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揭画
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狗狗眼,有着自以为聪明的小心机,也有着天然的娇憨和率真。
真是可爱又单纯的试探。
“白小姐你好,我叫离生,华宇地科技的技术部总监。这是我的**,VX同步。”
白曼丽喜滋滋的加了我的VX,拉着椅子靠近我,一边刷我的朋友圈,一边聊天。
“哇,姐姐,这套彩妆好漂亮、好适合你吔。”
“姐姐,你真的是技术咖!好羡慕,可是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生,整天和数字字母搞亲密接触,不会觉得闷吗?”
她连珠炮似的问题,让身边这位随时会放冷气的冰块子,成功蹙起浓眉。
白曼丽很开朗健谈,给我推了好几个美妆博主,还有几个我没有尝试过的服装品牌。
聊了一会儿,有些熟了,她便悄眯眯的和我打听顾南舟。
有没有女秘书献殷勤啦、有没有小姑娘送便当啦、有没有带女性来公司骚扰啦,反正想到什么问什么,主打一个宣示主权。
问就好好问,小点声音,不要让其他人听到。
偏她不干,说话的声音清脆的很,搞的我左侧的手臂一会儿比一会儿更冷,快要冻麻木了,不得不用右手抱着右边的手臂。
厅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没有人表现出不适。
我的动作便显得格外惹眼。
郑其远纳闷的问我,“离总监很冷?”
我看了眼冰雕似的顾南舟,没敢说他随便放冷气的事实,随便找个借口敷衍,“呵,没,手肘有点痒痒而已。”
顾南舟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放在桌面上推到我这边时,白曼丽的小脸儿沉了下去,按断已经开始跳秒的通话。
极其不满的嘟囔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嘛,就会告状。”
看着她垮掉的小脸,我不太厚道的笑了出来,狠人还需恶人磨。
白曼丽不开心的瞪顾南舟一眼,拉住我的手,声音清脆,“姐姐那么漂亮,身材也盖,一看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没事离冰山远一点,不要被冻坏了。”
无论真假,一席话说的我心花怒放,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代价是左边的手臂彻底被冻的失去知觉。
我在冰火两重天里挣扎,后边的姜望和晋朝你一言我一语,明争暗斗的也是枪林弹雨,剑拔弩张。
小胜一局的姜望发来消息:喜欢什么随便拍,老公付款。
要不是公众场合,我真想给他一个**斗,要么闭上嘴,要么滚出我的视线!
特么地,这人怕是病入膏肓了,天生愿意做狗是怎么着。
我深呼吸五次,才把躁动压下去,回复他:姜望,再给我发送离婚以外的消息,我会全平台拉黑你。
拍卖会正式开始。
最先推上来的是一把扇子,起拍价三千,五百进阶。
主持人的意思,用来热热场子。
扇子本身确实看不出价值,也不符合与会者的身份,但这是慈善拍卖,后排还是有人加价的。
扇子很奇怪,扇面的纸张略厚,字、画都很新,一看就是近代临摹的,三千块都嫌贵。
可是,扇子的竹骨却很古旧,色泽丰润,用来榫卯扇柄的玳瑁看上去很旧。
这并不符合一柄新扇子应具有的特征。
“怎么了?”郑其远隔着顾南舟,低声问我。
“我想要那把扇子。”
“一眼新,离总监却想要,难不成这柄扇子有什么秘密?”
“嗯。”顾南舟冷冰冰的中断我和郑其远的沟通平台,“想要就拍,保持安静。”
我:......行吧。
我抬手举了下手中的号牌,进阶到四千二。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再叫,我如愿拿到扇子签字支付,开心的仔细研究。
爸爸还在时,教过我很多古代字画类的知识。
古代的玳瑁主要由海龟类动物的背部壳甲制成,这柄扇子的玳瑁则是玳瑁斑黑釉瓷,宋朝开始出现的东西,看着很有些年头,扇骨触温润如玉,是有人长时间把玩才会出现的触感。
先前远远看着,我怀疑是幅揭画。如今拿到手里,基本可以确定,至于更详细的,只能等回去以后慢慢琢磨了。
第二个拍卖品,是一个清末的民窑笔洗,品相还算完整,但因存世量比较大,并不算稀有,价值自然也不高。
起拍价三万,被后边一位老先生以十万的价格拍下。
慈善嘛,大家都是来尽心意的,这种东西拍回去,大多没有用处而闲置。
越往后,拍卖品价值越高,压轴的是一套极品祖母绿,极其罕见,有市无价。
后边我一直认真观看,毕竟这是顾南舟的主场,我只是陪同人员,拍下刚刚的扇面已经有些僭越。
顾南舟拍了一件卵幕杯,明代景德镇名师创制的薄胎瓷器,胎质通透,釉面温润,极其轻巧,价格也很昂贵。
晋朝选了一件黄玉打制的观音像,虽说是新物件儿,但是胜在用料和雕工都很讲究,花了两百万。
姜望则拍下一套粉钻首饰,两百二十万。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大家都在等着最后的珍品出世。
终于最后一件拍品被推了上来。
工作人员揭去蒙在拍品上边的神秘面纱,拍卖会现场终于沸腾,惊叹连连。
那是一套三件的祖母绿, 一件祖母绿原石,一只祖母绿戒指,金镶活口,还有一只金嵌珍珠的头花。
起拍价一千五百万,乃是本次拍卖会的重头戏。
尽管有六亿多的翡翠首饰在先,这套祖母绿依然吸住了我的眼睛。
那种被历史蕴养出来的厚重和古朴之感,在灯光下发出的柔润的光泽,让人看了便想要成为它的拥有者。
然而,小时候爸爸妈妈就告诉过我,世上的好东西多的很,做人首忌贪婪,除了自己真正需要的,其他的都只欣赏便好,保持平常心。
叫价者连绵不绝,顾南舟老神在在的不动如山。
叫到三千万时,只剩下最后两位。
没错,就是晋朝和姜望。
这两位像犯了精神病似的,把价牌举的此起彼伏。
晋朝的想法,应该是当着滨城上流的面,当众拿下最贵拍卖品,吸人眼球,彻底打开自己的知名度。
姜望一心想用拍卖会证实自己的实力,挽回自己和姜氏的形象,而祖母绿就是他的一个拐点,自然势在必得。
晋朝的实力如何,目前还是个谜,最终花落谁家,姜望能否如愿,大家拭目以待。
所有人都欣赏着这出大神打架,毕竟谁负谁胜,关系着滨城商界以后的风向。
又是几轮比拼,拍卖价已经到了五千万,远远超过拍卖品本身具有的价值。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第三次落锤前,顾南舟懒洋洋的举起价牌,薄唇微掀,“六千万。”
“顾先生出价六千万,还有没有加价的?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两次...”
姜望瘦削的脸上已经露出得胜者的姿态,被人中途截和,眼底深黑剧烈翻涌,不假思索的举牌,“六千五百万。”
晋朝也不甘示弱,出价六千六百万。
相较于姜望的冲动,晋朝每次只加价一百万虽有些小家子气,但也不失为一种手段,哪怕只多一百块,出价也比姜望高,这种方法足以打乱对方心态。
顾南舟不动如山,“七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