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卖你这个人情，但我有个条件。”叶渐青打算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她看向沈聿淙。
叶渐青的眼睛也很漂亮，但很世俗。
不像姜至，知世故而不事故，不染半分世俗，永远澄澈干净。
那份澄澈，是二代子弟都缺少的东西。
光与树影遮盖了沈聿淙的眉眼，瞳色极深．
连专修过心理学的叶渐青都看不透他。
“和我订婚，疗养院我无偿转给你。”叶渐青提出自己的条件，并坦白告诉沈聿淙，“我了解过姜至外婆的情况，很不乐观，现有的医疗团队照看了她十几年，是最了解她身体情况的，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贸然更换医疗团队，等于直接要她的命。”
她顿了顿，又强调，“姜至的外婆一直是我们疗养院的重要客户，这些年一直是我舅舅在负责，我舅舅很疼我。”
言外之意，她舅舅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沈聿淙没办法挖人，更不敢冒险为老人家更换医疗团队。
在他眼前就一条路可以走，和她订婚。
沈夫人坐不住，催着姜至离开。
两人刚下楼，突然有人叫姜至。
“姜姜，真的是你！”贺芸一脸欣喜的迎了过来，拉着姜至的手热络的道，“我刚在楼上看着像你，所以下来碰碰运气，还真叫我碰上了！”
沈夫人不认识贺芸，便问姜至。
姜至正要解释。
贺芸主动说道，“我是程傲的妈妈，也是姜姜的准婆婆，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姜姜，还跟她妈妈订了娃娃亲的。”
“所以她是程先生的母亲？”
见姜至点头，沈夫人眼底闪过几分探究。
“妈。”程傲找了过来，见到安然的贺芸，长松一口气，“姜姜，沈夫人。”
沈夫人还没开口，贺芸就催促着程傲，“程傲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姜姜家下聘啊！这马上都快过年了！你上点心，早点把你和姜姜的亲事定下来！”
“妈，你该吃药了，先和周姐回去吧。”程傲耐心的哄着贺芸。
贺芸又碎碎念了几句，这才开心的和姜至挥手道别。
送走贺芸，程傲主动解释，简单的说了一下母亲的情况。
沈夫人通情达理，“原来姜姜和程先生还有这样一段儿时情谊，姜姜，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姜至回道，“我也上个月才和程傲哥哥重逢，慈善晚宴那次是重逢后见的第二面，还没来得及和阿姨说。”
程傲也说，“是啊，我欠姜姜的那顿饭都还没来得及请。”
“这多简单啊，择日不如撞日，正好碰上了。”沈夫人还叮嘱姜至，“姜姜，应该你尽地主之谊，请程先生吃饭才对。”
姜至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们去吃饭吧，我自己回去。”沈夫人笑意盈盈的离开。
待她走远，程傲才开口问姜至，“听说你和梁家解除婚约了？”
“嗯。”
这件事虽然还没正式公开，但圈内人有自己消息渠道，程傲会知道姜至并不意外。
“也好，梁家虽然得势，但那梁妄实在不算个好人。”程傲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看待事情。
姜至心中却觉苦涩。
没有梁妄，也会有其他人。
那展二公子，也没比梁妄好到哪儿去。
两人出了疗养院，程傲去取车时。
姜至看见叶渐青挽着沈夫人的手上了沈聿淙的车。
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而她，成了角落里仰望别人幸福的杂草。
寒风扑面而来，天上乌云密布，低沉而压抑。
天气预报说，今年是个冷冬。
……
这次的餐厅程傲选的很用心，全都是姜至爱吃的菜。
可她却没胃口。
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在疗养院门口看到的那个画面。
“是菜不合胃口？”程傲见她没怎么吃，关心的问。
姜至摇头，“没有，我去趟洗手间。”
“好。”程傲眸色温柔的目送她离开。
餐厅在商场顶层，姜至出了餐厅直接去楼下的专柜，挑了一支名牌钢笔，准备作为婚礼送给程傲。
价格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可她手中实在没多少钱，所选的礼物也只能尽自己所能。
姜至拎着东西刚出商店，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姜姜姜小姐。”
是展望周。
之前沈夫人带她出席各类宴会时，和展望周见过几面，算是认识。
姜至往左边走，展望周就往左边拦。
她往右边。
他便拦着右边。
摆明要与姜至作对。
“展二公子有事吗？”姜至耐着性子问。
“想，想请你吃，吃个饭。”展望周说话结巴，但那双呈三角形的眼睛却十分阴鸷。
是那种对视就会让人心里发毛的眼神。
先前的几次碰面，展望周也向她提出过邀请，都被姜至礼貌拒绝了。
那会儿有沈夫人在，展望周倒是没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后来她与梁妄订了婚，展家的地位不如梁家，展望周也就消停了。
眼下他看她的眼神又不对劲，姜至便猜测他也知道梁家和她取消婚约的事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跟朋友约了吃饭。”姜至礼貌拒绝。
展望周却跟牛皮糖似的，打定主意缠上姜至，“推，推了，和我吃。”
“不行。”姜至还是拒绝，“展二公子请你让一下。”
“我，我要是不让呢？”
姜至也没料到他会当街耍横。
“姜，姜至，我我知道你和梁家取消婚约了，我我准备让我妈，我妈去你家提亲。”
姜至心里本来就很抵触这件事，展望周又强人所难，她不想多做纠缠，准备趁展望周不注意跑开。
可展望周察觉了她的意图，伺机抓住了她的手。
他力道出奇的大，拉扯那一下，几乎生生折断了姜至的细腕。
“我，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展望周翻了脸，狠狠的把姜至按在墙上。
那重重一摔，撞到了姜至的头，她顿觉头晕眼花的。
“我我看上你，是，是你的造化，你别蹬鼻子上脸，今今天这顿饭你你吃也得吃，不不吃也得吃。”展望周凶狠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