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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仔买回来的当天天，顾瑶几乎脚不沾地地忙了一整天。
从给猪栏消毒打扫，到调配饲料、检查猪仔健康状况，再给每只猪仔打针防疫，她连喝口水的功夫都得见缝插针。
家里两个孩子和陆战霆都没顾得上，好在秦荷花及时过来搭把手，包揽了煮饭、打扫卫生的活儿，才让她能专心处理猪仔的事。
秦荷花如今和儿子豪豪住在卤肉房那边，这样也不怕村里人说闲话。
其实也是顾瑶特意安排的，卤肉房白天有专门的大爷看守大门，晚上大爷回家休息，秦荷花住在那里刚好能照看着作坊里面。
晚上八点，顾瑶终于忙完了所有事。
她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今晚就辛苦你们几个看守了，”顾瑶走到窝棚旁，指了指不远处墙上挂着的大喇叭，“警报器就在喇叭后面，万一有情况立刻按下去，声音能传遍半个村子。”
以王老五为首的三个汉子连连点头应好。
他们今天是第一天上岗，看着猪圈里那些粉嘟嘟的小猪仔，眼神里满是郑重。
王老五和周大脚的媳妇都在顾瑶的卤肉作坊上班，家里早就从她们口中听说了顾瑶的为人。
不仅工钱给得比别处高，每月还一些糖果等福利发，这样的好老板打着灯笼都难找。
他们心里都清楚，只要把这看守的活儿干好，往后家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宽裕，可比在镇上的小工厂里累死累活强多了。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覆盖了整个村庄。
入秋后的夜晚带着几分凉意，夜风穿过玉米地，送来阵阵秸秆的清香。
夜色渐深，猪圈里的小猪仔们起初还哼唧着挤在一起，后来渐渐适应了新环境，便蜷缩在铺着干草的角落里睡熟了，只有偶尔几声轻微的呓语般的哼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王老五和另外三个看守的汉子围坐在窝棚旁的小马扎上，就着一盏昏暗的马灯抽着旱烟。
顾瑶在猪场里面弄了两个房间，里面还有两张大板床，是让他们守夜的人能在里面休息的。
烟丝燃烧的“滋滋”声和夜虫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顾瑶弟媳真是个实在人，”王老五磕了磕烟锅上的烟灰，眼神不自觉地扫过猪圈的方向，昏黄的灯光下，他眼底透着真诚。
“你们看这些小猪仔，一个个毛色发亮、眼睛有神，看着就精神。等养到年底出栏，肯定又是一笔大进项。”
旁边的周大脚深吸一口旱烟，重重吐出烟圈：“可不是嘛！家里婆娘在她那儿做卤肉，每月工钱一分不少准时发，平时还总有肥皂、红糖这些东西发，逢年过节更是少不了给孩子们的糖果。咱可得把这活儿干好，万万不能出岔子，不然都对不起人家这份信任。”
坐在对面的陆铁牛也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以前在镇上给人盖房子，风吹日晒不说，工钱还经常被拖欠。现在守着这些猪仔，夜里虽然要熬夜，但能在家门口挣钱，还不用看工头脸色，这日子知足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玉米地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玉米秸秆。
四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齐刷刷地熄灭烟锅站起身。
王老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都警醒着点，这动静不像是野物，倒像是有人在走路。”
几人屏住呼吸，借着朦胧的月光望向玉米地方向。
果然，三个黑影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猫着腰朝猪圈的方向摸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陆宏伟，身后跟着的是高建飞和朱孝刚。
陆宏伟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着贪婪的光，他死死盯着猪圈的方向，压低声音对身后两人说道：“咱们打开猪栏门把猪赶出来就行，这附近没人看守，咱们动作快点。”
高建飞和朱孝刚搓着手，脸上满是兴奋和紧张，两人蹑手蹑脚地摸向猪圈的围栏，手指已经搭在了围栏的木头上。
他们是听从郭爷命令过来给顾瑶的养猪场搞破坏的，要不是顾瑶警觉，还懂医术。
他们今天本来是要给这些猪下毒的，在听说顾瑶会医术后，便停止了这个办法。
三人轻手轻脚地翻过围栏，借着猪圈的阴影摸到猪栏前。
陆宏伟示意高建飞和朱孝刚分别打开两边的猪栏门栓，自己则在一旁望风。
“起来了，别睡了！”高建飞伸手去赶缩在角落里的猪仔，可那些小猪仔睡得正香，被突然惊醒后吓得纷纷往角落里钻，还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嗷嗷！！！”猪仔的惊叫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村庄里格外刺耳。
“懒猪还不赶紧跑！”朱孝刚急了，伸手去拽猪仔的后腿，谁知道猪仔被拽得更急，叫得愈发响亮。
“嘘嘘嘘，别睡了，赶紧走啊！”陆宏伟也急了，压低声音催促着，可那些受惊的猪仔根本不听指挥，反而挤在一起拼命嚎叫。
高建飞被猪叫声吵得心烦，发狠一脚踢在一只猪仔的**上：“叫你妈呢！还不走等着被宰吗？”
回应他的是更加响亮的猪叫声，“嗷嗷嗷——”此起彼伏，几乎要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吵醒。
陆宏伟心里咯噔一下，他毕竟是村里人，平时在村里装得像个老实本分的高中生，要是被人发现偷猪，那名声就彻底毁了。
他压低声音对高建飞说道：“飞哥，这猪叫声太大了，我们得赶紧跑，要是被人发现了，麻烦就大了！”
高建飞和朱孝刚也慌了神，他们是外来的，要是被村民抓住，少不了一顿好打，搞不好还得被扭送派出所。
两人正准备放弃逃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哪里来的贼！敢来这里偷东西！”
只见王老五带着周大脚和李老四，陆铁牛，四人举着木棍冲了上来，原来在他们翻围栏的时候，就已经被警惕的王老五发现了。
四人早就悄悄绕到了他们身后，就等着他们动手时抓个现行。
陆宏伟三人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却发现围栏的门已经被王老五提前关上，他们被围了个正着。
高建飞见状，还想反抗，他挥舞着手臂就朝周大脚扑去，可周大脚常年干农活，力气比他大得多，一棍就打在他的胳膊上，疼得他“嗷”地一声叫了出来，瞬间没了力气。
朱孝刚仗着自己腿快，转身就往猪场外向跑，刚跑出两步，就被李老四伸脚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高建飞见同伴被**，急红了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藏着的小刀就要挥舞，王老五眼疾手快，一木棍狠狠打在他的手腕上，小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敢动刀子？”王老五怒喝着，和周大脚一起扑上去，死死按住了高建飞的胳膊。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高建飞还在挣扎叫嚣，试图用狠话吓退众人。
王老五冷笑一声：“管你是谁，在这儿偷猪就是贼，偷猪的贼就该被捆起来！”
几人从窝棚里找出早就准备好的粗麻绳，把陆宏伟、高建飞和朱孝刚结结实实地捆在了窝棚的柱子上，连手脚都绑得严严实实。
周大脚想起顾瑶的嘱咐，转身跑到警报器旁，用力按下了按钮。
“呜——呜——”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很快就惊醒了附近的村民。
家家户户的灯陆续亮了起来，传来开门和脚步声，村民们都朝着警报声的方向赶了过来。
王老五看着被捆得动弹不得的三人，啐了一口：“等着吧，一会儿人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敢在顾瑶弟媳这儿动手，真是瞎了眼！”
陆宏伟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他不敢抬头看周围的动静，心里满是悔恨和恐惧。
高建飞和朱孝刚则瘫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但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