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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无奈笑了两声:“你身强体壮,别逮着人家欺负,多点耐心,好好沟通。”
秦棠担心他一时冲动,控制不住情绪,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就不好了。
最主要还是怕伤害别人。
都是人,难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其实张堰礼的情绪挺稳定的,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就连谈恋爱也是等到上大学了,才表白,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您放心,我不会乱来。”张堰礼再三保证。
秦棠说:“那就好,你注意尺度,不要乱来。”
“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曦已经穿好了衣服,安静坐着,没有说话。
张堰礼走过去抱住她,哑声问她:“我妈让我别欺负你,好好哄你,你看,她都这样说了。”
“秦老师知道是我?”
“早就猜到了,知道你脸皮薄,我妈看我一直没带你回家,也不好意思找你,不然也太冒昧了。”
沈曦抿了抿唇,不由的紧张起来,心脏慌乱跳了几下,“你说的?”
“你还记得你大学毕业,谢师宴那次么,我说送你和你同学回家,我下车买水果耽误太久时间,她当时就怀疑了,看破没有说破而已。”
她记得那天晚上,他跟过来在巷子里吻她。
原来那个时候秦老师就猜到了……
勾起以前的回忆,沈曦垂眼,心情复杂,有些怀念那段时间,现在过得一般般,不算太坏,也不算太好,也就难免想起以前的事。
张堰礼亲了亲她的唇瓣,“想什么呢?我在你面前,你还走神。”
沈曦说:“张堰礼,你不生我气吗?”
“生什么气?”
“不辞而别。”
“是我做得不好,没有让你全身心信任我,有事没有找我,其实说来说去,我有难辞其咎的原因。”
沈曦其实宁愿他生气,也不要对她那么卑微,她吃软不吃硬,受不了他这么温柔。
心里密密麻麻一阵阵钝痛。
张堰礼抱得更紧了,说:“饿不饿,带你出去吃饭。”
沈曦点了下头。
确实饿了。
这几天一直在房间没出去,比出去玩还要消耗体力。
张堰礼身强体壮,他要起来,她真的吃不消。
沈曦手软脚软,腰侧,大腿,酸胀得厉害,换衣服换得很慢,她刚穿上毛衣,回头一看,张堰礼已经穿戴整齐了,身姿挺拔,板板正正的,面容英挺,怪不得都说帅哥都上交国家了,他的帅,是硬朗和成熟,真的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随着年纪增长,沈曦觉得自己的审美因他而变化,他长什么样子,什么气质,她就喜欢什么样的。
这几天在这边玩,张堰礼个高,总能在人群里一眼看到她,她想跑都跑不掉。
虽然她没想跑,也确实跑不掉。
天色暗下来,两个人找了家当地的特色菜吃,两个人都不吃辣,清淡口的,张堰礼这次没有一如既往吃得很快,而是先戴上手套,帮她剥虾,剥了一小碗就放在她碗里,让她慢慢吃。
两个人喜欢吃海鲜,她很喜欢吃蟹,不过现在不是吃蟹的季节,蟹膏不肥,不是很好吃。
张堰礼则说:“等到了吃蟹的季节,我带你去赶海,现捞现吃,不用放调料,很鲜美,纯正的味道。”
沈曦没有期待,不知道有没有以后。
她现在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情生活下去的。
吃完饭,张堰礼带沈曦去逛古城的商业街,随便买点特产,他给家里买点,不然出来一趟,回家不带礼物,张岁礼又要叫唤。
沈曦自然而然问起他妹妹,“她怎么这么早结婚?”
“感情到了就结了,她和周程路是青梅竹马,我们两家知根知底,反正是亲上加亲,而且也不早了,她大学毕业,周程路都读完研了。”
“你没有青梅竹**对象吗?”
“高中到现在的算不算?”张堰礼随手拿了一个娃娃放在手里把玩。
高中到现在的,那就是她了。
沈曦抿了抿唇:“你这几年真的没有谈过?”
“没有。就没那方面心思。”
“我不信。”沈曦压低声音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聊这种话题。
张堰礼靠近了些,借着挑选公仔的功夫,压低声音说:“就知道你不信,晚上回去证明给你看,我这四年,唯一能幻想的对象也是你,但一想到你抛弃我,一声不吭玩失踪,我哪有心思搞。”
沈曦立刻站直身体,心虚左右瞥了瞥,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她才瞪他一眼,警告他:“你小点声。”
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很丢人的。
张堰礼笑了笑:“没人听得见,只有你听得见。”
沈曦瞪他一眼。
张堰礼爱死她这幅傲娇别扭样了,明明心里有他,这么多年忘不掉他,就是嘴硬,不愿意承认,明明身体已经接受了他。
逛了一圈走累了,沈曦找个奶茶店点了一杯奶茶坐下来休息。
张堰礼一看,说:“不给我点一杯?”
“我不知道你喝不喝,想喝自己点。”
张堰礼:“你喝的什么口味?”
“芋泥椰奶啵啵奶茶,不要芋泥不要椰奶,只要啵啵。”她忘了哪里学来的梗,脱口而出。
张堰礼说:“行啊,那就啵啵,现在啵吗?”
沈曦楞了一下,说:“张堰礼,我开玩笑的。”
“留着等会回去啵。”
沈曦说:“你好像很闲的样子,假期很多吗?”
