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617章 云孚将至争朝夕 残阵摇摇待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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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

费天勤用兵倒是颇得堂皇之道,降人、义从、附庸、本阵次第分明,悦见山所立的四阶大阵固然算老,但到底有两名真人在世、修缮自是及时。

与费南応同立在高台上的康大掌门,此时只看得一阵阵人垮、又是一阵阵人扑,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却如同赴火的飞蛾一般贴在了悦见山四阶大阵的光幕上头,当真未给了悦见山诸修半点喘息机会。

如是这山中修士动作稍慢、未及时将净秽灵禁打开,上头那些模糊的血肉即就能遮住他们的肉眼。

康大宝曾与这老鸟发过数番劝谏,可后者不吝人命的习惯照旧未管。不过其出手倒是一贯大方,兹要是下头敢任选锋、冲锋在前。

那即就一阵闻金不死得赏一百、二阵闻金不死得赏倍许、三阵闻金不死得赏再倍许以此类推,却是勾得不少亡命来了精神。

康大掌门大略算过,心想着便是有一练气修士照着费天勤这赏额规矩,冲阵十回闻金得还,怕是能得件三阶极品法宝回来。

当然了,于今最多一人不过就是冲阵六回,即就在归阵途中遇了一道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射星弩箭,弄得个身死道消之局。

这筑基攒下来的大把赏额也只好被送至家中,也不晓得会不会遭人两归一改。

如此这般不体恤人命、短时间内自能见效。

悦见山堂堂元婴大派,被一群金丹筑基压得闭门不出、只得依托大阵固守,却不晓得坠了多少威望。

山中亲近云孚真人一系的上修们自是又惊又怒,眼见得局势愈发难得扭转、自要生乱。

“侯师兄,玄音门照之前安排,于费家营中鼓噪生乱,宰得一金丹回来、这才开了第二生门接他们进来。”

“侯师兄,星宫派冒死来援,被康大宝那厮带人截住,来不及救”

“侯师兄,对面那小白脸有些手段,堂供奉五脏俱遭剑气侵染,难得完好,却需得上等灵丹保命。依您之见.”

“侯师兄,由龙子一众真就置宗门安危不顾?云孚师叔可有信回来?!有没有手令回来!!要押他们尽去天刑峰受刑?!”

侯劲上修被这嘈杂声恼得五官凑紧,过后板着脸扫过堂中许久,待得再复安静过后,方才出声言道:

“师父他人家自有回信,只说那匡则孚邀来的九真本领不俗,山北道局势并不明朗,或需得再过些时候才好折返。”

“这可如何是好.”

“是呀,要么再去劝一劝由师兄?!”

侯劲上修话音方落,堂中再起嘈杂,令得面上焦色更浓,愈发记恨起令得吴隐阵殁的费天勤来。

“威望不重、却难做事。”

侯劲上修心头一叹,眼神一凛,本待再正色发言,却又听得阵外倏然传来一阵巨响,不禁生出来一丝惊色。

“哪里出来的声响?!”他这声发问还未落地,神识一探即就先晓得了变化是从何来!

“三阶破阵珠?!!”

侯劲上修倒吸一口凉气,只叹道颍州费家果然豪奢,这三阶破阵珠居然也能以十计数。

不过他叹过却也无用,照旧只能眼见得副阵破了一处,好叫费家收拢来这些不值钱的修士们冲得更近。

侯劲的指尖死死掐着阵眼旁那根半人高的灵玉柱,指腹下的玉纹冰凉沁骨,可他掌心的汗却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淌,顺着玉柱的纹路蜿蜒,在底座积成一小滩湿痕。

祖师堂内的灵粹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下,堂中修士的脸个个绷得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口。

西侧副阵的缺口还在“滋滋”冒着凉气,联军修士的嘶吼声顺着豁口灌进来,混着灵炮轰鸣的震响,每一声都砸得人心头发颤。

“侯师兄!费家人攻得太猛了!!”负责操控西侧阵纹的白发上修此刻正跪在悦见山舆图旁边,整个人似都在微微颤抖。

“慌什么?!”侯劲上修正色喝道:“那老鸟还未成元婴呢,便算副阵告破,主阵亦不是那三阶破阵珠能动摇分毫的!

