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你。”</p>
视频里，只出现凌西泽的外套，以及一点下巴。</p>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下巴弧线硬朗流畅，隐约还可见突起的喉结。</p>
喉结挺性感的……</p>
一晃神，司笙意识到刚在想什么，轻咳一声，重回话题，“雪很大。”</p>
“四驱车，适合雪地出行。”</p>
“哦。”</p>
司笙没再说别的。</p>
地下停车场的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但司笙已经挑选得差不多了，影响不大。</p>
将手机揣在兜里，司笙让凌西泽专心开车，自己推着车，在超市里四处游荡。</p>
从一楼晃到二楼，又从二楼晃到一楼，眼花缭乱的商品，司笙习惯性地储存一些方便食品，最后在路过一排排冰柜时，停驻脚步。</p>
“刚好又作？”</p>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从耳机、现实两个方向传来，加上那独特醇厚的嗓音，有种全方位立体环绕的错觉</p>
视线还在冰柜上徘徊的司笙，闻声一顿，抬眸朝来人方向看去。</p>
一袭黑衣的凌西泽迎面走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手推车。</p>
眉一扬，司笙把耳机摘了，“还挺快。”</p>
“紧赶慢赶。”凌西泽口吻一本正经的，故意扫过那一排冰柜后，慢悠悠补上一句，“算是赶上了。”</p>
“……”</p>
艹，她就看了一眼冰柜，硬是被他搞出“在即将犯罪时，被他阻止，从而悬崖勒马”的场景。</p>
“还有要买的吗？”见到满满一堆的货物，凌西泽眼神颇为古怪。</p>
“没了。”</p>
“那去结账。”</p>
凌西泽推着车，先一步走到前头。</p>
司笙紧随其后，左看看，右看看，倒也没再添置物品。</p>
*</p>
“鲁爷爷呢？”</p>
从电梯走出来时，司笙再次发问。</p>
提着两个购物袋走前面的凌西泽，步伐微顿，回看她一眼。</p>
“不在。”</p>
“什么时候回来？”</p>
“不知道。”凌西泽答完，又补充道，“他手机没带。”</p>
“……”</p>
联系不到人，这就没办法了。</p>
先前问鲁爷爷时，鲁爷爷不在水云间，就简单跟她说了下步骤，再给她列出清单，让她去超市把食材买好，回来再联系。</p>
……网上应该有教程吧。</p>
“我会做。”</p>
凌西泽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司笙的思绪。</p>
刚想摁下密码的司笙，悠悠然睨他一眼，拿过他手中一个购物袋时，顺手拍拍他的肩。</p>
司笙说：“行吧，别吹了。”</p>
输入密码，司笙推开门。</p>
刚想找凌西泽拿另一个购物袋，可一偏头，就见凌西泽侧身走进门。</p>
司笙定在门口。</p>
“你来真的？”</p>
“嗯。”</p>
凌西泽从鞋柜上把拖鞋拿出来，轻车熟路。</p>
对家里几双鞋没概念的司笙，完全没发现不对劲，只是问：“你不上班吗？”</p>
“下雪，公司放假。”</p>
“待遇这么好。”</p>
换好鞋，凌西泽微侧过头，神情意味不明，问：“你去吗？”</p>
“少给我挖坑。”</p>
司笙走进门。</p>
凌西泽：“……”她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好的？</p>
*</p>
打开冰箱时，司笙才想起，上次买来的速食都没来得及吃，冰箱的食材储备依旧很满。</p>
这些日子尽在隔壁蹭饭了。</p>
把过期的拿出来扔掉，又把新买的放进去，冰箱的冷藏室基本放满。</p>
关上冰箱门，司笙往后退了两步，歪头看去，发现凌西泽已经拿出各种食材，开始做“长寿面”的准备工作了。</p>
有条不紊、气定神闲的模样，一如他先前做阳春面时的架势。</p>
只是，想到那一言难尽的味道，司笙就甚是胃疼，跟打结似的。</p>
犹豫两秒，她问：“要我帮忙吗？”</p>
斜乜着她，凌西泽直言道：“你去歇着就算帮忙。”</p>
“……”</p>
见他一番好意的份上，司笙一琢磨，忍了，转而问：“什么时候能好？”</p>
“好了我叫你。”</p>
“行吧。”</p>
怀着极不信任的心情，司笙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去水龙头下洗着，一边旁观着凌西泽的动作。</p>
半晌洗好后，她咬了口苹果，又凑到凌西泽身边，瞜了两眼，强调道：“一根面。”</p>
“我知道。”</p>
“不能断。”司笙慢慢补充。</p>
倒面粉的动作一顿，凌西泽斜眼瞅她，挑眉，“你来？”</p>
“……加油。”</p>
司笙咬着苹果，转身出了厨房。</p>
凌西泽：“……”一种‘吃饱了撑的’的心情。</p>
……</p>
客厅里。</p>
司笙翻找出毛毯盖身上，有些困倦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p>
催眠的综艺节目，让困意一点点堆积，当抵达某个临界点时——</p>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p>
眼皮一掀，司笙烦躁地皱眉，把手机掏出来。</p>
是沈江远的视频电话。</p>
一接听，对面的情况映入眼帘，司笙看得愣了两秒。</p>
英俊潇洒的帅哥·沈江远，此时此刻，正蹲坐在露天台阶上，冰天雪地里，他穿着眼熟的制服，冻得鼻子通红，一股可怜样儿。</p>
而，视频画面里，除去他那张被冻得狼狈的俊脸，还有……疑似垃圾桶的存在。</p>
绿绿的，很显眼。跟他挨着。</p>
“不容易，你终于落魄到跟垃圾桶混为一谈了？”</p>
司笙没忍住，唇角上翘，眼角眉梢尽是愉悦。</p>
沈江远震惊，“你有没有点良心？我在给你挣买生日礼物的钱。”</p>
“这贫富差距有点大啊。”司笙笑得更明显了，将电视声音调小一些，说，“回来吧，我家暖气给你蹭。”</p>
“我堂堂——”沈江远刚想大放厥词，倏地被一阵冷风吹得一个哆嗦，他咬咬牙，“你就不问问我在这里做什么？”</p>
“不很明显吗，送外卖。”</p>
“……”</p>
沈江远低头扫了眼身上的外卖制服，又土又丑，全靠他的身材和脸撑着，有些丧气。</p>
下一刻，他又挺不甘心的，“以我的身份，就算穿上这制服，那也得是被请去外卖公司做客吧？”</p>
司笙哂笑：“你要是去做客的，人家能让你冻成这傻样？”</p>
蹲得腿有点麻，沈江远干脆坐台阶上，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短发。</p>
他无语地说：“我爸，托人给我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你敢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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