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动静。”
顾义北手一扬,黑鹰手里拿着只信鸽,从鸽腿上绑着的信筒里取出一张纸条来。
上面写到:“棋子已听命行事,静待下一步指示。”
“柳娘可有其他动作?”
“暂未有其他动作。”黑鹰答。
片刻安静后,“放了吧。”
“是。”
原来赵知县贪墨粮草一案,了结的过于顺利,赵知县一力承担了全部罪证,丝毫没给自己留有后路,顾一北察觉事有蹊跷,可忠义伯只顾着了结此案好顺利回京都复命,并不愿意继续查下去,因此顾义北便偷偷查了起来。
身在牢里的赵知县,尝边七十二道刑具却依然不肯松口,一口咬死是自己起了贪念,三天后,他便要在菜市口斩首,线索到他这里戛然而止,唯一留下的便是罚入青楼的赵燕燕。
顾义北原本只是让人紧盯赵燕燕,顺带让人查一下买下她的花满楼,却不想花满楼竟十分神秘,一丝底细都查不到,只从府衙备案中可知,是三年前突然建起来的青楼,东家是谁,背后的势力是谁,竟一无可知,事有不对,因此,顾义北也让人盯上这花满楼唯一的管事,柳娘。
却不想当真有收获。
柳娘上一秒见完牡丹,下一秒便偷放信鸽,好在顾义北提前安排人围了这花满楼,信鸽刚一放出去,不过片刻就在二里地外的树林里,被人截了下来。
自然这封信也落入顾义北的手里。
只是这封信使写给谁的?棋子又是谁?下一步指示是针对什么的?一切犹如一团迷雾般笼罩在顾义北的脑子里。
柳娘既然是见了牡丹后发的信,那这棋子应当是牡丹,也就是赵燕燕,只是为何要用赵燕燕当棋子,赵燕燕身上又有何利用价值?赵燕燕又为何愿意听其指挥?柳娘又是谁的人?
看来赵知县一案果然不简单,这案件怕是有得牵扯,忠义伯为何匆匆结案,他是否也在其中一环?想到此,顾义北不禁扯出一个冷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黑鹰。”
“在。”
“找人去查一下柳**身世,要详细。”
“是。”
“陪我去趟牢房。”
“是。”
牢房里,阴森黑暗,远处插着几只火把,火光忽明忽暗偶有几束光线打到赵知县脸上提醒着他,还活着。
“赵大人果然好意志,身为文臣却能挨过着七十二道刑具不松口,佩服,佩服。”
暗处里传来几声拍手声,由远到近,声响最后落到他的跟前,赵知县想抬头看看这陌生的声音是谁发出的,可重刑之后这副身子早就没了力气,且手脚都被铁链束缚在木架上,他想动也动不了。
突然头发被人从下至上提了起来,头被迫抬起,眼神对上眼前来人,“你是谁?”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顾义北从黑暗走出来,冷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火把突然靠近,明亮的火光直射赵知县的眼睛,“重要的是,你若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我还能保你一命,若不说,三天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呵,呵,呵,”赵知县仰头笑了起来,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突然靠近的光亮射的赵知县眼睛不知觉流下泪水,“死又有何惧,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好志气,可惜你替人背了黑锅,以死刑犯的身份赴死,到了阴曹地府怕是阎王爷不会认你这个鬼雄吧。”
赵知县不再说话,犟着头往左边撇过去,想要避开火光。
顾义北两只手指轻轻弯了弯,黑鹰猛的将赵知县的头又揪了过来。
顾义北又冷声说道:“你女儿赵燕燕,已经入了花满楼,就在今夜被人开了苞。”
“畜生!”赵知县挣扎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的瞪得老大,若不是身上铁链束缚,那样子像要生吞活剥了顾义北似的。
“不是我,”顾义北走近,火光从鼻子以下照亮,唯独眼睛以上还在黑暗中,“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区别,你选择对你背后的主子忠心,放弃你的家人,包括你的女儿赵燕燕,都被你推进了火坑。”
顾义北说完便退回黑暗里,看着赵知县发疯咆哮。
“啊。。。。。。!”赵知县宣泄似的吼叫着,全身用力挣扎着,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冰冷的碰撞声,称得黑暗越发冷肃。
“若你此刻说出来,我还能将赵燕燕弄出来。”
顾义北的声音刚落,赵知县如同被抽取力气般哑了声音,慢慢停止了挣扎,最后又把头垂了下去。
“不知悔改!”
“看好他,一只蚊子都不许放进来。”
“是。”
这边何玉琼三人上了马车,酒劲再次上头,何玉琼差点跌到长凳上,幸好长凳上铺了厚厚的软垫才没伤到哪里。
春种秋收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围着何玉琼上下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才松了口气。
“回家。“说完何玉琼边贴着软垫闭上了眼。
话说得不清不楚,赶车的大武一头雾水,是回孙家还是回何家啊?
于是问道:“回哪个家?”
“该打,”秋收撩起车帘探出身子,“才上那边去了几天,哪里是家哪里不是家都不知道了?”
大武摸了摸头,尴尬地嘿嘿一笑,“确实该打,确实该打。”
说完架起马车就往何府开去。
何玉琼软得厉害,瘫在软垫上拉也拉不起来。
“夫人也真是的,喝这么多酒。”秋收小声嘟嚷着。
“别说了,夫人心里不好受。”两人心知何玉琼既是为燕燕小姐的事伤心,也是为孙家的事难过,于是具都闭上了嘴。
半晌后,秋收问道:“那还换衣服吗?”
春种思索片刻,“不换了,反正也是回自己家,就是被人看见,略微出格,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半个时辰后,马车驾到何府后门,大武下车到门前轻扣,“咚,咚,咚。”
“大半夜的,谁啊?”
“小姐回来了。”
不一会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二人扶着何玉琼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