各司其职,若是真被师父见得了你们这副不堪模样,就是将外头的悖逆贼人尽都斩灭了,照旧逃不得一通教训。”

堂中众位金丹到底也是艰难修行了数百年过后方才有的今天,如那位白发上修一般惊惶的总是少数。

于是听得侯劲上修发言过后,即就各归阵位、以做主持。

待得身周都只剩得亲近师兄弟了,侯劲上修方才色变。

侯劲强压着心头的涩意,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由龙子那边还没动静吗?他就眼睁睁看着宗门被围?!”

这话刚出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紧接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撞开祖师堂的门,胸口还插着半支断箭,箭羽上头沾满黑血。

“师师伯!不好了!”那弟子扑倒在侯劲脚边,气息微弱得几乎要断,“西侧阵眼处……有、有咱们宗门的灵力波动!像是……像是虎泉师伯赐下的‘阵枢玉牌’!”

“什么?!”

侯劲猛地踉跄了一下,指尖的灵玉柱被他掐出几道清晰的指痕。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放出神识,如潮水般涌向西侧。

果然,那片被灵炮炸得混乱的灵雾里,正裹着一缕熟悉的莹白灵光。

那灵光温润醇厚,带着虎泉真人独有的木系灵力气息,是他当年跟着吴隐去虎泉师伯洞府时见过的,刻在“阵枢玉牌”上的印记,除了虎泉真人的亲传弟子,旁人根本引动不了。

“是由龙子!师伯又是何时赐给的他‘阵枢玉牌’?!!”侯劲的气血瞬间冲上头顶,眼前几成了一片漆黑。

他太清楚阵枢玉牌的作用了,悦见山护山大阵阵枢玉牌有三,分做一主两副,主牌一贯供奉在悦见山祖师堂中,两枚副牌自归二位真人贴身保管。

如今由龙子引动副牌,可是几瞬间即就将这四阶大阵威能降下五成!

“他由龙子哪里是在问虎泉师伯下落!这明明是在里通外人、覆灭我悦见山基业!”

“好畜生!”侯劲一脚踹翻脚边的灯盏,朵朵星火滚满堂中。

他心头怒气极盛,却也未做慌乱,只是又抹出来一点灵光,落在了祖师堂牌匾上头。那蕴着古韵的匾额登时灵芒大放,整座悦见山大阵都是猛然一震。

于此同时,远在山北道的云孚真人本来安坐修行,倏然手头指决崩开,一道劲风由此弹出、难得收回,却是无心之间伤了帐外头一假丹丹主。

直震得他脏器俱碎,口中涌得血沫出来,也不晓得有救无救。

“不好!”这才几息时候,云孚真人面色数变。

他却也顾不得还是在临阵时候,便就只摸出来一道信符草草点过几笔,同时间脚步未停。只待得快步出帐时候,才随手往白参弘帐中撇去。

就在大阵异动时候,被费天勤所许重利已经迷花了眼睛的大批修士才冲近了,即就被狂暴生气的灵气撞来、只须臾间就消弭得连点星灰都难见得。

“老祖?”康大宝做出来些惊色,这才疑声问过,那头费天勤目中却是未见犹疑:“放心,本就是特意要他们先冲过一阵才是!”

费天勤声音刚落,费南応已催人移起来大纛,早有准备的各家修士随之而动,主攻方向自是前番悦见山收容过玄音门的第二生门。

这声势之大、却是此前攻阵时候未曾得见,这时候方才可以笃定这费家纠合的联军再未留力。

见得此幕的侯劲上修目中滚出凶焰、怒吼诘问四周:“玄音门的人呢?!!”

有腿脚快的金丹自去外头打听,回来时候却已是一脸苦色:“由龙.由师兄遣人去擒了看守玄音门一众的李师弟,现下玄音门已被他们纳入麾下.”

“那看守由龙子的人又在哪里?!!”

“.”

四下尽都无言,二位真人不在,悦见山哪里寻得出来人能看他得住?!

侯劲上修登时恼怒起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师父赶赴山北道时候、极力谏言他将由龙子这祸根带上!

