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非结不可吗!? 第六三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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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引线。

林清晓的脸颊“唰”地红了,不是害羞,是实打实的生气。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被惹毛的猫,瞳孔里却闪着锐利的光,比练拳时盯着沙袋的眼神更有穿透力。

嘴角微微抿起,形成一道倔强的弧线,鼻尖的奶泡还没擦掉,此刻却像是为这副表情添了点滑稽的可爱,就像只张牙舞爪却忘了洗脸的小兽。

“沈、墨、华。”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说一个字,指关节就“咔咔”响一下,声音不大,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威慑力。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咖啡杯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杯壁上的水珠被震得滚落下来,在吧台上留下小小的水痕。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挂钟的滴答声都变得格外清晰,吧员小姑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大概是怕被这无形的气场波及。

角落里的眼镜男又看呆了,手里的报纸差点再次滑落。

他看着林清晓又气又急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更有张力——

她的生气不是歇斯底里的撒泼,而是带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像弹簧被压到极致,随时可能反弹。

那微微颤抖的睫毛,紧抿的嘴唇,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虎牙,都让这副生气的模样透着种鲜活的可爱,比刚才抢咖啡时的英气多了点让人动心的温度。

沈墨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消了大半。

他甚至有点想笑——每次都是这样,她生气的样子总比平时更生动,像幅突然被泼上色彩的水墨画,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故意板着脸,眼底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等着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是像往常一样抬脚就踹,还是抓起什么东西就扔?

晨光透过玻璃窗,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明亮的界线。

眼镜男看着两人那副样子,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突然找到了出口——他们必然不是情侣,应该只是朋友。

他悄悄整理了一下领带,丝绸的料子在指尖滑过,触感细腻得像他此刻的心思。

镜子里的自己还算体面:灰色西装是意大利手工定制,袖口露出的金色劳力士切利尼系列,是上个月刚在恒隆广场入手的新款,表盘上的钻石在光线下闪得恰到好处,既不张扬又能让人一眼看出价值。

“就是现在。”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站起身来,特意让皮鞋跟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既不会显得鲁莽,又能自然地吸引注意。

走到吧台旁的距离不过五米,他却走出了巡视自家工厂的派头,每一步都透着精心计算过的从容。

在他眼里,此刻的自己就像老电影里的绅士,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和自信。

眼镜片被他用衬衫袖口擦得锃亮,能清晰地映出林清晓的影子——

她正皱着眉瞪沈墨华,侧脸的线条又凶又好看,像只炸毛的小狮子,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这位小姐。”

他的声音经过刻意练习,低沉又温和,像电台主持人在播报晚间新闻,“刚才听你们聊天,觉得很有意思。”

他伸出手递出一张名片,故意让劳力士的表盘对着光,金色的反光在吧台上投下细碎的反光。

林清晓正被沈墨华气得牙痒痒,闻言转头,目光落在那只伸过来的手上。

在她眼里,这场景简直像劣质电视剧的桥段。

男人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指缝里却藏着点没洗干净的墨渍,与那只闪瞎眼的金表形成诡异的对比。

灰色西装的袖口沾着根细小的猫毛——大概是出门前抱过猫,却没清理干净,这让有强迫症的她看得格外难受,忍不住想伸手把那根毛拈掉。

他的笑容也透着股刻意,嘴角上扬的弧度精确到像是用量角器量过的,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像商场橱窗里的假人模特。

尤其是那只手表,晃得她眼睛疼,比沈墨华那台总发出噪音的榨汁机还让人烦躁。

“可否荣幸……”

眼镜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清晓突然抬起的眼神噎住了。

她的目光太直接,像X光机一样扫过他全身,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羞涩,甚至没有礼貌性的敷衍,只有一种不耐烦。

“不必了。”

林清晓的声音干脆利落,像斩断什么东西的刀,“我不认识你。”

沈墨华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的火气却已经烧到了头顶。

他看着那只停在半空的手,看着那晃眼的金表,看着男人看向林清晓时那毫不掩饰的打量。

这家伙算什么东西?

