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焰的豆兵实力不高,仅比普通人披甲稍强,对付普通的军队还算是强势,但若是对上……
季然看了看尸体,这死去的鬼兵,显然是迈入了火长的水准。这个程度的鬼兵,已经超过了普通士兵许多,距离一阶也仅是一线之隔。
这是之前在吃斋寺遇到的猪婆龙水准。对上普通的豆兵,一个打两三个都没问题。
“郇虞!”
“在呢!”
“你不需出手,尽可能的救人!”
郇虞虽然不会符箓雷法,但却是精通一些救人的手段,护体的法门。
此刻,对于那些伤者就是活命的希望。
“好!”
季然点头,旋即看向尸体。
【你已获得火长鬼兵的部分力量。】
【你获得经验值0.1%】
【注:窃命期间,击杀低于自己境界目标,经验值大幅度削减。】
季然走来,捞起尸体上升腾的炁。他在天魔刺射出时,就施展了职业技能·窃命。
力量,的确有了一丝提升。这种感觉,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小时候打吊瓶鼓了针,肌肉有一丝胀,但因为提升不大,很快就没了感觉。
他看了眼炁,直接捏碎!
【获得技能·食秽(凡品)】
【食秽】
效果:可同过吞噬血肉,来获取血肉主人的部分能力。
备注:仅凡类生物与一阶生命可获取,概率为3%
【贪兽吞噬了技能·食秽。】
【贪兽(主动):欲壑难填,贪多自厌。】
【1.所有招式法术,提高30%威力,受到伤害提高30%,每一次攻击,有3%的概率获取目标部分能力。】
【2.可提高任意强化概率,需消耗同类型道具】
“贪兽吃了吗?”
第一个能力附带了概率性技能,但是,能叠加吗?
噌!
此刻,季然抽出昆吾,朝着那些豆兵所在而去。
……
崔姐儿此刻已经双眼呆滞。
她似乎失去了全身上下的力量,衣衫半散,双腿沾着院子里的砂砾,瘫坐在惨白的月色下,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
旁屋里,月光透过窗子,清晰的照着床榻上的惨剧。
男人一点点吃着,那些血红色的物件,在夜色里泛着黑。
就在几个时辰前,那些红色,还是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
那些滚烫的,粘稠的,一点一点,沿着男人的小臂滑落到弯曲的肘部,然后滴落在自己婆婆的脸上。
血红,几乎覆盖了老人的整张脸。在明晃晃的月色下,就好似被剥了皮一般,血惨惨一片。
老人的爆瞪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她的嘴巴死死张开,好似想要呼唤儿子的名。
那个,她在家里念叨了千千万万遍的名字,那个她十月怀胎,从孩提时,就满怀爱意去呵护的孩子。她半张的口中,还流下了孩子晚饭喂给她的白米,猪肉。
那是她这半辈子,吃得最香甜的一顿。
此刻,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血红,遮住了妄想。
这世道,扛不起最卑微的奢求。
崔姐儿恨自己为什么醒过来。如果不醒过来,在睡梦中被吃掉,自己可能还在那一场美梦……
嘎嘣!
崔姐儿看着男人吃掉了最后一块孩子的血肉,站起了身来。
就在那男人脸上鬼面疮张开血口,朝着自己走来时,一道银甲从屋檐上跳下!
嘭!
这银甲落地,立刻挥舞着长剑朝着男人斩去!
轰!
只是,此刻的男人浑身肌肉蠕动,越来越多的鬼面疮从身体上涌出,让他的身体素质暴增!
那豆兵的一剑,甚至都没有砍破他手臂上,鬼面疮所形成的甲壳!
但是此刻,崔姐儿的眼神有了几分神采,却是泪流满面。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到门前,拿起了一根削尖了的烧火棍,朝着正在和豆兵拼斗的男人而去。
那豆兵显然是不敌的,但只是缠斗,却能勉强周旋一二。
崔姐儿看着旁屋涓涓而出的血水,脸色绝望,泪水打湿了妆容,好似滚落的血泪。
如果说,今夜是一场梦,那这场梦,也太短了一些。
那刚刚升腾起来,对未来的一份渴望与甜美,期待与希冀……
转头就千疮百孔,悲怆穿肠!
她脚下步伐加快,却是闭上眼,丝毫不顾自身,只是抵住那棍子的后面,朝着自己男人猛的撞了过去!
那鬼化严重的男人,伸出足足有常人两个大的手掌,就朝着女人的头上砸落!
噗呲!
血水,还带着温热。
崔姐儿只觉得好似一股子热水从自己的头顶浇落。带着浓郁的腥臭,与热气。
自己……杀了吗?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那锋利的木刺,抵在了男人的小腹上,连皮也没有破开。
但是此刻,自己男人的脑袋,没了。
一道穿着白衣的身影站在男人后面,随着无头尸体晃晃悠悠的摔倒,露出了那在地上滚了几圈的人头。
【你获得了火长鬼兵的一丝力量】
【你的经验值提升0.1%】
地上,一团白莹莹的炁升起。
打开,季然神色一动。
【你获得技能·食秽。】
这是自己杀的第三个,其余的两个没掉落,一个只掉落了材料。
【贪兽吞噬了技能·食秽。】
【1.所有招式法术,提高30%威力,受到伤害提高30%,每一次攻击,有3.3%的概率获取目标部分能力。】
季然眉头一皱,再次吞噬,只涨了这么一点?
果然,自己想着刷到100%的这种好事,怕是不会有了。恐怕概率到了一定程度,吞再多的食秽技能也不会增长。
这是一个抽奖技能。
虽然,在贪兽技能取消后,也会消散。但并不弱,因为被贪兽吃了后,这个可以获取能力的目标,没了限制。
高境界的生灵,也能概率获取。
季然收刀,看了院子一眼,微微一叹。他也没有与这失魂落魄的女人说什么。
自己这一路走来,有比这更加惨烈的。
随着那鬼兵死去,季然与豆兵都立刻离开,这里,有郇虞和陈道人赶来善后。
崔姐儿楞楞的看着,片刻,疯了一般爬过去,抱住自己男人的头颅。
在男人的脸上,一张鬼面疮迟迟不愿意离开。
它张开嘴,口型依稀是:“爹、爹……”
崔姐儿死死抱着这颗头颅,失声痛哭,而低头的时候,她看到了那脖颈碎开的珠子。
珠子……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抱着脑袋,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房间的包裹!
她的眼里一片灰白,只有在那一片死寂中,有着一股刻骨铭心的……恨与怒!
她要复仇!要复仇!
崔姐儿死死抱着那颗狰狞的人头。
女儿的鬼面疮咬着她的指头,缓缓爬到了她的小臂。她的眼中,死寂得像是怒火烧过的一盆纸灰。
她抱着包裹,跌跌撞撞得在地上摔了一跤!
嘭!骨碌碌——
人头滚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
崔姐儿踉踉跄跄,爬过去抱起地上的人头。她死死将人头抱在怀里,无声中泪流满面。
女儿的鬼面疮一口一口咬着她的血肉,爬到人头旁边,静静依偎着。
像是几个时辰前,依偎在一起的一家三口。
崔姐儿再次抬起头。
她脸上的泪痕沾染着灰,双目布满血丝!悲哀与绝望被一股更加浓烈的不甘与愤怒笼罩。
哪怕,刀山火海,她也要滚过去,把刀子插在仇人的心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