“惜的是我吴隐师兄不在!!”

费天勤这老鸟倒是又宰了一要害人物,竟使得本来安坐如山的悦见山分做两半、数千年基业都隐有崩塌之象。

“由龙子这是成心要毁了我悦见山!!好好好,他往日自诩师兄弟里皆无敌手,今日我便去当面领教领教,看看他这数典忘祖的忤逆之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止步!!”

身侧一急火攻心的紫靴上修才做怒发冲冠,即就被侯劲上修厉声喝住。后者还未言讲更多,便就又有金丹在旁劝道:

“师弟莫要心急!”一黄袍金丹忙拉住紫靴上修袖口,脸上满是焦急:“副阵一破,生门**出来,大阵可能比得从前五成安稳?

值此时候,如若再做同室操戈,岂不是真就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予外人?!!由龙子.不、不,由师兄那里或许只是误会?他毕竟是虎泉师伯的弟子,怎么会真的叛宗?”

“误会?!”紫靴上修甩开黄袍金丹的手,眼神里满是戾气:“都引动阵枢玉牌了,还能是误会?他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被外人挑唆着要毁了宗门!师父待师伯亦兄亦父,难道还真会害师伯不成?!”

可话虽这么说,待得侯劲上修目色一凝、落在他身上时候,这紫靴上修的脚步却还是顿住了。

侯劲上修看着堂中慌乱的师兄弟们心头不免紧张,那外头的喊杀声不消侧耳细听,便似不要钱一般往他耳中猛灌。

然这时候侯劲上修却还清楚,这时候却真不能慌了阵脚,若不然这师父交到他手头的悦见山,可就真有倾覆之忧。

“罢了!”侯劲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灵玉柱,泛着血色的灵力自掌心劳宫、少府、鱼际三处大穴飞速涌入。

匾额上头灵光本来稍敛,此时却又亮了几分,便连阵枢主牌上的荧光更是耀眼十分。

在场一众上修见状尽都面露不忍,那先前还须发皆张的紫靴上修此时目中怒色褪去大半,轻声言道:

“侯师兄”

“焦师弟、莫做赘言,去寻由龙子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不是真要毁了这祖宗基业!!”

紫靴上修闻言一愣,最后却还是长叹一声,奔了出去。

黄袍上修摩挲出来一把灵丹配好给侯劲吞下,堂堂金丹之尊,值此时候面上竟还现出来一笔哭丧之色:“好端端的宗门、好端端的师兄弟,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侯劲上修未有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手头玉柱,目色似又再厉几分。他攥着灵玉柱的指节泛出死白,掌心灵力如奔涌的溪流,顺着玉纹往匾额里灌。

明明才过盏茶时候,可他便连金丹本体都有崩散迹象。

可饶是如此,主阵的震颤非但没停,反倒愈发剧烈,第二生门那处传来的莹白灵光,像一根针似的扎在他心头。

“由龙子真是好硬的心肠。”

他余光扫过堂中,黄袍上修递来的灵丹还在掌心焐热,却没半分心思吞,只盼焦师弟能快些把人带来,哪怕能延后片刻,也好让他喘口气。

那头焦姓上修奔出祖师堂,紫靴连点不停,溅起的水花沾在裤脚,瞬间被灵雾烘得蒸发。

刚拐过供奉历代祖师的碑林,就见得有一团人围拢。

由龙子立在最中间,手中阵枢玉牌的灵光映得他满脸决绝,再往后是虎泉真人门下一系金丹,连带着才被收容的玄音门修士。

见得焦姓上修踏风而来,由龙子反应却只淡淡,只是负手而言:“如何,侯劲师兄终于愿得告知我师虎泉真人去向了?!!”

前者登时大怒,想也不想,即就大骂:“由龙子,你这厮遭外人算计浑不自知,为何几次三番偏要构陷侯劲师兄!!

你晓不晓得,因了你这里通外合之辈,今日殒了多少同门、多少弟子?!你真对得起历代祖师么?!是真要害我悦见山到那万劫不复?!!”

由龙子瞥他一眼,却不应他所言,只是发声冷笑过后,方才言道:“罢了,我也无话要与你这蠢货言讲。侯劲是不是在祖师堂中候我?!”

