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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所有准备离开的官员都停下了脚步,纷纷看向那道青涩身影。
文修远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儿子拖回来!
这个逆子!
昨晚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怎么转眼就……
楚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侍立的内侍总管沈安。
沈安也是人精,立刻明白了什么,上前一步,尖细的声音带着询问:“陛下与摄政王正在澄心殿静养,非军国大事,不得打扰,你有何要事,可先禀明太子殿下。”
文景轩抬起头,目光坚定:“沈总管,臣……臣所奏之事,关乎……关乎永宸公主殿下!臣必须面见陛下与摄政王,亲口陈情!恳请总管通传!”
“永宸公主”四个字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惊诧、好奇、玩味、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文家这小子,竟然是为了永宸公主?
他这是要求亲?
疯了!
简直是疯了!
文修远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被身旁的同僚眼疾手快的扶住。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沉吟片刻,对沈安微微颔首。
沈安会意,躬身对文景轩道:“既如此,且随杂家来吧,不过,陛下与摄政王见与不见,杂家可不敢保证。”
“多谢总管!”
文景轩跟着沈安,在那无数道意味难明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出了金銮殿。
……
澄心殿,暖阁。
秦夜正与楚岚对弈,听到沈安在外面的低声禀报,两人执子的手都微微一顿。
楚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笑意,看向秦夜,用眼神说道:看,来了。
秦夜面色不变,放下棋子,对门外淡淡道:“让他进来。”
殿门被轻轻推开,文景轩低着头,步履有些虚浮地走了进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底:“微臣文景轩,叩见陛下!叩见摄政王!”
暖阁内一片寂静,只有檀香袅袅。
楚岚想让文景轩平身。
要知道,大乾可没有这等大礼。
但见秦夜眼神飘来,她只好将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文景轩身上。
良久,楚岚看着下方那伏地不起的年轻身影,心中有些不忍,轻轻碰了碰秦夜的手。
秦夜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文景轩,你强求见驾,所为何事,倒是说啊?”
文景轩深吸一口气,鼓足生平最大的勇气,抬起头。
尽管脸色苍白,但目光却直直地迎向了秦夜和楚岚。
尤其是不怒自威的秦夜。
“回禀陛下,摄政王!”
“臣……臣斗胆!臣今日冒死觐见,是为……是为求娶永宸公主殿下!”
尽管早有预料。
但当这话真从文景轩口中说出时。
暖阁内的空气还是变得有些焦灼了起来。
秦夜的眼神骤然锐利,落在文景轩身上。
楚岚也坐直了身子,美眸中带着审视。
“求娶永宸公主?”
秦夜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文景轩,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永宸公主乃我与陛下嫡长女,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无比,你,凭什么?”
这话问得极其直接。
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客气!
文景轩的心猛地一沉。
但他既然来了,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再次叩首,声音带着孤注一掷:“臣身份卑微,才疏学浅,与公主殿下云泥之别!臣不敢妄言匹配,更不敢以家世才学为凭!”
“臣唯一的凭借,便是一颗对公主殿下的赤诚之心!臣倾慕公主殿下已久,并非因其身份尊荣,而是仰慕其兰心蕙质,敬重其娴雅端方,心折其才华灵气!”
“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臣自知此举唐突冒昧,罪该万死!”
“但臣若不能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只怕此生难安!”
“臣不敢奢求陛下与摄政王立刻应允,只求……只求一个机会!”
“臣愿立下誓言,若能得尚公主,必当倾尽此生,爱护公主,敬重公主,绝不让公主受半分委屈!”
“臣会努力上进,建功立业,绝不敢玷污公主清誉,辜负陛下与摄政王信任!”
“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说完,他深深伏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等待着秦夜的答复。
心中却无恐惧,反倒是奇异的平静!
暖阁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楚岚看着下方孤勇的身影,心中已被打动。
她看向秦夜。
但秦夜依旧面色沉静。
突然,秦夜缓缓站起身,踱步到文景轩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对方。
“赤诚之心?”
秦夜冷笑了一声,“这世间,最易变的是人心,最不值钱的,便是空口白话的承诺,你拿什么证明你的赤诚?就凭你这几句听起来感天动地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