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金银珠宝当了以后,换了几个干活麻利的下人,除了小蝶,又换了俩婢女。
院子不是很大,所以收拾起来也比较快,没几天……就把一切都弄好了。
第二日,齐焱和程若鱼骑马回来,齐焱整理马鞍的时候掉出来一本册子,正是左马那本,齐焱翻开果然什么都没有,看着程若鱼不由想逗逗她。
“这是什么啊?”
“这是将棋营左马借机放的,我还以为是陛下的呢,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还往上洒洒水,结果还是一个字都没有,齐焱说:“好了,你被利用了,将棋营内讧,左马栽赃陷害你,仇烟织追赶你,本来真正的东西还在他们手里!
真的是,一个个,都把我当背锅的冤大头。”说到这里程若鱼忍不住抱怨一句。
“不过,陛下仇烟织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不知道她是咱们这边的人的时候和她说话总感觉很亲近,不自觉地听她的跟她走,总觉得她不会害我。”
齐焱不由心中感慨‘因为你们是亲姐妹啊,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再等等。’
齐焱打个响指:“想知道?继续反间计啊,把这东西给她,她会信的。”
程若鱼点头。
夜晚,掌棋人房中,仇烟织恭敬的跪拜画像,但是突然传来声响,一个麻袋顺窗丢进来。
仇烟织不慌不忙的跪拜,程若鱼走进来,说实话程若鱼还是有些不信任仇烟织。
仇烟织看着麻袋说:“我希望你有足够好的理由,让我原谅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夜探将棋营。”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责问自己,为什么将棋营的警戒如此松懈!”
程若鱼打开麻袋说:“就是这个人一直跟在你的马车后面,偷听了不知道有多久,看来将棋营不仅警戒松懈,人心也不齐。”把册子丢给仇烟织:“你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追到祁山还对我拔刀相向,仇烟织,看来你也没那么聪明嘛。”
仇烟织迫不及待打开册子,发现什么都没有。
“你想用它换什么?”
程若鱼回忆白日和陛下的谈话。
‘仇烟织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仇子梁身边多年,生性多疑,简直和仇子梁一模一样。’
‘那我应该怎么办?’
‘你与其想着怎么编造一个假的谎言让她相信,倒不如和她谈条件。’
“玉真坊!”
“只是玉真坊?宁和不要了?”
“宁和郡主的话,我看你也做不了主,不过玉真坊,区区三百死士,你倒是应该能帮我瞒住你爹爹。”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仇烟织笑着看着她。
“不答应就算了,人和东西都给你,告辞!”程若鱼转身就要走。
“可以,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让她们回来,区区三百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况且对弈时对手太差也很无趣。”
“你真的很奇怪。”
“我就当作是夸奖了。”
“你这是干什么?”
仇烟织沏茶:以茶代酒,庆祝我们正式联手。
程若鱼伸手喝茶。
不怕有毒?”
“有毒的话,我就杀了你。”程若鱼说完一笑转身离开。
而地上那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仇烟织满眼冷漠的看着地上昏着的人,‘左马!’。
柴房中,那人还在昏着,卒子从鱼中割下什么放在碗中,掐着嘴巴就要灌下去时,那人醒了,一下掐住了卒子的脖子,看着地上的东西,左马不由说出口:“鯸鲐!”没错被打晕、套麻袋、关在柴房、灌鯸鲐之毒的就是左马。
“是谁让你来毒我的,说!”听着外面动静,左马不得已把人解决了,顺手拿着桌子上的手套离开。
左马拿着画,戴着手套,翻窗进入仇烟织的房间‘也许她的秘密就藏在这里。’
一手拿绳子勾住挂钩嘴咬着绳子,防止挂钩弹回去触动机关,一手拿下画把自己手中的画挂上去,拿下绳子,一气呵成,听见门外动静立马躲在柜子上。
仇烟织进来:“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帮齐焱?
