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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疾驰,回到本县时已是傍晚。
林闲让车夫直接将车赶到县衙后门,递上名帖,求见周知县。
周知县刚处理完公务,听闻林闲急匆匆求见,心知必有要事,立刻在后堂接见。
一见周知县,林闲也不绕弯,长揖到底,语气沉痛而愤慨:“县尊大人,学生无能,教子无方,归途遭人陷害,犬子承宗被清泉县衙役以莫须有的盗窃罪名抓走了!”
“什么?!”
周知县闻言,又惊又怒:“竟有此事!闲先生,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林闲便将归途被拦、儿子被拘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尤其点出自己强调昨日在府城见过知府,对方仍强行抓人,以及此事发生在府试前夕的敏感时间点。
周知县何等精明,立刻嗅到了其中的阴谋气息。
他拍案而起,怒道:“岂有此理!清泉县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无凭无据,跨境抓捕我县学子家属,还是在府试前夕!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欲阻闲先生前程!”
他立刻意识到,这不仅关乎林闲,更关乎他周知县的脸面!林闲是他看好并准备提拔的人,如今却在他的地盘附近被人如此算计,这简直是打他周某人的脸!更何况,林闲刚刚才帮他在知府那里卖了天大的人情!
“闲先生不必担忧!”周知县当即做出决断,“此事本官管定了!我这就亲自带人,去清泉县要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我周明府要保的人!”
周知县雷厉风行,立刻点齐三班衙役中最精干的一队人马,亲自乘坐官轿,林闲骑马相随,一行人火把通明,连夜赶往清泉县。
清泉县与林闲所在县相邻,距离不远。周知县的官轿队伍浩浩荡荡闯入清泉县衙时,已是深夜,将清泉县的值宿官吏吓了一跳。
周知县亮明身份,直接要求见清泉县王知县。王知县早已睡下,被从被窝里叫起,听闻邻县周知县深夜带人闯入,又惊又疑,连忙穿戴整齐出来相见。
“周兄,何事如此紧急?”王知县拱手问道,心中不悦。
周知县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王大人,贵县好大的官威啊!无凭无据,便敢跨境锁拿我县良民,还是即将参加府试的秀才之子!你们清泉县的王法,就是这般执行的么?”
王知县被问得一头雾水:“周兄,此话从何说起?本官并不知情啊!”
周知县让林闲上前,将事情原委又说了一遍。
王知县一听,涉及秀才和府试又是跨境抓人,心知不妙!
这要是闹大了,可是影响考绩的大事!
他立刻招人,厉声喝问今日值班的刑房书吏和捕头。
很快,事情水落石出。
果然是清泉县一个张姓班头(就是抓人那个)受人贿赂,伪造了报案记录和拘票,私自带人越境抓人。而贿赂他的人,经查证,正是林闲本家长房派来的一个管事!
人赃并获,王知县气得脸色铁青。
在自己地头上出了这等丑事,还被邻县知县抓个正着,颜面尽失!
他立刻下令,将那张班头革职查办,打入大牢,同时亲自下令,释放被无辜关押的林承宗。
林承宗很快被带出大牢,虽受了些惊吓,但并未受苦。见到父亲和周知县亲自来救,心中激动不已。
周知县当着王知县和林闲父子的面,义正词严地训斥了清泉县吏治不清,并要求严惩行贿构陷的长房之人。王知县连连赔罪,保证一定严肃处理,给周知县和林闲一个交代。
风波平息,周知县带着林闲父子凯旋。
临行前,林闲不忘将随身携带的几块精品“凝脂皂”赠予王知县及其内眷,言道:“小小特产,不成敬意。今日之事,多谢王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儿清白。” 此举既缓和了气氛,也趁机推广了香皂,结下一份善缘。
王知县正觉尴尬,见林闲如此会做人,心中好感顿生。
他连忙收下,并表示日后定当约束下属,欢迎林闲常来走动。
回程路上,周知县对林闲的沉着冷静和处事手腕更加欣赏。
经此一事,林闲与周知县的关系更为紧密,而长房林富贵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阴谋败露,得罪了邻县知县,更让周知县对其厌恶到了极点,在县内的处境愈发艰难。
林闲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府试之前,这些跳梁小丑,也该彻底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