“哄不好你,我哪有心情工作。”张堰礼说:“万一走神没注意,按错开关,训练出了意外,你就看不到我了。”
沈曦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他,说:“你不要乌鸦嘴,胡说八道。”
张堰礼移开视线,看向对面街道的景色,说:“沈曦曦,我们俩错过了四年。”
沈曦知道,一千四百多个日夜。
这一千多个日夜里,她最难过的时候一直想着他,也只敢想着他,不敢找他,她当时那副样子,在深渊里面,谁也救不了她,只能靠自己撑过来。
她甚至想过,要不去找他,他肯定不会嫌弃她的,可是迈出那一步太难了,她没有勇气,最后还是躲了起来,当了逃兵,和奶奶相依为伴。
能理解她的只有奶奶,奶奶知道她为什么不敢联系张堰礼,还是因为自卑,因为怯弱,没有勇气,爱一个人是希望对方过得好,而不是拖累对方,她这样,只会拖累他。
沈曦垂下眼帘,掩饰心里的情绪。
她再抬起头来,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嗯,是四年。”她应了一声。
张堰礼说:“你多大了,沈曦曦。”
“今年二十八,还没过生日。”
“我二十九了,大你一岁。”张堰礼说,“我爸三十四、五岁和我妈结的婚,我得比我爸争气,争取在三十岁之前娶你回家。”
这座城市四季如春,并不冷。
晚上的温度刚好,光线也是恰到好处。
她抬眼有些意外望着张堰礼,心跳漏了几拍,鼻子酸酸涨涨的厉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无法回应。
张堰礼说:“其实周叔更惨,就是周程路的父亲,快四十岁才修成正果,我不能步他们的后尘,你说是吧,曦曦。”
沈曦拧着眉头,表情有些失控,眼眶阵阵发热,她低下头,一颗眼泪落在手背上,泪水是热的,不想被他看见,她往假装低头在玩手机。
“之前没和你说完周叔和契**故事,还要听吗,他们后来挺幸福的,去冰岛办的婚礼,张岁礼大学毕业旅行,也和周程路去了冰岛,周程路在那求婚,回来就结婚了。”
张堰礼低声说:“我不好出国,没办法带你去,不过国内风景好的地方也不少。”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婚礼或者蜜月,都可以去,我可以提前申请。”
沈曦问他:“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张堰礼,你真的不嫌弃吗?我这幅样子,没有家底可以帮你,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也只有自己。
她说着,情绪上头,眼泪一颗颗砸落。
轻轻抽泣着。
张堰礼起身蹲在她身前,放低姿态,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笑着说:“你说呢,沈曦曦,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只要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
可是沈曦真的很自卑,她没有任何自信,“张堰礼,你能不能别那么好。”
“我能有多好啊,要是好,你不会有事不找我,不会躲我这么久。”张堰礼伸手擦掉她的眼泪,说:“沈曦曦,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说我好,我却觉得你才是最好的。”
沈曦说:“对不起,我当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怕你被我吓到,也怕你出于心软,同情怜悯我,我会成为你的负担,我……”
张堰礼猜到是这个原因了,“你是真的傻,傻瓜。”
“谁说你是我的负担了,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相互帮助,没道理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那会你最需要我,我却不在。”
他是真的心疼她了,恨不得替她承担这些,“以后不要有这种想法,沈曦曦,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总有挫折和磨难,我要是因为一点点小的磨难,对你的感情变质,我还算是男人吗?”
“曦曦,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要,要定你了。”
……
晚上回到民宿房间,张堰礼进门就吻她,摁在门板上,迫切的,急切的,紧紧抱着她,力度大得惊人,大概是晚上交换了心意,这让张堰礼确定,她心里有他,以前有,过去那四年有,现在还有。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以至于他晚上过分的热情。
热情得让沈曦招架不住。
沈曦后来实在承受不了,昏睡了过去。
她也不是全睡着,中间迷迷糊糊醒过来一两次,这两次,张堰礼一直抱着她,紧紧搂着,声线温柔不已,一声又一声喊着她的名字。
克制的,温柔的,仿佛怎么都喊不腻。
好像生怕她翻脸不认账一样。
沈曦只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人也挺傻的,这么傻,还坚定,认定她一个人了。
再次醒过来,天已经亮了,张堰礼躺在身边,没有睡觉的样子,她揉了揉眼睛,说:“你没睡吗?”
张堰礼又压过来抱住她,紧紧的,说:“不敢睡,怕睡着了一觉醒来你不见了。”
“说我傻,你也傻,我又没翅膀,能跑去哪里。都是两条腿,我还能跑过你?”
张堰礼不禁笑了下:“是啊,沈曦曦说的对。”
沈曦也抱着他,摸他的头发,很短,但也软,说:“张堰礼,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张堰礼咬她的肩膀,轻轻的,没有很重,“别怕,很喜欢,这把年纪了,就喜欢你一个人。”
“我也是,张堰礼,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战战兢兢,生怕你会不喜欢我,我害怕,我胆小,没有勇气。”
沈曦认真剖析自己,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办法,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做她的后盾,别人有的,她全部没有,她只有奶奶,随着奶奶去世,她就彻底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张堰礼又去亲了亲她,又度过一个缠绵不休的早上。
沈曦真的快被他折腾死了,起不来吃饭,只想躺着。
张堰礼乐意伺候她。
在床上喂她吃饭。
就连上洗手间,也是他抱着她去的。
沈曦实在受不了他这么黏人,再三要求他大半个月不能碰她,她腰都要散架了。
张堰礼轻笑,眼里都是笑意,说:“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老婆,怎么就成你老婆了,张堰礼,你脸皮也太厚了,这就喊了老婆。”
“反正你是要和我结婚的,提前喊老婆熟悉一下,当然,你觉得不公平可以喊回来,喊我一声老公。”
张堰礼把厚颜无耻进行到底了。
沈曦被他不正经逗笑,心情没那么压抑了,好了很多,说:“不叫,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