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p>
上班时间，加上一夜大雪，天气太冷，裹着大衣的司笙，推着手推车在超市里横行，见到的导购员比顾客还要多。</p>
但，没一个主动上前询问、帮忙的。</p>
走到一货物架前，司笙视线扫过一圈，面对一堆的高筋面粉，紧紧皱起眉头。</p>
牌子那么多，挑哪一款好？</p>
“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吗？”热情礼貌的声音传来。</p>
“……”</p>
司笙没说话，慢吞吞地抬起眼，朝走来的导购员瞧去。</p>
这一眼瞧过去，顿时让导购员心头热血，冻结成寒霜，温度与外面寒风冰雪一致。</p>
那是个长得极美的姑娘，乍一看，能惊艳得人忘却这寒冬腊月的季节，精神抖擞。</p>
然而，那冰冷烦躁的眼神一扫过来，就让人回归现实，好像从头到脚被浇上一盆凉水似的，被看得瑟瑟发抖，不敢贸然向前。</p>
嗯，这漂亮的小姐姐，脾气很爆了。</p>
“嗯，我……”</p>
“要不，还是您自己挑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导购员忙说着，一扭头，匆匆走远了。</p>
司笙：“……”</p>
什么态度？！</p>
眉宇间的烦躁更甚。</p>
本就没睡够，精神不怎么样，询问鲁管家长寿面所需的食材后，她胡乱收拾一下就出了门。</p>
没想碰到一整夜的大雪，街道积雪尚未清扫干净，开车出门困难，遂步行走出小区、抵达超市。</p>
出门太急，就裹了一件大衣，这一路迎着寒风、脚踩积雪，步履艰难，走到超市时，裤脚被融雪打湿，冷得很。</p>
心情简直糟糕透了。</p>
犹豫半晌，司笙最终掏出手机，给鲁管家去了通视频电话。</p>
*</p>
与此同时。</p>
刚走出书房的凌西泽，听见客厅手机震动的声响，望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便走向茶几。</p>
视线扫过手机屏幕，然后，顿住。</p>
下一秒，他拿起手机，点了接听。</p>
屏幕里顿时闪现出司笙的脸。</p>
脸冲着屏幕，素颜，巴掌大的脸，下巴尖尖的，皮肤很白。狭长的眼睛睁开，有点冷，眉宇间没见什么精神，没精打采的。</p>
一看就没怎么睡好。</p>
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到脖颈时用一条围巾缠住，但几缕散乱的发丝，凌乱得很。</p>
就这状态，也能给人一种“慵懒随意美”的感觉，颜值也是无可挑剔了。</p>
“怎么是你？”看清屏幕上的人，司笙略微惊讶。</p>
特别看了眼备注，并没有打错。</p>
“鲁爷爷在忙。”凌西泽面不改色道。</p>
听到动静走至厨房门口的鲁爷爷：“……”是，他很忙。</p>
他用手拍拍围裙，想了想，又转身走回厨房。</p>
司笙手晃了下，镜头扫到她单薄的大衣外套上，紧盯着屏幕的凌西泽，将这一幕收入眼里。</p>
微顿，凌西泽问：“你不冷吗？”</p>
司笙蹙眉，耐心耗得差不多了，“我在超市。”有中央空调。</p>
“走路去的超市？”</p>
“嗯。”司笙懒懒一应声，随口问，“你怎么知道？”</p>
凌西泽道：“头发被风吹乱了。”</p>
正常情况，司笙出门前随便抓一抓头发，都不至于乱到这般地步。</p>
“……哦。”司笙对他的分析没表露兴趣。</p>
“找鲁爷爷什么事？”</p>
“我在买做长寿面的食材，不知道挑哪一款面粉。”司笙说完来由，不待凌西泽说话，就自己下了定论，“他忙的话，我随便挑一样。”</p>
眸光流动，凌西泽轻弯了下唇角，淡淡道：“我帮你挑。”</p>
司笙一怔，似是没听清，“什么？”</p>
凌西泽又重复了一遍，极有耐心。</p>
确定没听错，司笙犹豫了下，提前打预防针，“我要是听你的，做坏了的黑锅，得由你背。”</p>
“你是寿星，你说了算。”</p>
有这话就行。</p>
司笙将镜头切换了下，把手机背面摄像对准货物架，一一扫过各个品牌的高精面粉。</p>
“看仔细了……”</p>
她提醒一句，走完一程，然后对着屏幕问：“哪一款？”</p>
凌西泽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神情淡定地道：“再往回过一遍。”</p>
“……”</p>
司笙极不信任地叹息。</p>
不过，还是照着他说的，举起手机，沿着货物架这端，再往回走。</p>
走至一半时，听到凌西泽的声音——</p>
“停。”</p>
“嗯？”</p>
“就这款。”挑贵的，应该没错。</p>
“行。”</p>
毫无主意的司笙选择相信他，说：“我挂了。”</p>
凌西泽没回应她，而是问：“都挑好了吗？”</p>
镜头扫过空荡荡的购物车，然后，一包被他选中的面粉被扔到里面。</p>
紧接着，响起司笙凉凉的声音，“刚开始。”</p>
“那就继续视频，有犹豫不决的，我可以帮你选。”</p>
屏幕一闪，呈现司笙的脸。</p>
“……鲁爷爷呢？”司笙再次委婉地表达对凌西泽的质疑。</p>
全然没把信任危机放眼里，凌西泽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截了当道：“出门了，不在家。”</p>
司笙一怔，“连手机都没带？”</p>
凌西泽镇定自若，“年纪大了，忘性大。”</p>
“行吧。”</p>
一琢磨，司笙嘀咕一句。</p>
这时，不放心司笙买食材的鲁管家，再次抵达厨房门口，站住了。</p>
不多时，他就一边解开围裙，一边在心里琢磨：接下来去哪儿比较好呢？</p>
……</p>
视频始终没挂。</p>
有个人商量，总比自己抓瞎找要好。</p>
更何况，以凌西泽对这超市的了解，可以节省司笙寻找食材的时间。</p>
司笙从衣兜里摸索出蓝牙耳机戴上，一手推着手推车，一手举着手机，闲的没事时跟凌西泽聊上几句，选择两难时咨询一下凌西泽的意见。</p>
这超市逛的，没想象中的那般无聊。</p>
将一盒土鸡蛋放到手推车里，司笙视线一扫手机屏幕，这才注意到，凌西泽身后的客厅背景，已经换成逼仄的电梯。</p>
司笙愣了愣，问：“你要出门？”</p>
“我来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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