焦姓上修怒过之后即就后悔了,见得由龙子身后金丹面色俱都不善,便也就暂歇怒气,只狠狠扫过众修一眼,这才在头前引路。

这由龙子倒是谨慎十分,也不焦急,身后人马竟是一个不落地跟着他行到了悦见山祖师堂外。

他步子方才停下,内中那黄袍上修即就推门出来,面上神色复杂难言:“由师兄,侯师兄请你入堂一叙。”

由龙子倒无迟疑,大步进了堂中,反手合了大门灵禁。

才过了没多久时候,侯劲却已沧桑到了连由龙子都有些识不得了。

后者本来盛怒不已,现下心头却又冒出来一丝不忍,只是他自不会表露出来,开口相询时候,目中仍是无喜无悲:“我师虎泉真人何在?!”

“由师弟,你又何必如此?!!”侯劲上修面上悲色不似作假,语气亦是愈发艰涩:“咳咳.你且听听,外间可都是我悦见山弟子丧命哭嚎!!”

由龙子显未被侯劲这怀柔手段所扰,面色坚毅十分:

“今日境况,怨云孚师叔勾连外人谋害掌门、怨侯师兄你助纣为虐混不自知、怨秦国公府残虐非常.却独独怨不得师弟我,我只是要寻师父、要寻掌门!”

“由师弟,卫室将倾,师伯是要上一叶扁舟,师父他老人家寻得的才是康庄大道!!”侯劲陡然发声厉喝,震得由龙子都是眉头一蹙。

然这声过后,他却又失了几分力气、语气低落下来:

“由师弟,你资质过人,丹成中品,便算师父今后掌舵山门,下一任结婴人选、亦也是非你莫属。我等哪能与你相争?

可若是山门不存、你又能得个什么?!你前程自远大光明、今日之事,也不过是被奸人蒙蔽。

如若现下迷途知返,却还来得及!!你现下率众师兄弟上阵御敌、待得师父回转,为兄定会为你转圜。

届时我们悦见山便就一如从前,成日只消对弈参禅、围炉论道,照旧兄友弟恭、逍遥似仙!

我等师兄弟相佐你在师父仙游过后坐上掌门位置,这古玄一道,便就由你言出法随、藉此再寻新路,以证真君、焉能不美?!”

侯劲上修这话里头蛊惑味道极重,殊不知由龙子听得前者这番话后,反还狂怒起来:“好贼子,果是你们师徒合谋害了我师!速速讲来,我师何在!”

后者哂然笑过、自语喃喃:“你这榆木脑袋当真无药可救,我是在劝你作罢不假,然我口里言这些前程,难不成是在作假?!!师伯下落,便是告予你了,你又寻得到不成?!”

言罢了,侯劲上修面上再添三分颓色,直紧攥着玉柱低语一阵:“你有师父、我亦有师父。今**或能收得侯劲性命,却难从侯劲口里头抠出半个字来.”

此时他语气虽低,但寥寥数言里头却透着坚毅味道,激得由龙子面上阴晴不定一阵,最后紧攥的拳头却还是又松开了。

由龙子背过身去,缓步迈出祖师堂去,只留句话来:“那便等阵破过后,我便亲携你去山北道献予匡家人,好请元婴相问、告我师下落!”

此言一落,大门法禁洞开,待得最快的一缕亮光渗进堂中时候,却照清楚了堂内、堂外二人面上同时生出来的一丝悲色。

————旬日过后

旬日光阴在灵炮轰鸣与修士嘶吼中碾过,悦见山四阶大阵外的天地早已失了本色。

往日青莹的灵雾被染成暗沉的灰红,像凝固的血痂贴在山门前,风一吹,便有细碎的灵光簌簌掉落,落在满地残躯上。

费家联军与悦见山修士的尸身纠合一处,烂得难分你我。

高台之上,费天勤一身金羽亦也沾了不少烟尘,暗想道:“或还差一口气便够了。”它顾首问向一旁的康大掌门:“云角州可有事?!”