他注意到林清晓盯着对方袖口的猫毛皱眉头,注意到她因为那只金表而微微眯起的眼睛,注意到她捏着咖啡杯的手指又开始用力——

她明明也很不耐烦,可他就是觉得窝火。

眼镜男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像被冻住的蜡像,却还在硬撑着保持体面。

他瞥了眼沈墨华,又转向林清晓,似乎想再说点什么,脚却已经往旁边的空位挪了半步——那是离林清晓最近的一张高脚藤椅,椅面上还留着点阳光的温度。

“这位小姐,不介意我坐……”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沈墨华冰冷的声音截断。

“呵,启明风投?”

只瞥了一眼名片,沈墨华的心中就自然地流过了这家公司的资料。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对方的名片上,“贵司刚砸了三千万在东南亚那个注定要沉船的棕榈油项目上吧?”

他顿了顿,看着眼镜男骤然变僵的脸,语气里的寒意更甚,“周先生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咖啡‘认识人’?”

这话像颗炸雷,在安静的咖啡厅里炸得人耳朵发鸣。

眼镜男脸“唰”地白了,比刚才被林清晓拒绝时还要难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西装口袋,那里装着启明风投的最新财报,上面关于东南亚项目的亏损数据还盖着“机密”印章,这小子怎么会知道?

沈墨华心里冷笑。

启明风投的这笔投资早就成了笑柄——一群不懂农业的金融精英,被当地**画的大饼骗得团团转,现在资金链快断了,正到处找接盘侠。

这点信息,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划过的数据流。

林清晓原本还在气沈墨华刚才的毒舌,闻言突然来了精神。

她看着周先生那副如遭雷击的样子,心里的默契像春天的藤蔓一样疯长——

沈墨华这招够狠,直接往对方痛处戳。

“与其在这搭讪,”她抱起胳膊,军靴在地板上轻轻磕了磕,发出清脆的响,“不如赶紧回办公室准备写解释报告?”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周先生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毕竟,三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股东们怕是没那么好糊弄。”

周先生的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看沈墨华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又看看林清晓那副了然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两人像事先串通好的,一唱一和地把他的底裤都扒了下来。

他不甘心地往藤椅又挪了半步,手已经摸到了椅背上——就算被戳穿又怎样?

至少得在美女面前挽回点面子。

就在他的**快要碰到椅面的瞬间,沈墨华的皮鞋尖倏地勾住了椅子腿。

那动作快得像闪电,皮鞋跟在地板上轻轻一挑,藤椅就往后滑了半尺,带着“吱呀”的**,刚好避开了周先生的**。

沈墨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不经意间动了动脚,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位置……”

话音未落,林清晓的餐叉已经“嗖”地飞了出去。

那是她刚才喝咖啡时随手放在吧台上的,此刻被她用两根手指捏着,精准地甩了出去。

餐叉在空中划出道银色的弧线,“笃”地钉进藤椅的雕花缝隙里,叉柄还在嗡嗡震颤,像只振翅的蜂鸟。

“可不适合你。”

她的声音干脆利落,和餐叉钉进木头的声响完美合拍。

沈墨华看着那根还在颤动的餐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被冰冷覆盖。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和你的领带色太不搭了。”

周先生那条酒红色领带,此刻在他眼里确实像根可笑的彩带,与他灰败的脸色形成刺眼的对比。

周先生彻底傻眼了。

他看看那把被踢开的椅子,又看看钉在椅背上的餐叉,突然觉得这两人简直是魔鬼——

一个用数据杀人,一个用武力威胁,偏偏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门在那边,请便。”

沈墨华和林清晓的声音同时响起,像经过排练的二重唱。

沈墨华的声音冷,林清晓的声音脆,却带着同样的驱逐意味,在咖啡厅的空气中炸开,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仿佛停顿了半秒。

周先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一个字,只是狼狈地整了整领带——

那动作此刻看来格外滑稽——转身往门口走。

经过吧台时,不小心撞到了糖罐,砂糖撒了一地,像为他的狼狈撒了把盐。

风铃在他身后叮当作响。

林清晓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手拔下椅背上的餐叉,叉尖还闪着银光:“你刚才那下够阴的,差点让他坐空。”

沈墨华收回脚,皮鞋跟在地板上磕了磕,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总比某些人动刀动枪的文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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