大人本就不喜欢他,想要换了他。”
“因为没人比他更合适。”
“什么?”
“我想当皇后,珖王太迂,鞍王太弱,而且我若是当了皇后,齐焱便会一直生病。”
“然后你就可以效仿女帝,临朝称制。”
左马不由一惊。
“妙啊,那齐焱听不听话,其实就不重要了,后院那些小皇子也都可以扔了。”
仇烟织点头。
“对了,左马好像发现你的身世了,打算如何处置他?”
“他最多发现身世有假,但绝查不到我是谁。”
“可留着终归不妥。”
“但贸然杀了,爹爹必然追问缘由,先关着吧,等想到万全之策再说。
“好,那你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迎接宁和郡主呢。”
“好。”严修转身离开。
左马听到全过程,仇烟织换衣服,左马撩开帘子偷看,看到了仇烟织后背的左肩骨髓处疤痕,冷笑放下帘子。
等到仇烟织睡熟,左马下来掀开帘子,想要掐死仇烟织。
不行,杀她容易,但她一死,我无真凭实据,公公必定暴怒,我还得给她陪葬。
仇烟织想要翻身,左马立马捂住仇烟织的嘴,仇烟织晕了过去,左马背着仇烟织快速离开。
夜深了,齐焱换上寝衣睡觉,睡得并不安稳,梦到自己欢欢喜喜迎接姑姑,却发现姑姑死在马车里,脸色苍白。
齐焱惊醒:“姑姑。”
程若鱼立马冲进去说:“陛下!您做噩梦了?”
齐焱坐起来,程若鱼倒茶给陛下压压惊。
“陛下您就放心吧,你要是实在担心宁和郡主的话,就让臣去迎接。”
“我明白,仇子梁不会杀她的,朕只是想让她入住含凉殿,探探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第三人,又或者,引出真正的第三人。”
“陛下的意思是?”
“此事如此蹊跷,另有玄机。”
随后,门口传来一嗓子:“陛下,老奴有要事禀报!”
吓得齐焱一跳连忙躺会床上,程若鱼立马站了起来。
这时,胖胖的程怀智弯腰进来:“陛下,玉真坊的紫苑报,说是昨夜在泾州遭到夜袭,宁和郡主受伤昏迷,她还说,现在泾州刺史正在盘查随行人等,恐怕~”
程怀智很是焦急,齐焱听说姑姑受伤很是惊讶。
“恐怕我们的人要被发现了,烟织答应过我,不会动我的人,那这刺客又是谁派来的呢?”
“朕亲自去泾州!”
“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现在事态未查明,陛下要去了,那就是以身涉险啊!”
程若鱼抱拳道:“陛下,让臣去吧,朝廷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您千万不能离宫,让臣代替您,去一趟泾州一探究竟。”
左马看着昏迷的仇烟织,仇烟织刚醒,但是浑身没力气,动弹不得,左马蹲下看着她。
“感觉怎么样?”
“什么?”
“佛见笑。”
原来从左马掳走仇烟织开始,左马就已经深陷仇烟织的棋局中了。
“我把砸碎的花拾了回来,提炼成香烛,你现在闻到的就是。”
“佛见笑离土即死,你还真是有点本事,怎么我是谁,你还没查到吗?”
“你当然查不到,因为我的身世是真的。”
左马气的掐着仇烟织的脖子,仇烟织必须表现的虚弱不能反抗:“你除了编造身份外,你还跟珖王联手陷害了右马。”
“右马是**!”
仇烟织艰难说出,但是左马没有松手:“是吗?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松开手站起来,仇烟织大口喘气:“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当着右**在天之灵,再说一遍吗?怎么不敢了?”
“右马死于无能,与我何干?”
仇烟织不落下风:“你!”
“他沉迷花草中毒而不自知,看守珖王八年一无所获,如此废物,生前我就不屑,死后又有何怕!你也一样!”
