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炳显一边盘算着万敛行和沙广寒是什么关系,一边猜测朝堂里面谁会是万敛行的眼线,然而,即便心中思绪万千,他那张嘴却依旧不肯停歇,言语间毫不留情,冷嘲热讽道:“侯爷您这才经历过几场战事啊?”
面对如此挑衅,万敛行倒是显得云淡风轻,微微一笑回应道:“本侯不才,目前还没打过几仗,不过以后打算常打。”
说罢,只见他随意地拿起一根小棍,漫不经心地在地图上轻轻一点,接着问道:“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上吗?”
见曹炳显闷不作声,万敛行并未停下话语,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此处乃是桐春县。那么,可晓得那被南部烟国侵占去的城池位于何处么?”说着,他手中的小棍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了桐春县下方一处地方,“便是此地——松春县。而这是松春关口,南部烟国的人就是从这里打进来的。本侯已定计策,欲从此处反攻,将那南部烟国之敌驱赶出去!”
曹炳显尖尖的下巴高高地仰着,听万敛行的话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诞不经的事情一样,“三个都尉都没守住的松春关口,侯爷您有多少兵马竟敢如此自信满满?南部烟国的实力可不弱,侯爷您可不要轻敌呐。”
然而,面对对曹炳显的质疑和不屑万敛行却仿若未闻,依旧气定神闲地回应道:“本侯这大营之中有三万的精锐,曹大人觉得这些兵力够用吗?”
听闻此言,曹炳显的脸色瞬间骤变,显然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但仅仅片刻,他便迅速恢复了原本那副高傲的模样,嘴角又扬了起来,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侯爷啊,想要夺回一座城池谈何容易?您如今这番举动简直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身为一名侯爷,按照朝廷规制,您至多只能豢养一万名护卫而已。而您暗中私自招募这么多兵员,莫非是想拥兵自重不成?侯爷难道不觉得此举不妥吗?”
万敛行没有因曹炳显的指责而动怒,他反而大大方方地指了指桌子上的兵符给曹炳显看,“本侯并非如你所言那般在背地里操纵几万大军,我是光明正大,如果要用你们的说法来形容,那便是明目张胆。再者,本侯已经收拢了奉营的兵权,虽说其权力范围有限,但目前姑且也能凑合使用。”
其实曹炳显早就知道这兵权落到了万敛行的手上,皇上之所以放任他在这里肆意妄为地胡来,原因是皇上还没找到制衡万敛行的办法。
只见那曹炳显一脸傲慢地说道:“侯爷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兵权都敢夺。”
然而,万敛行却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上扬,反驳道:“非也非也,曹大人您用词不大恰当啊,兵权不是我强行夺取的,是我轻轻松松我拿到的。”
听到这话,曹炳显心中暗骂万敛行无耻,不禁暗自思忖道:“拿和夺难道不都是一回事儿么?这万敛行居然还能如此强词夺理!”而万敛行似乎看穿了曹炳显的心思,继续用那平淡无奇的口吻说着最为嚣张跋扈的话语:“这拿和夺自然有所不同啦,所谓‘拿’可要比‘夺取’轻松容易得多。本侯没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兵权,”
这番言语直气得曹炳显面色铁青,一时之间竟然数次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过了半晌,他方才挤出一句:“侯爷,您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万敛行不紧不慢地盯着曹炳显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曹大人,您激动什么呀?我拿的只不过是兵权,又不是皇权,至于您这样久经官场、见多识广之人如此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吗?”
这话真是惊掉了曹炳显的下巴,兵权就是要命的东西了,还敢拿皇权开玩笑,这人是不是疯癫了,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
曹炳显强装出一副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开口问万敛行:“侯爷打算拿着这兵权做什么?”
万敛行压着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大言不惭地说:“我一个堂堂万信侯就窝在奉营,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然后曹炳显就见他再次举起手里的那根不起眼的小木棍,指在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桐春县。
接着,他就听见万敛行大声说道:“本侯决定了,从这里驱逐南部烟国的士兵,把他们赶出松春关口,我再带人从这里一路攻打南部烟国,把我奉营的地方盘扩大扩大。以本侯之能,掌管三五个郡都没问题。”
万敛行的野心昭然若揭,曹炳显在心里盘算,他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狠狠地参万敛行一本,让他如此嚣张狂妄。
“侯爷要攻打南部烟国?”
万敛行撩起眼皮,瞟了一眼曹炳显,继续说:“我也没那么贪心,我就打算要他一个郡,就这个郡,乞祥郡。”
“侯爷要攻打南部烟国的一个郡?”
万敛行道:“曹大人看我像是在说笑还是在说大话?本侯攻打他的一个郡看看,若是南部烟国不服气,本侯继续往前打,打到他们服了为止。”万敛行手里的小棍又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扔,“哎呀,好久不见曹大人了,见面难免有些收不住,这一高兴把我们奉营的机密都说出来了,不过曹大人可不要声张呀。”
“希望侯爷不是纸上谈兵。”曹炳显哪里会信万敛行的大话,他认为这人就是在自己的面前吹嘘,这攻城掠地要是如纸上谈兵一般容易,那称王称霸的人可就多了。
万敛行道:“曹大人会活着看到那一天的。走,曹大人,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兵马。”万敛行不是在向曹炳显显摆自己的兵强马壮,他是要让曹炳显乃至汴京的皇上知道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由他们宰割的万敛行了。
这个安排倒是非常合曹炳显的心意,万敛行不说,他也打算提,因为他想看看万敛行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