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三年,京圈太子爷撩拨成瘾 第255章 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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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尧看过来的那一眼,仿佛真的看见她了。

沈朝雾被吓得怔在原地。

一动也不敢动。

片刻之后,靳尧才缓缓移开视线,眸子里藏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落寞之色。

男人眼底猩红,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这种极致的色彩冲击下,靳尧的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

脆弱。冷淡。

一瞬间,他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

只有怀里这个死去的小姑娘。

沈朝雾看着靳尧抱起她,在雪地里,脚印一深一浅,慢吞吞地把小姑娘放进车里,动作轻柔爱怜。

然后,汽车缓缓消失在雪地中。

沈朝雾也飘在车里副驾驶。

自觉系好安全带。

“……”

靳尧总觉得身旁有人,脖子里凉飕飕的,他摸了摸脖子,又看向后排闭上眼睛的小姑娘,眸子沉了沉。

他低声道,“我带你回家,朝朝,很快就到了。”

嗓音格外温柔。

似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副驾驶上的沈朝雾缓缓摇头,嗓音也同样轻缓,叫人听了心疼,“可是我没有家了呀。”

“砰——!”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

直直撞上路边栏杆。

叮呤咣啷一阵声响,沈朝雾摸了摸脑袋。

还好,这个世界里,她已经死了,所以就算是再被大货车撞一次,也不会感觉到痛了。不错。

沈朝雾发觉自己似乎乐观了许多。

想了想。

可能还是因为在周京渡身边待久了。

全然没有发觉靳尧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朝朝!?”

沈朝雾:“……?”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

然后缓缓对上靳尧那双高贵狭长的凤眸,一阵无言:“……”

应……应该不是在叫她吧?

这么一想,沈朝雾心安理得地歪头睡了过去。

靳尧慢吞吞眨眼,神情有些恍惚。

顿了很长时间,他才垂下眼皮,嘴角牵起一抹勉强自嘲的弧度。

看上去比笑还难看。

是他魔怔了。

朝朝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听到朝朝的声音了……

可是。

他好想再听朝朝说一句话。

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好。

车撞上栏杆,算是小事故。交警过来看了一下情况,看到车里靳尧那张脸,吓得连忙让人通行。

靳尧收回视线,踩上油门去了沈家。

这一去,除了兴师问罪,没有别的目的了。

沈朝雾一觉睡醒。

才发现已经到了沈家大院。

她的尸身在男人怀里,男人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绕过她的腿弯,另一只则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像是在抱着一个陶瓷娃娃。

动作格外轻柔。

这是公主抱。

可小姑**双手无力垂在两边,瘦弱的手指没有一丝血色,泛着青色的苍白。

沈朝雾记得,她死的时候,没什么衣服穿,胳膊和腿全都暴露在外面。那是寒冷的冬天,身体早就被冻僵了。

因此,就算被车撞死,流的血也不算多。

可现在——

身体回暖了。

血管弹性恢复了,血液继续从伤口处汩汩往外流。

很快就浸湿靳尧的大衣。

啪嗒啪嗒在地上砸起一朵一朵的血花。

小姑娘浑身都是伤,几乎看不到一处好地儿,苍白的皮肤上映衬着狰狞恐怖的大块淤青,腹部破了一个大洞。

血肉模糊,就连靳尧都不敢细看。

不敢想朝朝死时到底受了多大的苦楚。

只要想到这个,靳尧就气得想杀人!

小姑娘死的这天,是江瑶生日。

靳尧抱着未婚妻,站在沈家大院外,听着里面传来的笑闹声,心脏一片绞痛。

他的朝朝如果看到了,会有多伤心……

男人心底的怒火蓬勃,直接踹门。

即便是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靳瑶的腿部力量仍旧恐怖,三两下就把紧闭的大门给踹开了。

沈朝雾飘在半空,看到这一幕十分讶异。

她缓缓看向沈晏舟。

原来,他们真的不知道她的死讯。

却记得江瑶的每一个生日。

沈朝雾扯了扯嘴唇,眼里满是讥讽之色。

这让她怎么原谅呢?

没办法原谅。

死了都恨他们。

江瑶像是小公主似的,被簇拥在三个男人中间,头上戴着公主皇冠,身上是高级定制的公主裙。

在此之前,这位设计师只量身定制沈朝雾的裙子。

现在——

属于江瑶了。

蛋糕的蜡烛还没吹灭。

想到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沈朝雾慢吞吞飘过去,许了一个愿望,然后慢慢吹灭蜡烛——

她要江瑶不得好死。

要沈晏舟、沈寒川、沈星沉后半生穷困潦倒,不得所爱,终日在悔恨中度过!

一阵阴凉的风刮过。

蛋糕上,系着蝴蝶结的银色蜡烛上的火焰晃悠晃悠,然后“啪”的一下熄灭了。

江瑶看到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被吹灭了,脸色狰狞了一瞬间,然后又恢复委屈可怜的模样,“我的蛋糕……”

见状,沈寒川连忙安慰她,“没关系阿瑶,过一会再插一根蜡烛就是了。”

“这风不懂事。”沈星沉也跟着说了一句,“阿瑶的生日也敢捣乱。”

听到他们安慰自己。

江瑶脸色好看了许多。

被爱生出慈悲,不被爱则生出怨怼。即便江瑶本性再恶毒善妒,被沈晏舟他们呵护了那么多年。

也终于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可这些,是踩在沈朝雾的尸骨上。

沈朝雾嘲讽一笑。

“今天也是朝朝的生日。”见他们这样,靳瑶的神情凝成寒冰冷雪,他讽刺道,“你们都忘了?”

他的大衣宽大,裹在沈朝雾身上,以至于沈晏舟他们一时之间没有发现靳尧怀里抱着的女人——

是沈朝雾。

听到沈朝雾的名字,江瑶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

然后故作害怕地躲进沈寒川的身后。

沈寒川保护欲爆棚,他皱眉看向好友,“今天是阿瑶的生日,好端端提她做什么,真是晦气。”

“呵,晦气?”靳尧嗤笑一声。

他的眸子缓缓落在江瑶身上,只觉得这一家子都让人恶心。

靳尧垂下眼皮。

眸光触及怀里冰凉的小姑娘,靳瑶的神色变得柔和许多。

他轻轻掀开沈朝雾身上的大衣,低声哄道,“很快了,很快就带朝朝回家,再等一会好不好?”

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大衣落地的一瞬间。

他们终于看清沈朝雾的全貌——

皮肤苍白,那双漂亮有神的狐狸眼紧紧闭上了,浓长睫毛透着一股死寂。

纤细的胳膊青紫交加,有鞭痕,也有撞伤的痕迹。

鲜血顺着手腕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更不要说那被车撞得凹陷的腹部,血肉模糊。没被撞得缺胳膊少腿已经算是沈朝雾福大命大了。

一时之间。

空气寂静的可怕。

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沈晏舟才木然地转了转眸子。

他说,“这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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