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士帝婿,朱元璋你别怂 第884章 援军终至!西北柱石宋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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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皮尔·穆罕默德亲率主力猛攻南墙。

投石机将燃烧的油罐砸上城头,火焰顺着城砖的缝隙蔓延,明军的战袍被点燃,在火中嘶吼着扑向敌军。

耿炳文被一块飞溅的碎石砸中额头,血糊住了视线,却依旧死死按住承天大炮的炮架,霰弹扫过之处,帖军骑兵像被割的麦子般倒下,马头滚落时,缰绳还缠在死者的断手上。

“将军!西墙快顶不住了!”一名浑身是火的士兵撞开箭楼的门,刚喊出这句话,就被三支弩箭钉在门板上,火焰烧穿他的甲胄,露出焦黑的肋骨。

耿炳文转头望去,西墙的垛口已被帖军占领大半,波斯骑兵举着弯刀在城头欢呼,他们的马蹄下,明军的尸体被碾成血肉模糊的红泥。

嘉峪关已如风中残烛。东墙的缺口扩大到丈宽,狮鹫营骑兵正踩着尸堆往里挤;南墙的火越烧越旺,明军的防线节节后退;北墙的士兵打完了最后一发火铳,正用枪杆与帖军搏杀,枪杆断裂的脆响与骨裂声混在一起。

顾成砍倒一名爬上城头的百夫长,却被侧面刺来的长矛穿透右肋,他闷哼一声,反手用剑斩断矛杆,矛尖留在体内,每动一下都带起一阵剧痛。

“老顾!”耿炳文杀到他身边,甲胄上插着数支断箭,“撑住!咱们还没输!”

顾成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铠甲:“输不输……不由咱们说了算了……”

他看着东墙涌入的狮鹫营骑兵,看着他们链甲上的狮首在火光中狞笑,突然觉得眼皮沉重——或许,真的守不住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戈壁尽头扬起一片烟尘。

帖军后方突然传来混乱的喊杀声,一名波斯骑兵惊慌地回头,刚要呼喊,就被一支呼啸而来的箭矢射穿咽喉。

皮尔·穆罕默德猛地转头,只见三万明军骑兵如神兵天降,为首的将领银甲红袍,正是镇守甘肃的宋晟!

“援军!是援军!”城头上的明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宋晟的骑兵如锋利的楔子,直插帖军后阵,马槊穿透帖军的胸膛,将人挑在半空,血顺着槊杆滴落在沙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最可怕的是李策统领的一万步兵,他们手持长戟,如铁壁般截断了帖军的退路,长戟组成的死亡丛林里,帖军士兵被戳穿身体,挂在戟尖上扭动,血顺着戟杆淌进泥土,让这片土地都染上了粘稠的红。

“宋晟将军!是宋晟将军亲至!”一名趴在垛口的明军士兵突然嘶吼起来,他的右眼已经被弩箭射瞎,只剩一只左眼死死盯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带着哭腔。

残存的明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戈壁尽头的朝阳下,一面绣着“宋”字的大旗正破开晨雾,三万铁骑如滚滚铁流,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连嘉峪关的城砖都在微微震动。

那旗帜他们太熟悉了——那是西北战场上飘扬了四十余年的战旗,是无数次将北元、西番铁骑碾碎在马蹄下的象征!

瞬间,震耳欲聋的欢呼雀跃之声从城头炸开,盖过了帖军的嘶吼与兵器的碰撞。

有的士兵忘了身处战场,挣扎着从尸堆里爬起来,朝着那面旗帜的方向伸出带血的手;有的伤兵扯掉绷带,任凭伤口的血染红衣襟,只是咧开嘴大笑,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滚落;连最年幼的辅兵都举起断矛,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宋晟,这位大明的开国名将,此刻正端坐于汗血宝马上,银甲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

他的脸上刻着风霜,鬓角早已染白,却依旧腰杆挺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自洪武十二年起,他宋晟四次出镇凉州,前后长达四十余年,西北的风沙吹老了他的容颜,却吹不散他身上的杀气——当年北元太尉朵儿只巴率部来犯,他亲率精骑奔袭三昼夜,斩敌三千,将朵儿只巴的头颅悬于城门;西番部落聚众叛乱,他兵分五路直插腹地,烧其帐篷,断其水源,让那些桀骜不驯的部落首领跪在帐前乞降。

