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查。”
“那不行,除非侯爷亲自发了话。”二夫人说,“主人不在,咱们乱搜,回头我担不起责。”
“你出去,抬头看看这座府邸,挂什么牌匾。”侯夫人冷冷说,“‘镇南侯府’。我才是一品诰命夫人,这是我家。
虽然叫你理事,你不是主子,什么叫你担责?你有何资格担责?”
她不发疯了,当家主母的派头又拿了出来。
二夫人想起那日三十里铺的事,又想到白氏所作所为,她丝毫不胆怯。
“大嫂,您冲我说这些没用。咱们上头是娘和侯爷。这内宅,他们叫谁管着,就是谁管着。您是朝廷命妇,要是觉得不公正,您去朝廷告御状。”
白氏、甄妈妈和白慈容都错愕看着二夫人。
这个有些平庸、不太起眼的二夫人,何时如此伶牙俐齿?
她竟敢和侯夫人叫板。
都变了。
这些人,全部要造反。
她们争论不休的时候,骆宁来了。她不仅自己来,还把镇南侯也叫了过来。
镇南侯一来,白氏立马露出几分哀伤。
她生得姿容不俗,只是最近生病,消瘦了太多,又着中衣,看着就无比憔悴。
上了年纪,最怕病容。
一旦染了病气,肌肤松弛、眼尾下垂,就莫名显得老态。
白氏看着镇南侯,本想落泪。谁知道她眼眶才一红,镇南侯眼底的不耐烦就遮不住了。
“入了夜,到底闹些什么?”镇南侯问。
他目光凶狠,扫一眼白氏,再看包括二夫人在内的众人。
“侯爷,二弟妹出身低微,这些年从不持家,您看看她把家里管成了什么样子!
我这可是正院,一樽实心小金佛在院子里丢了。以前娘在家,又有儿媳妇帮衬,二弟妹还不这样手忙脚乱的。”白氏忍着眼泪,字字清晰说着。
镇南侯眼底的凶狠,变成了不悦,看向二夫人。
他酝酿着如何措辞。
到底是弟媳妇,不是长房的人,自然不能想骂就骂。
“侯爷,我持家没有出过任何纰漏。咱们侯府账目清明、人事简单,又有侯爷坐镇,一切都井然有序。
大嫂丢了小金佛,理应是东正院自己的事。大嫂却闹腾起来,又这般指责我。
侯爷,这管家的对牌,我还是交还给大嫂吧。我父亲只是小小县丞,出身卑微,当不起大任,还是大嫂自己来吧。”二夫人道。
她这番话,反将一军。
一是指出白氏闹腾的目的:想讨回管家的对牌。她没有任何错处,是白氏无事生非。
二是摆出自己的出身,她是县丞之女。芝麻大的官也是官,轮不到商户出身的白氏说她“低微”。
再低微,也比白氏强一些。
二夫人从不作妖,没三夫人那么好胜,白氏自然以为她好拿捏。
很多时候,人与人一起生活大半辈子,也看不透对方。非要闹翻时候才能识得真面目。
“她还在病中,能持什么家?”镇南侯把二夫人几句话都听了进去,毫不迟疑说。
甄妈妈给镇南侯跪下:“侯爷,夫人的病已经痊愈。您看看她,她并无大碍。”
骆宁看着她们这样辩解,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闭嘴!”镇南侯冷冷看着甄妈妈,“你这个老货,为虎作伥,早该将你撵出去了事。”
白氏没失控。
她很清楚知道,这次可能是她唯一翻身机会。
“侯爷,我的病真好了。咱们夫妻这些年,您为何信任外人却不信任我?”白氏问。
镇南侯看着她,又看着她身后的白慈容,再想起死掉的骆寅,一股子怒火几乎烧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