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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轩闻言,恐惧莫名涌上心头,几乎要喘不过气!
“臣……臣无法证明!人心易变,臣此刻的誓言,在陛下和摄政王听来,或许苍白无力!”
“但臣恳请陛下、摄政王给臣一个证明的机会!”
“臣愿接受任何考验!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宦海浮沉!”
“只要能让臣证明配得上公主,臣万死不辞!”
“若……若陛下和摄政王认为臣不堪匹配,臣……臣亦无怨无悔!”
“只求……只求陛下和摄政王知晓,这世上有一人!”
“曾以性命为注,真心慕悦永宸公主!”
暖阁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楚岚看了眼跪在地上,绷紧如同弓弦的年轻人,无奈的扯了扯秦夜的衣袖,眼中带着恳求。
秦夜见楚岚如此,只好无奈的说道:“起,起来吧!”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文景轩如蒙大赦,浑身一松,几乎瘫软在地。
他挣扎着,踉跄起身。
因为跪得太久,双腿麻木,身形晃了晃才勉强站稳。
秦夜转过身,走回楚岚身边坐下。
“夫君~”
楚岚悄声说了句,只有秦夜能听见。
秦夜满脸无奈。
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岚儿都这样了,自己也不好再……
哎!
他暗叹一声,看向文景轩,心里骂了句,“看你那不值钱的死样!”
沉了口气,秦夜稳住了心绪,质问一声:“文景轩,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文景轩心中忐忑,不知这话是褒是贬,只能垂首道:“臣惶恐!”
“惶恐?”
秦夜轻哼一声,“连公主都敢觊觎,还敢在金銮殿上公然求见,哪里惶恐了?”
文景轩哑口无言。
楚岚见状,连忙打圆场,柔声道:“文爱卿,你的心意,我们已知晓了。”
顿了顿,看了一眼秦夜,见他并无打算之意,才继续道:“只是,公主的婚事,非同小可,并非你一番赤诚,便可轻易定下,此事,我与摄政王还需斟酌。”
文景轩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但楚岚温和的语气,又给了他一丝希望。
他连忙躬身:“臣明白!臣不敢强求,只求陛下与摄政王……能给臣一个机会。”
秦夜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得对外宣扬。”
“是!臣遵旨!臣告退!”
文景轩深深一礼,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出了暖阁。
直到走出澄心殿,被外面清冷的秋风一吹,才恍然发觉,自己里衣早已被冷汗湿透。
不过,陛下和摄政王没有立刻拒绝!
没有治自己的罪!
这……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文景轩离开后,暖阁内安静了片刻。
楚岚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
显然对文景轩的表现颇为满意。
秦夜哼了一声,重新捡起一枚棋子,在指尖把玩,语气听不出喜怒:“马马虎虎吧,总算还有点血性,没被吓回去。”
说着,看了眼地板,“也没被吓尿。”
楚岚忍俊不禁:“夫君,你说什么胡话呢……这小子,为了华儿,连命都敢豁出去,这份心意,做不得假。”
秦夜瞥了楚岚一眼,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才只是个开始,想做我秦夜的女婿,没那么容易。”
“知道知道,我的摄政王大人最是明察秋毫。”
楚岚嫣然一笑:“不过,咱们是不是也该给华儿透个风了?那孩子这些日子,怕是也煎熬得很。”
秦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让沈安去一趟公主府,告诉华儿,文景轩今日来过了,至于我与你的态度……不必多说,让她自己琢磨去。”
楚岚会意,这是要让女儿也悬着心。
好好体会一下这份来之不易!
她嗔怪地看了秦夜一眼,却也没反对,只是感叹道:“你啊……真是……”
……
公主府。
秦舜华正心不在焉地抚着琴,琴音散乱,毫无章法,一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自从那日御花园谈话后,她便再未见过文景轩,也不知那边究竟如何。
秦夜的考验,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
就在这时,侍女入内禀报,大内总管沈安求见。
秦舜华心中一跳,连忙宣见。
沈安躬身入内:“老奴参见公主殿下。”
“沈公公不必多礼,可是父王皇母有何吩咐?”
秦舜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沈安恭敬道:“回殿下,陛下与摄政王让老奴来告知殿下一声,今日早朝后,文景轩文大人,去了澄心殿求见。”
嗡!
秦舜华闻言,脑海中嗡的一声!
随即,心跳加速,满是狂喜!
他……他真的去了?
他去求见父王皇母了!
秦舜华努力维持着公主的仪态,声音微颤:“然……然后呢?”
沈安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文大人,在澄心殿内待了许久,方才离去。”
秦舜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久……
是成了?
还是……
“父王皇母……可有说什么?”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问道。
沈安摇了摇头:“陛下与摄政王并未让老奴传达其他旨意,只是让老奴将此事告知殿下,老奴告退。”
说完,沈安躬身退了出去,留下秦舜华一人,呆立在原地。
什么意思?
默许了?
还是说,考验继续?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
希望与忐忑交织,让她坐立难安。
她既为文景轩敢于前去提亲的勇气感到欣喜和感动。
又为那未知的结果而深深忧虑。
这一刻,她才清晰的认识到,文景轩在她心中,究竟占据了何等重要的位置。
而这一切的悬而未决,正是秦夜想要的效果。
他要让这对年轻人明白,通往幸福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
需要勇气,需要坚持。
也需要在等待中沉淀。
最重要的是,真正确认彼此的心意!
究竟是一时兴起。
还是非彼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