年那点名头之外,还能拿出来什么新东西。”
“呸,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让一个管家出来应酬……他还真以为他们还是当年的霍家?”
“听说在外面做的也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后来搭上了联邦**国会那边的人,那些乌糟糟的生意在水里滚了一圈,立马洗得干干净净,变得光鲜亮丽……”
“不是说他们那一支都死干净了吗?剩的都是些不顶用的旁支,火速带钱逃往海外,怎么看这个架势,倒还有几分以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富贵,那些不顶用的旁支这么争气?”
“也算他们好运气,霍家老三活了下来,那家伙倒有几分手腕,带着整个霍家破局,一会儿咱们见到,恐怕还要尊称一声霍三爷……”
有穿着**的侍应生走过,旁边人的声音收敛了些。
听不到八卦,姜栀枝收回自己支起来的耳朵,捏了捏母亲的手臂。
姜母收到讯号,拍了拍她。
姜栀枝换了个方向,直奔小蛋糕而去。
不知道霍家聘请的哪里的甜点师,甜品做得很精致。
手工熬制的覆盆子果酱厚厚的涂在千层上方,像是一块琉璃,抹茶柚子千层的配色格外清新,树莓甜品切角码得整整齐齐,草莓蓝莓车厘子各种莓果混合的浆果蛋糕切块让人食指大动……
姜栀枝捏着银质的小叉子,因为感觉不管先选哪一款都会亏欠了别的可爱小甜品,所以有些犹犹豫豫。
骨肉均亭的手指悬停在空气中,稍稍停顿片刻,便径直朝着装好了覆盆子千层的白瓷碟伸去。
身后传来几道笑声,带着某种戏谑的不怀好意:
“到底是华国,还有这样的小美人儿!看着是跟part上那些亚裔小漂亮不一样!”
“漂亮妹妹,认识一下,有机会一起玩啊!”
脚步声伴随着笑声逼近,姜栀枝闻到了浓重的男士香水味。
随着端覆盆子千层的动作转身,入目是几张陌生的脸。
很年轻,不过20出头的年纪,气质有些张狂。
对面的几个人见到她的正脸,很明显也愣了一下,眼底闪过浓重的兴味。
宴会厅里的人不少,姜栀枝的视线从这几个人的脸上扫过。
不管是小说情节还是社交场合,不明白对方身份就胡乱搭讪,不怕得罪人的做派,不是狐假虎威的炮灰,就是等着被打脸的井底之蛙。
少女冷淡的视线迅速收回,一张精致的脸庞浮现了然,软红如花瓣的唇轻轻勾了勾,漂亮眼眸兴致盎然:
“好啊。”
她答应的很干脆,顺势从小腕包里拿出手机:
“加个微信?”
一群人越发嚣张,互相对视了一下,纷纷掏出手机。
七嘴八舌,像群聒噪的鸭子:
“来来来!看不出来,妹妹你这么大气!”
“就是,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扭扭捏捏干什么,前面那几个就不行!”
“扫完了就别挡着,瞧瞧妹妹这小嫩手——”
赶在男人的手指搭上来之前,姜栀枝收回了自己的动作,唇角的笑意越发清晰。
她本来长得就漂亮,又是这样笑盈盈的看着人,就算带着大小姐高高在上的倨傲,也让人无法生出半点厌意。
“加完了?”她问。
一群人忙不迭的点头,眼神下流:
“霍家的花园很大,漂亮妹妹跟我们去玩一趟?”
“楼上也行啊!楼上有棋牌室,私密的很——”
“别吓到人家。”
为首的人笑着,打断了其他几个人的话,
“还不知道这位漂亮妹妹叫什么名字呢?”
话音落下,站在他们对面的漂亮女孩红唇翘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闪过流光。
她笑的眼眸弯弯,一脸柔弱无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姓姜,几位早晚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群人张狂的笑着,火热点评:“欲迎还拒!”
“我未婚夫姓顾,几位站在A市的地界上,就算瞎了眼睛,也该知道顾聿之。”
张狂的笑声在一瞬间收住,几个人面面相觑,放低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试探:
“顾聿之?顾家那位太子爷,顾聿之?”
对面穿着烟粉色礼服的漂亮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她捏着手中薄薄的手机,在几个人面前轻轻晃了晃,
“嗯,各位有幸,加上了我未婚夫的私人**。”
软红唇瓣吐出两个字,像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声音甜丝丝的:
“恭喜!”
刚才还在肆意笑着的一群年轻人脸色苍白,纷纷去看自己的手机。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孩,长按住某个语音键,戏谑视线扫过那几个魂不守舍的人,声音甜甜:
“聿之哥哥,刚才好多人要加我的**,还要带我去没人的地方玩,我好害怕,所以推给了你……”
“嗖”的一声,消息发了出去。
穿着烟粉色礼服的少女收起手机,叹气点评:
“现在的恶毒炮灰欺负人都不做背调吗?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
那道身影袅袅而去,一群神色惊惧的男人才终于回神,往楼上某个方向看去。
二楼的栏杆处,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睫羽半垂,将这场闹剧收于眼底。
凉薄瞳仁带着某种讥嘲: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