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一句话没说,进了里屋。
萧琉月忐忑极了。
她摆手让狗娃先下去,自己跟了进去。
却不知如何开口。
身为太子的南宫墨可能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轻薄吧。
萧琉月叹气。
她已经很克制了,却还是有时候没有把控好。
“殿下?”
南宫墨靠在榻上看奏章,对于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萧琉月挪动过去,又小声说:“臣女真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虽然之前两个人同床共枕了一些时日,但毕竟不是……
“殿下……”
“闭嘴。”
“好嘞!”
萧琉月立刻闭嘴,并坐远了几分,过了一会看南宫墨依然没搭理她的意思,便低头开始继续做卯木。
五千两还得挣呢。
萧琉月低头认真做手工的时候,却没发现,本该在看奏章的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眼底是无尽汹涌的暗潮以及一丝疑惑。
为什么自己对萧琉月从不抵触?甚至反而很喜欢在她身侧。
只有在她身侧时,才能睡的安稳。
而且,他总觉得面前的女人很熟悉……
萧琉月其实能感觉到南宫墨在看她,但她故作不知。
她心里已经后悔了自己的冲动。
南宫墨可不是**,自己以后定要万分注意。
一夜无话。
次日。
连侯府都知道贵妃被长公主打了。
下人们悄悄议论贵人之间到底为了什么但议论不个所以然来。
萧嫣嫣倒是很着急,又打扮了一番去宽慰六皇子了。
不过她没见到六皇子。
因为六皇子担心贵妃一大早就进宫了。
据说,还碰到了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是替她母亲来致歉的,总之,这件事大事化小了。
萧琉月看向南宫墨:“殿下一点不意外。”
“可还有后手?”
“自然。”南宫墨轻轻弯唇,又问她:“想不想看好戏?”
萧琉月扬眉。
“可臣女无召不能随便进宫。”
当然,太子若带她进去,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南宫墨与她现在的关系并不能为人之。
“随本宫来。”
南宫墨带她从侯府后门上了东宫的马车。
随后,一路畅通无阻进了皇宫。
路上有想盘查的无一例外都被南宫墨骂退了。
就这么的,萧琉月以一个她没想过的方式,进了皇宫。
到了内宫,南宫墨也没有下马车。
他是太子,任性妄为。
宫中的人对此早就习惯,目送着东宫马车进了后宫,到了贵妃所居住的殿门口。
清河郡主和南宫瑾刚出来。
瞧他们的神色应该是谈妥了,彼此脸上都挂着笑。
陡然看见南宫墨马车的时候,两人还吓了一跳。
“皇兄。”
“表哥。”
听到外面的招呼声,萧琉月下意识看向南宫墨。
就见他一声没搭理,伸手从窗户里丢了一个琉璃茶盏。
啪!
价值千金的琉璃茶盏碎裂成一块块,惊动了贵妃。
“这是怎么了?太子来了,快请下来坐坐。”
贵妃一脸慈爱。
萧琉月从飘动的缝隙中瞧见了这位宠冠后宫多年的贵妃。
比上辈子看着要年轻貌美许多,但一如既往的讨厌。
“瑾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请你皇兄下来啊。”贵妃没等到南宫墨开口,也不尴尬,推了下南宫瑾,示意他上前。
南宫瑾真上前了,温润恭顺:“皇兄,有什么事下来再说,宫门口闹不好看。”
隔着薄薄一层门帘,萧琉月与南宫瑾就寸步之遥。
她紧绷着身体,就怕南宫瑾上前撩开,一旦撩开,场面她都不敢想。
“呵!”
南宫墨终于开口了。
“孤就是来问一句,边关泄密是谁所为。”
外面众人神色尴尬无比,这么直接的问吗?
萧琉月却一脸淡定,早就知道南宫墨的性格。
“自然不是,这是误会啊太子。”贵妃率先开口,又十分殷切:“镇国公乃国之栋梁,为我大齐戍守边疆,我等怎可能做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呢?”
“镇国公重伤,小将军失踪我们都很心痛,但仔细想想,必然是他国手段,想叫我们内里不和啊。”
“太子,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贵妃一番情真意切。
仿佛是为国为民为太子一般。
南宫瑾接过贵妃的话,“是啊,皇兄。胡人向来对我大齐虎视眈眈,他们这次重伤了镇国公,想来还不满足,趁机乱了我们大齐皇室才是他们想要的。”
“皇兄我知道你生气担忧但千万别被影响了判断,若我兄弟失和,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一顶顶高帽子戴到南宫墨头上,架住了他。
这时候若他还计较,便是愚蠢、是非不分,会让他本就不算好的名声更受影响。
萧琉月看向他。
动了动唇,想劝他两句。
却见南宫墨抬手将手边刚用过的砚台丢了出去。
南宫墨避开了砚台,但没避开那些墨水,整张脸都被浇黑了。
滑稽又狼狈。
“啊!瑾儿,你没事吧?”
贵妃吓坏了,还以为南宫瑾被砚台砸到了,发现没有稍许松了一口气。
却更加生气。
“太子为何要如此待瑾儿。”
“孤高兴。”
萧琉月扶额,她算明白上辈子为何除了镇国公府没人愿意支持南宫墨的缘由了。
太任性了。
即便是太子,如此妄为,底下的人肯定是会有意见的。
尤其在大齐皇帝对这太子明显不怎么喜欢的情况之下。
人心浮动。
“太子!”贵妃抱着南宫瑾一脸柔弱。
母子俩像是被南宫墨欺辱的可怜人儿。
这一刻,太子跋扈的形象再次加深。
萧琉月忍不了了。
她压低声音,装出男子的低沉,粗吼道:“镇国公领兵出征一事只有皇室知晓,胡人却先一步收到消息埋伏在景城,若非有人泄密,镇国公不可能受伤。”
“且——镇国公伤在背后,乃亲信韩愈所为,韩愈的小妾是贵妃的侄孙女,这没错吧?”
“尔等装蒜,是打量我们太子殿下人好,不喜计较么?”
她三句话如同惊雷。
炸响在满宫众人耳边,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这件事太子竟查出来了?该死的,一定是长公主透露的。
当然她不可能承认。
“本宫没有这么做,韩愈本宫也不认识,更没有什么侄孙女做他的小妾。”
“贵妃不用着急狡辩,不如问问清河郡主,这件事还是长公主告诉我们殿下的。”
萧琉月见南宫墨没对她出言阻止,继续大胆胡诌。
反正他已经拉长公主下水了。
不若,她来搅的更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