左马气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掐着仇烟织脖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要不是大人在乎你,你现在还在勾栏里卖笑呢!仇烟织,你伤我一只手,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行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很温柔的。”
左马像是疯魔般:“我一定很温柔的。”
拿起桌上的纸张,看着仇烟织,仇烟织眼里没有惧怕,只有狠厉。
左马把纸沾湿,放在仇烟织的脸上,仇烟织呼吸困难,左马刚放下第二张纸,看仇烟织好似喘不过气,拿下来掐着仇烟织的脖子。
“仇烟织!看着我!我告诉你,你不会武功,你断然熬不过第五层纸,倘若你现在承认你假造身份,陷害右马,并且背叛大人,我就不再折磨你了,说!你到底是谁?”左马激动的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仇烟织不可能承认的,倔强的吐了左马一口口水:“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好,哈哈哈,既然你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左马发狠想要掐死仇烟织,仇烟织难受的用手拍打左**手臂,就在仇烟织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救兵来了。
放手!”左马听到大人的声音脸上诧异,仇子梁面色不爽,双手甩袖,表示自己的不满,左马立马松手,但是仇烟织晕了过去,额头全是冷汗,面色苍白,摊在椅子上。
左马跪地叩首:“大人!请大人一定要相信我,这个**人必有异心,她还想嫁给齐焱当皇后,临朝称制,所以她帮齐焱暗中留下了玉真坊。”
“这就是你想证明给本公看的?”仇子梁看着慌乱的左马。
“请大人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能把她审出来!”
仇子梁没有回答,看着昏迷的仇烟织。
严修打**门,发现大人在这儿:“大人您怎么在这儿?”严修立马低头行礼:“我在找掌棋人,不知她去哪了,宁和郡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她~”严修往里一看,仇烟织昏迷在椅子上,声音戛然而止。
“掌棋人。”严修就要迈进去,被仇子梁呵住,严修就是再担心掌棋人,也没办法忤逆大人。
“不要让本公问你第二次!”仇子梁威胁道。
“是。”
严修收回迈进去的脚,站在门口说:“宁和郡主,今夜留宿泾州驿站,遭遇刺客,受了重伤。”
左马虽然跪在地上,眼神却是滴溜转,一看就一肚子坏水,严修偷瞄昏迷的仇烟织,眼里满是担忧。
仇子梁可不在乎:“那你还不赶紧去抓刺客!”
“可是掌棋人”
“嗯!”
严修被仇子梁一瞪,无奈只好离开。
“是。”
“都听到了?”
“回大人,听到了。”
“宁和受伤,形势有变,我要烟织主持将棋营,再给你一个时辰,若证明不了她有罪,那你就自行了断吧。”
仇子梁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决定了左**生死。
“是。”
左马如今只能拼一把了。
仇子梁离开,左马看着仇烟织眼神发狠,看着桌子上的那幅画,用刀划开,划出两道刀痕,发现里面是仇子梁的画像。
左马大吃一惊,看着仇烟织不可置信,左马怎么都没想到,仇烟织每天跪拜的画像里其实是仇子梁!左马好似发疯般大笑,眼中却是不甘。
严修走出大门,来到庭院,底下的卒子早已等候多时,严修想到那夜谈话,在程若鱼抓到左马给仇烟织送过来的那夜,程若鱼走后,仇烟织叫来了严修,地上左马在麻袋里昏迷着。
仇烟织说过:“杀人永远不是我的第一选择,我有更好的处置办法。”
“是什么?”
“当日右马自刎,爹爹虽面上不显,但心中多少对我起疑。”
“确实。”
“所以,我要借左马之手证明我的清白,消除爹爹对我的怀疑。”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左**手段阴损得很哪。”
“置之死地而后生,待会儿你千万别救我,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是,烟织,这~”
“我能挺得住,相信我。”烟织眼里都是坚定。
原来从被左马掳走到烟织昏迷都是仇烟织一手布的局。
严修坚定不能拖后腿,内心相信烟织。
“出发!”
