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羽突然间说起了以前的事情，老龟一怔，然而内心的苦涩却越发浓郁了起来。
“那是他对我而言，高不可攀。当时他好像是太乙金仙吧。”唐羽的声音在夜空下幽幽的回荡着：“当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也会如此的。”
唐羽沉重叹息了一声，眼中泛起了一丝恍惚：“后来没过多久，我就做到了这一点。我开始修行，那时候还有着系统呢？哦，对了，当时的系统是大道所化。”
说着唐羽的嘴角的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
老龟没有说话，就这么跟在唐羽的身边，两个人在这样的小村庄向前走着。
小村庄渐渐的看不清晰。
消失在了身后。
夜色渐渐隐没。
一道光灿在渗透了云层，宛如绚丽的彩色丝带，延伸了而来。
将这方黑夜驱散。
唐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太阳的升起，感受着暖暖的光灿照耀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夜唐羽说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而老龟只是偶尔的说上那么一句。
大多数都是唐羽在说着。
看着太阳一点的升起，然后又一点点的落下。
唐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到处别去看看。”
说着唐羽当先而行，向着远处而去。
老龟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他眼中泛起了涩涩的感觉。
胸口更是沉闷无比，就仿佛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
唐羽之所以说些这么多自己的事情。
是要自己忘记他吗？
他要彻底的斩断和所有人之间的因果关系。
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些人再次出现。
可是他呢？
无人的铭记。
也无人知道他是谁。
更无人知道他的付出。
老龟跟上了唐羽，他们在这颗古星而过。
然后进入到了一颗刚刚诞生不久的古星。
这颗古星只是存在的少许的生命，但是用不了多久，那生命之花就会绽放在每一个角落。
这是新生的开始。
是生命的最初。
唐羽看着地上的一颗小草，弯下身，凝视了片刻，转而摇头轻笑了一下。
如果是最初的他，那么他定然会将这根小草折断，然后叼在自己的嘴上。
想到以前虽然有着太多太多的记不清，但是还记得，却如此的让人怀念呀。
在这方宇宙游荡而过。
最终在一处空旷的虚无所在地。
唐羽将宇宙道，大道，天道都映照而出。
让一切都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他进入到了其中，看着那熟悉的一切。
但明明很是熟悉，却看起来也如此的陌生。
进入到了这方宇宙，老龟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是都被唐羽岔开了话题。
“在哪里，当时我第一次见到萱儿。”唐羽指着前方说道：“当时的她还是一个小丫头，不对。那不过就是分裂的神魂，万千之一。”
“这个丫头，当年将自我分裂，化作了无数的九夜花，绽放在了岁月长河，游荡在了古今未来，她一日一忘，哎，也不知道当年她为了寻找到我，到底吃了多少苦。”唐羽叹息了一声。
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萱儿的时候。
三四岁的样子，脸上充满了无助。
大大的眼睛镶嵌着泪水。
她就这么孤独而无助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看着街边的小吃，不断的咽着口水。
老龟看着唐羽：“世间之人，可还有人比你更苦吗？”
他声音都哽咽着。
回到了唐羽最初所生存的地方。
这是属于他的那方宇宙。
是曾经的那些人所在地。
他在这里要将他们映照而出，同样也要在这里让他们将自己忘记。
“苦？”唐羽摇了摇头：“我没有感觉到苦的，也许是孤独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了一丝笑意。
然而那道笑意，却如此的僵硬。
真的苦吗？
唐羽好像没有感觉到，更多的应该是孤独吧。
“唐羽，我不想忘记。”老龟眼含泪光的说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的过去，也不会提起你的名字。我要记得你，记得你曾经出现过，记得你所作的一切。”
唐羽脚步顿了顿，他低着头。
阳光拉扯着唐羽的样子，在风中无声的摇晃了起来。
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影子，许久后才苦涩的说道：“重要吗？”
“重要，因为我还记得你，我记得你呀。所以让我记得的你，我不会说起任何的一切的。只是我个人的因果，我相信你的修为足以承受的起的。”老龟泪流满面。
唐羽抬起头，向着老龟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迈步走去：“我是承受的起，但是这方宇宙呢？”
“我不是这方宇宙之人。”老龟绝望的嘶吼着：“我不会踏足这方宇宙一步。我不会和他们沾染上任何人的因果。我要记得你，我要记得你。”
老龟宛如疯子一样，冲到了唐羽面前，看着他嘶吼着。
但是那嘶吼的背后，是绝望的无力和悲凉。
“因果的关系，尤其是我的，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唐羽幽幽的说道：“就像是那个人一样，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不曾告诉我。因为他也害怕无形之中影响到什么。”
时至今日，唐羽已经明白了那个人，其实他是可以活下来。
但是他却选择了化道。
也许是他无法面对众生遗忘自己的痛苦。
也许他坚持不住了。
无法在面对那万古的孤独。
所以他将自己葬下。
这么一想，他比还是幸福一些。
因为哪怕将自己葬下，他都做不到。
他和九夜花的彻底的相容。
再加上本身神魂的强大和本源的力量。
彻底不死不灭。
“你说长生，到底是幸福还是悲哀呢？”唐羽看着老龟询问道。
老龟不停的哽咽着。
如果和所在乎的人永远的在一起。
那么就是幸福。
如果只是自己，那么也许是悲哀吧。
唐羽摇了摇头，转而向着老龟看去，他眼神微微颤抖着。
“不……”在这一刻老龟嘶吼着，他疯了一般的向着远处而去，想要逃离这里。
但是身影却定格在了半空。
“唐羽……”老龟绝望的嘶吼着，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