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烨霖脸色黑到底,芷容看了暗自好笑。想着若是待会你知道了下红花的凶手,大概会气到想要杀人!方才凌雪暗中向她使眼色,那是在问她是否找出了下红花的凶手?芷容想左右都是要解决的,今日就一次性让所有人都懵到底吧!
于是,芷容芷容不怕死的说道:“宇文少爷,我不只知道偷了夜明珠的是谁,我还知道下红花还贵府五姨娘小产的是何人!只是不知道宇文少爷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芷容说罢,眼角余光扫过在场的几人,将她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暗自冷笑。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人若做错了事,总有得到报应的时候,清心一片照明月,万事蹉跎终归去。最后,目光还是落在宇文烨霖的身上,一切都得要这个人做主才行。
宇文烨霖倒是十分干脆的答应了,无论如何,那个流掉的孩子都是他的亲骨肉,他虽知道凶手就在这几人之中,却始终没有动手追查,或许是心彻底冷掉了,或许是他已经懒得追查了。既然芷容已经确定凶手是谁,或许是该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见他答应,芷容会心一笑,凌雪的脸上也露出浅显的笑容,却还故作紧张悲伤的情绪,激动的问她:“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知道凶手是谁?”
芷容回以她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眼光似是而非的掠过身子有些僵直的沈氏。不想在浪费时间,早些解决,便也早早的离开这里,回归自由。玉手毫不犹豫的指向沈氏,干脆而清冽的声音响起在大厅内:“陷害五姨娘小产的人就是她!”
大厅里不过那么几个人,原本在几个姨娘之间还有些面面相觑,猜测凶手是谁,或收敛情绪不让别人看出不同。可是芷容这忽如其来的一指,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沈氏,或惊讶或恨意的目光都聚集了这个往日一派沉静的主持宇文家内院事物女人身上。
“怎么会呢?曼儿素日沉稳,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今日一向不怎么插嘴的宇文烨霖此时却突然插口道。
芷容挑眉,斜眼瞄向他,语调微微拔高,道:“哦?!”
然后,芷容看到他眉头微蹙的瞥向坐在一旁,此刻有些茫然的如天。芷容又微微转眸看向她口中说道的下红花的主人。沈氏倒真的沉得住气,她都已经干脆的道出凶手何人,可是当事人却似乎没事人似的,要不是撇到沈氏在暗处紧握成拳的右手,她也险些以为自己真的找错了凶手。暗中好笑,心道这沈氏真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却还能这般镇定从容。是了,只要她拿不出足够的证据,那么就无法证明沈氏是真的凶手,到时候还会被沈氏诬告一个污人清白的罪名。暗自叹息,她如何就答应了如天帮她找出真凶呢?明明这些日子,如天根本也没帮上她什么忙,便是告诉她的偷了夜明珠陷害她的人也是错的。罢了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就要继续下去不是吗?
芷容莞尔一笑,吐气如兰,缓缓说道:“从表面看去,这件事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四姨娘,因为那碗粥是四姨娘让人熬的。可是有些时候,真凶往往不是那么显而易见,最大的怀疑对象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当宇文烨霖眼光瞥向如天的时候,如天就已经从茫然中回过了神,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没有向刚才那样大吼大叫,也因为刚才芷容早已将凶手的名字公之于众。她知道,芷容如此说,一为别人解惑,二让事情更圆满。所以,她只是定定的看着芷容,等着下面的解答。
芷容继续道:“那天,让人做的粥是四姨娘,是三姨娘派宛如端来的。”说罢,说话一转,眼神迅速而直接的射到沈氏身边的未然身上,清冷的声音传来:“下药的是二姨娘身边的未然!”
说道“未然”的名字时,芷容终于如愿看到沈氏镇定从容的沈氏脸上有一丝皲裂,未然更是强言高嚷道:“你不要随便诬陷人,二姨娘怎么会让我下红花害五姨娘的孩子呢?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五姨娘怀有身孕的!”
芷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示意未然莫要出声,却听沈氏沉着冷静,丝毫不紊乱的说道:“汪小姐若认定我是凶手,总要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才行,陷害五姨娘小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说的大了,那就是谋害他人性命,后果可不像偷夜明珠那么简单。”
沈氏一番话说的有礼有节,语气平平淡淡,并无多少起伏,却让芷容在心中给她打了个响指。芷容早就说过,几个姨娘中真正难对付的就是此人!