后者现出来些感激神色,恭声应道:“日前东文宗老领尚玉堂一部入驻宣威城中,蒲红谷重伤未愈、两仪宗元气未回,自是不敌、气焰尽消,现又顿兵荆南,只往山北求援。”

“嗯,东文那小子办事,从来妥帖。蒲红谷自是敌不过,除非再开结界,可丰文妖尉麾下妖兽总有穷尽,大部都放在了山北道对敌,家中多少要留守一些才是。黎山一脉里头互相厮杀起来,可不比与妖族与修士相战少了半分血腥。”费天勤长叹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在为眼前境况而叹:

“内中由龙子已听我令顿兵不动,只侯劲等一众宵小撑不得许久。我又去信数封,想来过不多久,由龙子当也不会顾忌这同室操戈的名声了。”

“嗯,如若由龙子愿得全心反正,这坚阵自是不攻自破!”费东古颇为振奋,现今悦见山众修内忧外患,士气大败,却就只有龟缩阵中。

费南応适时泼了冷水:“听得山北消息,这些日子便是公爷大军猛攻,数位真人乱战时候、云孚真人都未现身,当是来救了。”

费天勤闻言过后,又将那套都已讲烂的说辞翻了出来:

“云孚真人途中未必就有那么顺遂,且便是真人自山北道过来,亦也需得半月之久。兹要这阵破得够快,纵是云孚真人亲至,只一人也难抗我有残阵依托的万人军阵,最多不过多死些散修、小户罢了。

但若是破得慢了.你们这些小子可要带着儿郎们跑得快些,只老祖我可扛不得一正经元婴多久。.最是不济,可也要保全你们自家性命”

它这话听得众修复又缄默下来,此番颍州费家赌得可是不小。

如若事败,那么这百余年次第不停从颍州搬来的瓶瓶罐罐,子弟附庸,说不得便要尽数折在这悦见山下头。

且便是一切都尽如费天勤预计发展,那届时困守在悦见山中,也未必就能等到山北道那里出来转机来援。

康大掌门念得此处、照旧心忧,便就在旁谏言道:“既是如此,老祖,今日小子便带诸弟子再加些力气。”

“嗯,应山军也已歇过半日,都动起来。我再去与由龙子传信,也不晓得他自哪里学来的这等酸儒做派!?

便是他不将兵刃加于同门身上,难不成云孚回来过后,便还能放他一马不成?当真是魔障了!”

费天勤摇头一阵,那头康大掌门却接话道:“或是怕将来虎泉真人晓得过后,发了怪罪。”

那老鸟听得这话复又摇头:“我是言破阵过后是可待他问过真人,可这却也未必。毕竟元婴真人手段不是我等可想,莫看虎泉真人魂灯长亮,说不得此前已然被云孚害了,外人哪得知晓?!”

众修听罢不再相谈,康大宝回营点好人马。

现下除去重明宗辖内修士之外,还有不色长史所率那部公府队伍,亦归他调遣。后者是言二人交情甚久,在他康大掌门帐下方得安心。

不色所携人马算得精锐,是以康大宝倒也未有推脱,值此时候多部人马来得策应,自是好事。

不过令得他稍觉异样的,却是与不色相处越久,后者身上那高深莫测味道即就越浓。

这感觉他言述不清,只隐隐觉得不色那笑容可掬的面目里头似是蕴着一丝可怖,令得他难以亲近。

近来不色似是也察觉了此事出来,二人便默契十分的少有照面。

不过此时大战在即,二人却要公事公办、汇做一路。

角声再起,穿云裂雾,震得阵前残躯上的灵屑都簌簌往下掉。

康大宝提戟转身,大氅上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暗光,他目光扫过身后弟子、结阵附庸,验过清楚才觉安心。

不色禅师立在右侧,身上僧袍已被血色染做斑驳,不过倒是理得齐整十分。

冒着金光的降魔杵横在身前,佛光收敛却凝而不散。

这和尚身后的公府修士亦有章法、正快速检查法器,符纸按序别在腰间,灵箭搭在弓上,指尖都凝着灵力,只待一声令下。

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联军与阵内悦见山修士的气息遥遥对峙,像两柄蓄势待发的钢刀,只等那声“攻”字落下,便要撞得粉身碎骨。

“当是最后一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