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夜。
锋利的刀光点燃了月色。
面对这些不入阶的鬼兵,季然几乎一刀一个,很快便来到了村头。
只是,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粉碎的豆兵。
一地银色的盔甲,正在月色中缓缓消散,那些残破的盔甲好似正在融化的冰块,散发出带着颗粒感的雾气。
在盔甲前方,一名男人抱着一具老姬的尸体,正在哀嚎着。
“娘……”
“昨天我带来的糯米糕,你还没吃啊。”
“你怎么就舍不得,舍不得吃!!”
嘎吱!
季然踩着地上的碎石子,慢慢走近。
那男人猛地回头,脸上生着两双青黄的眼睛,浮现出了密密麻麻,漆黑细小的鳞片。
这是入了魔。
【四目夜叉】
等级:一阶
生命:100%
精力:57%
技能·测位:可以察觉对手的动作,一定程度做出预判。
技能·鳞体:全身细鳞,减少物理攻击受力,概率躲避伤害。
“我帮你吃……那我帮你吃!!!”
此刻,那男子一边哭着,脸色一边慢慢变得狰狞,缓缓站起。
砰!
随着那老姬的尸体被摔到地上,这四目夜叉当即暴起!
季然手中刀锋一甩,立刻朝着前方斩落!
窃命!
【你获得了四目夜叉的技能·测位!】
季然眼神一亮,第一次获得了技能!
必须速战速决!
自己每一次窃命的持续时间,就算是得到了位格提升,也不会超过三分钟!
噌!
季然抽刀劈砍,却一刀落在了空处!
那夜叉提前减速,昆吾锋利的刀刃,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斩落!
与此同时,这夜叉猛地探出手臂!
细密的鳞片将他的手指全部包裹,将那指尖几乎连接成了五根粗厉的钢锥!
季然丝毫不避,提起拳头猛地握紧,然后狠狠砸了下去!
嘭!!!
紫鳞包裹的拳锋砸在了那夜叉的利爪上,将那钢锥般的五指砸得筋断骨折,瞬间扭曲的好似一团烂麻绳!
季然得寸进尺,一个闯步逼近贴身,直接提肘砸向这夜叉的胸脯!
嘭!
一声闷响,让季然这一肘砸得不够爽利,从那细密鳞片上滑了过去!
但是此刻,季然以脚点地,整个人一个回旋,手中瞬间浮现出了那硕大的灵犀斧!
此刻,他通过夜叉的动作,超乎常理的预判了夜叉的动作轨迹!
测位!
他借着转身的惯性,一记力劈华山,直直砍向错身而过的夜叉!
噗呲!
“吼!!!”
锋利沉重的巨斧直接斩入了夜叉的肩头,深入到了胸腔一尺!季然呼吸略微粗重,这灵犀斧从虚幻到凝实,如果速度太快,消耗的体力会更多!
此刻,季然单手持斧,鸾客的力量加持,几乎压得四目夜叉动弹不得!
借着灵犀斧压制,他手中昆吾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四目夜叉的脖颈刺去!
咯吱——
刀锋切入脖颈,却不算容易。那细小的鳞片交叠,好似韧性的甲胄。但是此刻,那四目夜叉在剧痛中,眼底好似泛起了一丝清明。
它突然歪斜脑袋,露出一抹惨然,狠狠倒向了季然的刀刃!
噗!
一颗泛着腥臭的头颅,滚落在地。
【你永久获得了四目夜叉的技能·测位。】
【你获得经验值1%】
【你获得鬼气 30%,阴性琼浆获取。】
【你获得炁(凡)】
阴属性的琼浆,这是第五瓶了。之前斩杀画皮夜叉的时候,第一瓶就已经获取。
这一夜斩杀了三十多鬼兵,又是四瓶琼浆。
如果说,之前的琼浆(阴)是不错的辅助类杀器。那么现在,对于掌握了水系法术“天河切”的季然,它便成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和杀招!
每秒5%的持续伤害吃满,除非是与之前河神一般,利用香火等手段维持不死特性,否则谁能扛得住?
百分比技,恐怖如斯!
西游世界时获得的技能,已经开始愈发离谱。
此刻,季然再次捏碎了这股炁。
【获得:夜叉的鳞皮(材料)、鬼面疮的引子(凡品)】
可惜,没有技能掉落,只有材料。
不过有窃命在,终究没有空手。
【测位】
效果:可以根据目标肢体动作,大概预判下一步的行动。
这是一个被动,需要根据对方的动作来进行预判。对方动作的习惯性越高,这个技能的准确性就越高。
这一夜,季然的收获斐然。
得到了鬼面疮的引子他都喂给了嗔兽,化为了嗔面鬼的引子。
此刻,十九颗引子,正静静躺在储物空间里。
若是有机会使用,那便是十九头,嗔障热恼大鬼王!
如今,这个村子里的鬼兵清扫一空。
但是季然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样的一个极小山村,都有三十多鬼兵。那么大一些的村子呢?
这样的村子,在南海郡数不胜数!
无他,这里靠近海洋,物产丰富,食人之风比北方小了不少,自然是吸引了无数百姓前来。
这些回来的鬼兵,都不是一般的鬼兵。自己这一路杀来,全部都是突破了火长级别的鬼兵!
甚至如面前这一头,是直接跨越了火长,入了魔的!有了校尉的水准!
季然心头隐隐浮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季兄!”
此刻,陈清焰驾马跑来,道:“村里的活人伤者,都集中到了村中的盐地。”
“刚才简单问了一下,回来的,都是去从军的男人,今天才回来的。”
季然的当即点头,道:“走!”
……
村中的盐地。
这里是村里人晒盐的地方。南汉临海,不缺什么盐巴,对于盐的控制不强。临海村子只要是不贩卖,自己晒盐并没有人去盯着。
此刻,空荡荡的盐池中,低声的抽泣和绝望的哀嚎一片。
郇虞正满头大汗的以符箓救治伤者。
而在盐场中央,一名身材高大的女人,正拖着一个袋子走来。
这个女人走的很慢。
她的衣冠不整,怀里抱着一颗人头。
那修长的脖颈上,一串被扯掉吊坠,只剩下一截绳子的项链正挂在她的脖子上。
她走到郇虞身边,“哗啦”将那袋子丢下。
半袋子大米顶着一些金银,还有足足二三十枚珍珠,滚落在了夜色中。
郇虞转过头来。
女人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我男人为什么这个样子。”
她弯腰,怀里一颗人头放下,落在了珍珠之间。
“是……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