宇文烨霖也蹙着眉头说道:“是啊!这可并非小事!粥是如天派人做的,端来的人是宛如,中间并未有曼儿身边的人插足,那红花是何时被下进去的呢?凌雪小产之后我也曾问过了这几人,都有嫌疑,却都没有证据!”
那是你根本没想认真查凶手!芷容生气的想着。看着他两次插嘴,言语之间竟都有些维护沈氏,芷容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心中疑惑。难道他不想找出害了他孩子的凶手吗?他和沈氏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宇文烨霖也察觉到了芷容探究的目光,目光微闪,转过头去。这一反应动作却更是加深了芷容心中的疑惑。芷容知道此刻也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眼前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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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容叫出了未然,让她跪在大厅中央,面对主座上的宇文烨霖,沈氏自然是不得不答应的。在几个主人和尔云等一干人的注视下,芷容面向未然柔声道:“说吧,二姨娘是如何指使你下红花的?”
未然微微抖了抖身子,抬头看了看芷容,嘴唇紧抿,未言语。
芷容叹了口气,继续用柔婉的声音说道道:“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清楚明白的道出了三姨娘陷害我偷夜明珠一事。若无完全的把握,我又怎么可能轻易说出下红花是你家主子指使你的呢?你该知道我说的到底是否属实!”
芷容声音明明那般婉约,宛如天籁,未然听了却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是主子的丫头,主子有命,但无不从,难道这个时候还要让她出卖自己的主子吗?抿着唇,低头无语。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卖自己的主子。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中央跪着的小小身影上,心思各异。芷容一直都留意着大厅里众人神色,尤其是沈氏,且她偶然注意到站在沈氏身后的春桃神色有些不自然。春桃和未然同是伺候沈氏的人,只是未然是沈氏的陪嫁丫头,春桃不过是近几月才招来府中的,若论亲疏远近,春桃自然比不得未然在沈氏心中的分量。而且,春桃是个单纯的丫头,一些事情沈氏不会让她知道,也不会让她去做。可看春桃刚才的神色,芷容可以确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芷容这一番腹诽不过是几秒钟时间,也就在她话音落下不久,主位上的宇文烨霖也开口了。此时的他面瘫脸更甚了,声音冷得能让屋子结出冰。“未然,你若从实招来,我便饶你一命,若不然……哼!”
话虽未说完,但其中威胁之意明显,芷容不由打了个冷颤,心道这屋里还真冷!
地上的未然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从她听到芷容那句轻描淡写的“你该知道我说的到底是否属实”时,她便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只是作为自小陪同小姐一起长大的她,是决计不可能出卖小姐的。不说,坚决不能说!未然心中强自对自己说道。
看着宁死不从的未然,芷容也不由有些佩服。与宛如想比,未然可比她忠心多了。
宛如宁死不说,沈氏面无表情,身子僵直,宇文烨霖面色不愈,其他人则瞪大了眼睛等着接下里事情的发展状况。
谁都想不到,一个平日不被众人察觉的丫头突然冲了出来,铿锵有力的一声之后,跪在大厅中。所有人都不解,只有芷容面带笑容。也许,不用她多言,自由人揭开一切。
那人正是春桃!
春桃跪在大厅中,脸上是一片坚决无悔,沈氏和未然心头都冒出不好的感觉。宇文烨霖疑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春桃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奴婢春桃,是二姨娘身边的丫头。奴婢是几个月前被卖进府中的,进府之后就一直在二姨娘身边伺候。”
稍稍停顿了片刻,春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同跪在身边的未然和座位上面上怆然的沈氏,面带歉意,然后继续道:“奴婢可以作证,汪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
春桃话音一落,芷容笑意更深,其他人瞪大了眼睛,如天不由惊呼一声。沈氏面色陡然苍白的毫无血色,未然更为直接。她跳起来指着春桃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敢这样说自己的主子!你不知道诬陷主子,是要受杖责之刑的吗?”
未然这话说的不错!在大殷王朝的确有这么一项规定,若是下人做了诬陷主子的的事情,根据情节轻重可受不同的杖责之刑,轻者不过十杖,二十仗的以示警戒,重者,杖毙!今日若真的无法证明沈氏就是指使未然下红花之人,那么春桃这个杖责之刑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