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来得出乎意料,等阮梨在海市的事情忙完回京,两人就一起去了画廊,原先的招牌已经摘下来,新的名字已经装上,墙面上字体很漂亮。
潇湘馆。
原先画廊的人全部换掉,请来美协的吴少华来负责,美协的大佬很多,有的真的是沽名钓誉,有的品行高洁,有的为名为利,有的着重培养新人。
阮梨激动的直拍沈箬手臂。
吴少华是前辈里的前辈,请来坐镇本就是为了提高画廊知名度。
沈箬偏科有点重,是真不熟悉,听着老前辈规划画廊的未来时人还挺懵逼,幸亏有阮梨在旁。
吴老跟阮梨谈事,沈箬没事就四处看画。
冯易陪着一起,也看不懂这些太艺术的东西,“不满意?”
沈箬笑笑摇头。
“啊,没有啊。”
“就像,我不会舞剑,兰卿先生送我一柄珍贵锋利的剑,委屈了利剑也埋没利剑的锋芒。”
冯易也不知小只具体学的哪个专业,反正是画画,感觉差不多了多少。
“你在海市四处看画廊,问价格,先生疼你。”
她扭头,“你不说兰卿先生也不会知道。”
不谈出卖的事儿,也不算出卖,他也是如实说,沈箬当时在海市是打算跟阮梨一起投资。
现在先生给买了整个画廊,不一样的结果。也不用跟人合资,小姑娘太容易被人坑骗。
“有专业的人帮你管理,你喜欢就来看一圈,不喜欢就搁在这儿,该收钱就收钱有什么不好。”
喝了口茉莉奶绿,沈箬点头说是,“账户里多的三百多万也是兰卿先生示意的吗?”
冯易扭头看一副书法,“给你的赔偿。”
“什么赔偿啊。”
“砸车的赔偿。”
“这么多!”
冯易说,“给你就拿着,砸的那么惨,修不知道要修多久。”
这话,跟他老板说的口吻一模一样。
修什么修,懒得修。
谭家不知道沈箬背后的靠山是谁,只晓得招惹不起,陆二公子出面维护,把谭斌弄了个生活不能自理,彻底从上京城消失。
这些事没给沈箬知道。
连续几天,沈箬忙着修改漫画,晚上来潇湘馆看PPT,潇湘馆换老板后第一场的画展是美协一位水墨书法的大佬,最近一场的画展在国外,成交最高一幅水墨画是八千万,书法最高成交价是670万。
入场的门票,听说已经炒到5500一张。
有谢兰卿的点拨,借这一次画展沈箬做了很多人情和以前不曾有的交际,gc那边或许是有愧,在获奖后为沈箬做了很大一波的宣传。
“我何德何能啊,一幅插画给这么多大佬吹捧。”沈箬笑得苦哈哈,拿着巴黎之花的香槟爱不释手。
阮梨拍拍她的肩,“有人捧就好好接着,女人这辈子还真指望那不值钱的爱情,妹妹,最实际的还是自己的钱包鼓鼓囊囊。”
道理谁不懂呢。
可她就贪谢公子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怎么办。
越宠她就越贪婪。
趴在窗边看夜里画廊内院的景色,腰给阮梨捅了下,“嗳,你前追求者来了,怎么办。”
“……”
“你帮我接待下,我真怕了。”
也不知傅延维在沈箬身上是有感应还是什么,躲都没躲得过,那么铿锵有力的一声,
“沈箬。”
沈箬苦哈哈,瞄了眼冯易:你倒是跟着一起啊。
冯易放下点心盘子,吃人嘴软了不是。
“好久不见。”沈箬笑的勉强,人多,也不能冷着脸,来者是客,“你,你……没想到你对画展感兴趣。”
傅延维单手抄在口袋,笑容内敛,已经没有一点之前公子哥的稚嫩,好似被谢公子揍过一顿脱胎换骨了。
“听说你插画比赛获奖,想当面恭喜你。”
低头看杯里的香槟,她说,“侥幸而已。”
侧身,傅延维看着那张挂在墙上的插画,“实至名归,我不懂但也喜欢,画卖吗,多少钱我都接受。”
被他说得心口一跳。
“别开玩笑。”
没再多言,傅延维盯着沈箬,敛下的眼里情绪十分复杂,盯了许久,“我还有事先告辞,恭喜你插画比赛获奖,沈箬。”
她说谢谢。
阮梨送的傅延维,沈箬实在不敢在多接触。
“你看见了,听见了,只是来看画恭喜什么都没说,兰卿先生问起来你要给我作证。”
冯易沉默的点了下头。
他想说先生没那么不讲道理。
但……
先生极其讨厌那四家人,说不准的事就不说。
吴老屏退助理,慢慢走来,下意识沈箬站直好学生姿态,“吴老师。”
吴老其实很和善,摆摆手,“今天的展览满意吗。”
看向人头攒动的画廊,沈箬说着自己的感受,“冲您的面儿捧我,把我夸得轻飘飘晕乎乎,太不真实。”
吴老和蔼的笑着,“你那幅画意境很好,很有故事,构图也很优秀,经得起一波夸奖。”
“我虽不知你背后是什么人,眼光倒是不错,慧眼识珠。有没有想过,不做漫画。”
她摇头,低头看漂亮的高跟鞋,“我还是喜欢漫画,更有想画的东西和故事。”
“不勉强,人各有志。”吴老表示理解。
“放心去追求你喜欢的,潇湘馆有我这老骨头撑着,在圈子里我还算有几分薄面。”
“你那位学姐,很有灵气,眼光也毒想法好,好好教未来也是一个人才。”
拿过一旁的酒杯,沈箬低头,“那就麻烦吴老多费心,我学姐一路走来凭的是自己的本事,能遇上吴老您这位伯乐是一个缘分,也是学姐的福气。”
“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亏不着她。”
夜里十点多车子停在东区cbd地段,最好地标要属陆鸣集团,谢兰卿在主楼旁边的高级会所。
“沈小姐,沈小姐……”
喊了几声,给香槟喝醉的小姑娘抬头,脸颊挨着椅背看窗外,眼神发虚,“到,到了吗。”
“到了。”
她喝的晕晕乎乎,冯易叫了女侍者来搀扶,她嘟哝说想吃冰淇淋,想喝冰冰的青柠茶……
16k超大屏上显示着国外大盘的股市行情。
超长会议桌,坐了十几个人一个个对着电脑各司其职,有种让人不敢打破的肃穆威严。
主位上的男人撑着脑袋阖着眼,嘴里叼着的烟星火明灭,另一手搭在膝盖血管凸起的手指抓着晶杯。
有人蹲在身旁,照着目前大盘的波动,N1股价浮动,以及N1目前跟进的几个项目在做汇报。
贵公子静听,缓缓勾起嘴角,“拿我做跳板,又想吃又想抢,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眼皮掀起,在走动的人影中瞥到门口蹲在那儿的一小只,赤着一双脚,一张脸红艳艳,湿漉漉的眼蛮可怜的样子。
谢兰卿眯眼,给哪儿去搞这么狼狈,眼神示意隔壁休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