四十余年里,他的战旗所指,北元铁骑望风而逃,西番部落不敢越雷池一步,被边地百姓誉为“西北柱石”。

只要看到这面旗帜,戍边的将士就知道,天塌不下来;只要听到宋晟的名字,来犯的外敌就会从骨子里发冷。

此刻,这面象征着希望与胜利的旗帜,正朝着嘉峪关疾驰而来。

宋晟的先锋骑兵已经与帖军的后队交上了手,马槊穿透肉体的闷响远远传来,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帖军的心上。

城头上的明军爆发出更猛烈的欢呼,他们仿佛忘记了伤痛,忘记了疲惫,举着断刀残矛再次扑向缺口处的狮鹫营——有宋将军在,他们就一定能守住这嘉峪关!

顾成靠在断墙上,后背压着一具早已冰冷的明军尸体,断砖硌得他肋骨生疼,却抵不过心头翻涌的热流。

他望着那面越来越近的“宋”字旗,旗面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边角处虽有磨损,却依旧像一柄劈开混沌的利剑。

老将军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浑浊的泪混着脸上的血污滚落,在下巴处凝成暗红的水珠。

他知道,他们熬过来了。那些被链枷砸烂的头颅,那些在火海里化为焦炭的躯体,那些被血浸透的城砖,终究没有白牺牲。

这座城,这些人,这道横亘在大明西陲的脊梁,终究是守住了。

目光扫过城下混战的尸海,他的视线突然被一道身影攫住——那是位正率领步兵军团阻击帖军的小将,银甲已被血染成紫黑,肩上插着半截断箭,却依旧挺着长戟在乱军中冲杀。

长戟起落间,帖军的尸体像割倒的麦捆般堆叠,他身后的步兵方阵如铁壁般推进,将溃逃的敌军死死堵在绝境里。

“那是……李策?”顾成眯起眼,认出了那柄家传的虎头戟——是太师李文和的独子,李策!

他心中猛地一震。李文和久居中枢,执掌朝政,谁都知道这独子是他唯一的儿子,自幼勤学苦练,兵法骑射皆是名师传授。

可此刻,这位太师独子,竟浑身浴血地站在最危险的战场,长戟上挂着敌军的内脏,靴底踩着滚烫的血泥,眼神里的狠厉丝毫不输边关的老兵。

顾成喉结滚动,突然说不出话来。

连日来因援军迟滞而生的怨怼,因兵力不济而积的愤懑,此刻全被这道年轻的身影冲散了。

李文和连独子都派来了这九死一生的战场,将李家的骨血抛在了嘉峪关的焦土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顾!快看!”耿炳文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将军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指缝间漏下的血珠滴在残破的甲胄上,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疾驰的铁骑,突然振臂高呼:“随宋将军杀贼!”

吼声如雷,震得城砖上的血痂簌簌掉落。

城头上的明军像是被注入了新的血脉,断了胳膊的用牙咬着刀爬起来,瞎了眼的拽着同伴的衣角往前冲,连那些躺在尸堆里只剩一口气的伤兵,都挣扎着举起断矛,用最后的力气呼应。

顾成握紧了手中的“镇西”剑,剑刃上的血已经凝固,却依旧透着凛冽的寒光。

他看着城下李策的长戟刺穿一名帖军百夫长的胸膛,看着宋晟的铁骑如潮水般撕裂敌军阵型,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脊背。

“杀贼!”他嘶吼着,声音虽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拖着伤腿朝着东墙的缺口冲去。

身后,耿炳文的吼声、士兵的呐喊、兵器的碰撞声汇成一片,与远处援军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在嘉峪关的上空激荡——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困守孤城的残兵,而是即将碾碎豺狼的利刃。

城头上的欢呼声与远处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天清晨最壮怀激烈的乐章。

而那面飘扬的战旗,正带着三万援军的铁蹄,踏碎帖军的美梦,也踏碎了所有笼罩在嘉峪关上空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