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餐盒里的饭菜拿了出来,在桌面上摆的整整齐齐。
穿着黑色卫衣的青年手里捏着筷子,吃饭的动作很快。
葱烧排骨,海参粥,清炒兰花,手撕包菜。
除了米饭之外,怕他吃不饱,还附赠了三个鼓鼓的牛肉饼。
姜栀枝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也学着他坐在小凳子上,坐在他对面,两只手托着脸看他吃饭。
最后一口粥收尾,顾厌猛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笑的弯弯的眼睛。
顾厌有些犹豫,“我是不是吃的太快了?是不是吃饭的样子不太好看,我……”
“你吃饭的样子好香!”
女孩的声音带着赞叹,笑眯眯的看着他:
“如果你在我家的话,我妈妈一定很喜欢你,肯定还会狠狠夸奖你。”
连吃饭香都能被夸奖。
怪不得她的性格会好成这样。
青年的眼睫垂了垂,又很快抬起,声音格外真诚:
“替我谢谢阿姨,我吃的很饱,她做的饭很香。”
“先等我一会儿,枝枝,我去把餐具洗干净。”
穿着黑色卫衣的青年火速起身,端着保温餐盒去了另一个方向。
姜栀枝站起来打量这个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
房间里的东西很少,只有这么几件东西,全都摆在明面上。
循着水流的声音走去,姜栀枝靠在门边,
“阿厌,你是不是平时不在这边住啊?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厨房里的人应了一声,一边将保温盒擦干净,一边端着东西往外走,
“不在这边,只是大概很久才会回来一趟。”
顾厌语气顿了顿,又继续道:
“我工作的地方不在这个区,所以平时住在父亲的家。”
“那个家很大,很空旷。”
“前几天受伤住院,冷冰冰的白色病房像是一个宽敞的棺材,感觉很不舒服,回来挂了几天消炎药。”
他勾了勾唇角,带着点嘲弄的笑:
“我可能天生命**,总是享受不了好东西。”
“别这样说自己,喜欢不分高低。”
少女偏软的声线安慰着他:
“只是那个家对你来说没有归属感,等到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家,肯定就不会这样。”
“不过……这次也是你哥打的吗?”
对面的青年正将保温盒收进去,点了点头。
姜栀枝吐槽:“你哥怎么跟个暴力狂一样。”
青年笑了一下,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附和着她,在背后偷偷说顾聿之的坏话:
“就是,暴力狂!”
“而且他还很小气。”
姜栀枝好奇:“有多小气?”
“说错话会生气,做错事也会生气,这次不过是去了一趟他家,第二天我就挨揍了。”
“他找了一群保镖,我这、这、这——”
青年往自己胸口,肋骨,腿上快速点了几下,
“都快给我踢断了。”
面前的女孩瞠目结舌:“这么小气吗?”
顾厌重重点头:“对啊!”
那双狭长的眼睛弯了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尖尖牙,带着某种惆怅:
“不过大哥确实的是大哥,长兄如父,大哥又没有对不起我,我很感激他。”
面前的女孩一脸“我努力理解但理解不了”的模样。
“所以我每天都在暗暗祝福他,祝他长命百岁。”
姜栀枝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磕巴:
“真是没想到,你人还挺大方。”
“也就偶尔大方,一些很看重的东西,也没有办法大方的跟大哥分享。”
“对了枝枝,这几天怎么没有收到你的消息?”
顾厌将装着保温盒的袋子提了起来,抬眼看她。
姜栀枝犹豫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
“在山上不小心摔下去了,受了点伤。”
青年提着袋子的手一抖,脸色陡然一变:
“什么?从山上掉下去了?”
“很快就被救回来了,什么事也没有。”
姜栀枝大大方方,甚至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吧。”
身后的青年被她落后半步,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庞骤然紧绷,眼底闪过阴鸷的戾色。
少女的声线从前方传来,顾厌很快跟上。
房门打开的瞬间,那件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又披了上来。
姜栀枝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身上薄薄的黑色卫衣,有些不解:
“好像每次见你,你都穿的很薄,阿厌,你不会冷吗?”
青年笑着看她,声音轻快:“我习惯了。”
“对了,那个**顾聿之还需要我跟踪吗?我现在又闲下来了。”
走在旁边的少女摇头,声音轻轻:
“或许你说的不错,那个人不是他。”
“你现在有新怀疑的人选吗?”
姜栀枝认真想了一下,重重地“嗯”了一声。
顾厌自告奋勇,跃跃欲试:
“太好了!我的身体早就好了,那个人是谁,我去跟踪他!”
姜栀枝犹豫了一下,停下来解锁了手机,展示了一张**的图片:
“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是他开车来接的我,他叫陆斯言,是我们家资助的学生。”
之前的陆斯言多次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这次在彷山,只有他有作案时间,又消失了这么久。
青年漆黑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那张侧脸,忽而唇角勾起,很微妙地笑了一下,
“是他。”
姜栀枝的视线转了过来:“你认识他?”
“不认识。”
青年耸肩,脸上梨涡浅浅,笑得纯良无害。
“对了枝枝,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最近没有安排吗?”
“跟妈妈出来逛街,试了几件礼服,明晚要去霍家的晚宴。在家闷了这么几天,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她小声小声的嘟囔着,旁边的青年却在听到某个字眼时,骤然撩起眼皮,
“霍家的晚宴……”
他笑着,狭长的眼睛流过暗光,声音里带着某种兴奋,
“那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