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舍不得打她？"
鬼灵男童脖颈铁环突然炸开，碎片化作十八颗念珠悬空结阵。
佛光中浮现出更残酷的景象：一对夫妇被铁钩吊在丹炉上方，眼睁睁看着丹炉旁的女儿被活剖。
"大哥哥，你知道吗？她爹**血滴了三天三夜呢！这傻爹憨娘，一直在哭，一直在求，在求神佛，在求菩萨。他们还说，宁愿自己受苦，宁愿自己惨死，也要给孩子积功德呢..."
鬼灵男童的脸上带着笑，却没有一点的笑意。
“嘻嘻，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他们和他们的女儿！”
“他们一直认为是妖怪在害人，在祸害他们，在祈求神仙菩萨保佑，却不知道，他们祈求的，就是在害他们的……”
“哈哈哈，哈哈哈，可悲，可怜，可笑啊，哈哈哈……”
鬼灵男童大笑着，将那铁丸念珠镇压了下来。
孙圣挥动血鳞棒，迎了过去。
“轰！”
两相碰撞！
十八颗念珠瞬间破碎。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山洞都冲击得山崩石裂。
表层的岩石消失之后，露出了这个地方的真容——九九八十一口丹炉沿地脉排布，形成了九九归一之势。
丹炉身上"供奉南海"的铭文，正吸食着地底渗出的血泉。
“眼珠啊，我爹娘有眼无珠啊，我也有眼无珠，哈哈哈……”
鬼灵女童突然凄厉大笑，腐烂的双手**自己眼眶："花大王取我眼珠时，念的是大悲咒！"
她抠出的眼球飘在半空，瞳孔里映着南海僧众分食丹药的场景。
"花大王说要用佛光镇住怨气，这样丹药才滋补……《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经》中说，唯除不善，除不至诚……"
“大哥哥，你说，什么是善，什么是不善呢？”
“你再说，什么是至诚，又什么是不至诚呢？”
孙圣沉默不语。
“嘻嘻！”
鬼灵女童再次笑了起来。
“《大悲咒》中，又说生少疑心者，必不果遂也……唯除一事，於咒生疑者，乃至小罪轻业，亦不得灭，何况重罪……”
“大哥哥，你还说说，什么是小罪，又什么是重罪？”
“我害怕疼，挣扎反抗，不去炼丹，是小罪，还是重罪？”
“我父母爱我不想用我的身体，给仙佛炼丹，是小罪，还是重罪？”
“说！”
“你说啊！”
说着说着，鬼灵女童突然失控暴走。
那巨大的吼叫声，震得孙圣血鳞棒都在颤抖！
孙圣的内脏，在不知不觉之中，竟与八百丹炉产生了共鸣。
他的感觉变了！
变得，就像是被这些孩子被剜去了脏器一样！
"很痛吧？"
鬼灵男童忽然飘了过来，那惨白的小手，抚过了孙圣的身体。
孙圣皮肉被灼烧，发出了**的焦香！
"当年他们剥我们的皮、抽我们的筋时，也说这是普度众生..."
孙圣身上剧痛，脸上大变，血鳞棒"回首一掏"，刺穿了鬼灵男童的胸腔。
没有死！
孙圣惊恐地发现，鬼灵男童身上，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怨气！
怨气之中，还流淌着泛着金光的香火！
那些本该圣洁的香火愿力里，混杂着无数孩童的哭嚎。
"大哥哥，你知道吗？"
鬼灵女童五脏之中的紫竹钉开始旋转。
每转一圈，地洞就多出十口丹炉。
转眼间，四周的丹炉就密密麻麻了。
"我们越是痛苦，炼出的丹药就越灵验……神佛们吃了，就越能长生不老啊……"
说到这里，鬼灵女童忽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你看！”
“你抬头看一看！”
“看一看天上，看一看那观音禅院！”
“那天上有圣洁的光照下来，那观音禅院琉璃瓦神圣的飞檐下，沾血的勾魂索铺满……”
孙圣猛然抬头，就见山洞裂开缝隙，一道道诡异的光，透过裂缝照了进来。
这些光，在头顶汇聚，凝结成了一个个"卍"字。
这些燃烧的"卍"字，带着巨大的热量，将空气都烧得焦糊起来。
"卍"字，乃是南海的降魔印。
此刻，就是镇压冤魂的枷锁。
鬼灵男童和鬼灵女童的身上，被"卍"字烧得焦黑，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丑臭的印记！
可是，他们却似乎毫无感觉，脸上除了悲愤之外，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痛苦。
“天命人，大哥哥，你的棒子沾了多少妖魔怨鬼的血？”
鬼灵男童和鬼灵女童的合音，从那丹炉群深处传来。
“你杀我们，是否杀得理所当然？”
他们的鬼躯在炉火映照下忽明忽暗。
“是的吧！但我想要问的是——”
鬼灵男童和鬼灵女童，浮现出了许多张孩子们的脸。
那些童稚的面容，一起张嘴，问道：
"你的棒子可曾沾过半滴真神大佛的血？"
孙圣的瞳孔猛地收缩。
鬼灵男童和鬼灵女童不等他回答，就开始自问自答：
“没有吧？”
“你，天命人，你只会杀我们这些弱者，何曾对那真正的强者出过手呢？”
“你若真是天之所命，就应该去打死那些恶心的神佛啊！”
“去啊！”
“你去啊！”
“你为何不去？”
阴阳鬼灵童分身为二，抓起周围的丹炉，就往孙圣身上扔。
孙圣挥舞起血鳞棒，抵挡着。
“叮叮当当！”
丹炉破碎！
丹炉里面那尚未成型的灵丹，也跟着破碎。
在那飞溅的灵丹碎片里，浮现出南海法会的虚影：
一众高僧罗汉，正在分食丹药。
每粒金丹表面都浮着孩童的残魂。
一些年长的罗汉，一边吃，还一边捏着枚血灵之丹，在笑着讨论。
“这一个女童的肉身充足，神魂不错！”
"是啊，是啊！她倒是比龙肝更滋补啊，就要多吃一些！"
“多吃就要多抓。抓多了，怕是会露馅……”
“怕什么？那些信男迷女，就知道拜佛，就知道虔诚，哪里会怀疑什么？即便是有聪明人怀疑了，这些聪明人也不会说的！”
“也对，也对！毕竟，我们也不是白吃他们的人、白拿他们的信仰。我们可是正经交换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