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书瑶气到爆炸,无论她如何周旋,保安始终坚守岗位职责,不肯放她进去。
期间。
裴书瑶给宴恒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没一通电话能被打通。
很显然。
宴恒将她拉黑了。
公司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裴书瑶从没这么丢脸过。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秦劲松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书瑶仿佛听到天籁一般,立即转头看去,目露委屈,泫然欲泣:“秦叔叔。”
秦劲松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进去?”
裴书瑶没敢说是宴恒亲自下的命令,她伸手一指,将矛头对准保安:“他不让我进。”
秦劲松顿时错愕又恼怒:“你是新来的吗?她你都敢拦?自己去安保部门递交辞呈,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保安被吓得不轻,连忙解释:“秦总您误会了,不准裴总进去,是宴总亲自交代,我们只是听令行事。”
“秦叔叔。”
裴书瑶红着眼眶,又柔柔地唤了一声。
秦劲松板着脸:“简直胡闹!她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合作商,哪有不准她进的道理?”
说罢。
秦劲松牵起裴书瑶的手:“我带你进去,我倒要看看,今儿谁敢拦你!”
几个保安顿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
闻讯而来的何杰及时出面,才堪堪终止这场闹剧。
“秦总,不准裴书瑶进公司,是宴总亲自传达下来的指令,安保部只是听令行事,犯不着为难他们。”
何杰瞥了眼面露窘迫的保安,道:“这儿交给我来处理,你去忙。”
秦劲松脸色倏地难看了许多:“宴恒真是愈发离谱了,不准裴书瑶进公司?这是哪门子规定?”
“秦总,抱歉。”
“秦叔叔,我该怎么办?他们都在笑话我。”
裴书瑶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她拽着秦劲松的胳膊,十分委屈。
秦劲松拍了拍裴书瑶的手:“稍安勿躁,你先等等,我去找宴恒问个清楚。”
“嗯。”
裴书瑶红着眼眶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秦劲松又是看着她长大的,哪里舍得她受这种委屈?
秦劲松怒气冲冲地进了公司,要为裴书瑶讨个公道。
何杰朝裴书瑶歉意一笑:“裴小姐,还请您多多体谅,大家养家糊口都不容易,您若是不甘心,该去找宴总,而不是....”
后面的话,何杰没说完。
但意思十分明确。
裴书瑶闻言,愤愤瞪了何杰一眼,转身就走。
目送裴书瑶离开,何杰才看向围观群众:“都不用上班吗?”
临走前。
他又给安保部门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以防他们承受不住来自裴书瑶和秦劲松等人的压力,将人放进去。
宴恒办公室。
秦劲松恼火到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门进去:“宴恒,你在胡闹什么?裴书瑶是裴氏集团的千金,裴氏与宴氏又有着深度合作,你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裴书瑶拦下,不准她进公司;你知不知道,这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麻烦。”
“你和裴书瑶私下里的恩怨纠葛我管不着,可公是公,私是私,你——”
宴恒‘啪’的一声,把文件扔在桌上,言语间气势凛然:“真是稀奇,你现在知道要公私分明了?”
秦劲松被他呛住,停顿几秒,才继续:“书瑶现在还在公司外面等着,你马上,通知安保部门,让她进来。”
其实,来找宴恒之前,秦劲松先去了安保部门。
他在宴氏集团干了一辈子,又身居高位,不过一句话的事,这点面子他不至于没有。
然而。
令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秦劲松,竟然会在小小的安保部门碰壁。
交涉无果后。
秦劲松更加恼火,他为宴氏集团奉献了终身,绝不能容让自己在宴恒继任之后,被‘欺辱’到这种地步。
情绪使然。
他连门都没敲,就怒不可遏地直接闯了进来,开始质问宴恒。
没有被秦劲松牵着鼻子走,就裴书瑶的事讨论个没完,宴恒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本来打算月底给你的,现在看来,似乎是没这个必要了。”
信封上赫然写着‘辞呈’二字。
秦劲松看到后,脸上的怒火有了片刻的停滞。
他从桌上拾起信封,拆开辞职信后,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让我辞职?”
秦劲松眯了眯眸子,举着信封,厉声质问。
宴恒颔首:“如你所见。”
“我为宴氏集团付出了自己的一生,我在公司身居高位时,你甚至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凭你,也想把我赶出公司?”
“宴恒,做人要脚踏实地,懂得尊老,拎得清自己的分量,而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仅凭私心,凭心情做事。”
“莫说是你,即使是你爷爷来,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一份辞呈出来赶我走。”
秦劲松宛若一只被激怒的雄狮,额头暴起青筋,浑浊的双目死死瞪着宴恒。
自从宴恒继位,公司部分元老就对他多有不服。
尤其是秦劲松,更是处处作对,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只是,从前基于利益,虽然私下里各怀鬼胎,但面上,勉强还算过得去。
如今日这般厉声对峙,还是头一回。
当然,也是最后一回。
“秦叔,言重了,我从未动过赶你走的心思;是你自己精力不济,年老体弱,才决定就此退休,颐养天年。”
秦劲松气得攥紧了拳头,苍老的声音裹挟着绝不低头的戾气:“你休想!”
秦劲松将宴恒给他的辞呈一股脑撕了个稀巴烂:“只要我不想走,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赶我走;宴恒,你太急躁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
言罢。
秦劲松便要离开。
宴恒把又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摔在了办公桌上,语气始终不徐不缓:“秦叔,别急着下定论,看完这份资料再做定夺也来得及。”
“你又耍....”话音未落,秦劲松的视线和文件中的内容撞了个正着。
他倏地瞪大了眼,脸上猛然溢出难以控制的错愕,他慌忙将文件兜进怀里,看向宴恒的眼神急速变化:“你怎么会有这个。”
宴恒没有回答。
拉开抽屉,拿出第二份辞呈,放在了秦劲松面前。
秦劲松脸上的骄傲自持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刚刚的他有多嚣张,现在的他就有多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