卒子们跟随严修离开。
左马拍着仇烟织的脸,把仇烟织叫醒,左马叹气:“我们谈谈。”然后拿起地上的画:“这幅画也是你故意让我拿到的吧,就算大人知道我是无心,可他的画像被划破,他也定会大怒。”
仇烟织靠在椅子上,冷静的看着左马:“好你个左马,敢动我,早晚有一天我会加倍还回来,哼。”
左马颓废的坐在地上,拿出解药给仇烟织闻,仇烟织能动了:“仇烟织,你赢了。”
仇烟织现下除了脖子难受外其他还好。
幸亏有淑妃给自己百毒丹,不然万一给我吃毒药就惨了,不过这装中了**浑身没劲,不能反抗真是太难了。
仇烟织看着左马颓废的样子冷笑。
“我认输,我还不想死,我求你,在公公面前保我一命,只要你能保我,从今往后,我以你马首是瞻。”左马示弱,仇烟织坐起来,看着左**样子不像说假话。
“成交!”仇烟织从袖中拿出药瓶说:“拿去医你的手吧。”
左马收下,低垂着头,不发一言,仇烟织眼里满是得意。
镇吴郡主刘弥纱迫不及待向程若鱼打听齐焱的情况。
还让程若鱼给她跳剑器舞,程若鱼觉得现在不合适,答应回宫以后再为她献舞。
程若鱼想查看一下宁和郡主的伤情,刘弥纱不许她靠近半步。
弥纱郡主提出见齐焱的时候,神态举止就像是见情郎一样。
程若鱼回宫后——
“如何?”
“宁和郡主,胸前被刺了一刀,大夫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何时苏醒不好说。”
“首先宁和郡主是半夜遇刺,那个时候,除了陛下这样的以外,其他人都应该睡着了。”程若鱼做出蒙面的姿势。
“除了刺客所有人都应睡了,而且半夜遇刺,衣冠不整,虽然稍定后会重新梳洗打扮,但不会太精细,对吧。”
“嗯!”
可是我见到弥纱郡主的时候,她身着大兴郡主的钗钿礼衣,一丝不苟。
她还偷拿了宁和郡主换下的药帕子,交给齐焱过目。
我观察了一下,弥纱郡主还有各个镇吴藩臣,他们行走间脚步沉稳,应该都是绝顶高手!
仇烟织之前跟我说过,要让宁和郡主回来,所以刺客不是楚国公的人!
程若鱼陷入自己的思路说道:“宁和郡主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这个人利用了阿妩,利用了刺客,也利用了宁和郡主。”
而且她一见到臣就问你为什么没来?看那样子倒是去见心上人特意打扮的,她的心上人该不会是陛下你吧?
程若鱼觉得弥纱郡主见齐焱就是像见情郎。
齐焱板起脸庞,数落程若鱼胡思乱想,就因为自己心里只有一人。
“你在胡说什么?朕的心里只有灵儿!”
“可是陛下,你心中有她,为何不接她回来呢?”程若鱼有点不明白。
齐焱瞪了一眼她:“朕自有打算,还有朕和灵儿的事无需你插手!”
“哦,臣知道陛下心里只有星灵一人,只是开个玩笑嘛?”
程若鱼嘟着嘴说:“臣哪敢乱猜测圣意啊?”
齐焱低头思索,似乎陷入在宫中与灵儿美好的回忆,心里有点懊悔,之前不应该将灵儿逐出宫去,也许现在灵儿就跟在自己身边也说不定......
程若鱼看着齐焱沉默的模样,觉得自己这次提弥纱郡主有点冒失了。
“陛下,您怎么了吗?“
齐焱抬起头,看着程若鱼关切的表情,轻笑:“你说的对,是朕太过于思念灵儿,等到时机是朕自然会接她回宫的。“
程若鱼心里暗叹,其实陛下心中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坚强,陛下的内心很脆弱,只是他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