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嫂嫂,我在荒年囤粮当地主 第八十三章 立威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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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风如刀。

五百余骑卷起的烟尘,在火把的光芒下,如同一条愤怒的黑龙,朝着青阳县城南,疯狂地席卷而去。

马蹄声密集如雨,甲胄摩擦声冰冷如霜。

队伍的最前方,陈默一身玄色劲装,外罩着那件雪白的狐皮大氅,他那张清秀的脸,在跳动的火光映衬下,显得异常冰冷,没有半分平日里的温和笑意。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的是足以将人冻结的恐怖寒流。

柳清月和孙巧儿,皆是心惊胆战地跟在他的身后。

她们从未见过陈默如此动怒。

那是一种被触及了底线,被背叛了信任的滔天之怒!

这怒火,比之外敌入侵,更让他感到愤怒!

因为这把火,烧在他自己的后院!

烧在他亲手分下去的田地之上!

李家村与张家庄世代为邻,共饮一条从黑风山脉,流淌下来的雪河。

往年虽有小范围的争水摩擦,但都未曾闹到如今这般不死不休的地步。

当陈默率领大军,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抵达河边时,那股冲天的戾气与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人熏得窒息。

河道之上,一座用泥土和石块,胡乱堆砌起来的简陋土坝,将上游的河水死死地拦住。

而在土坝的两侧,黑压压的两大群村民,正手持着他们最熟悉的农具锄头、铁锹。钉耙。镰刀甚至还有人将自家的菜刀绑在了竹竿之上,变成了简陋的长矛。

他们一个个双目赤红,衣衫褴褛,如同两群被逼到了绝境的野兽,相互对峙着嘶吼着咒骂着。

在他们之间那片干涸的河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个浑身是血的村民。

有的人,还在痛苦地呻吟,而有的人则早已没了声息,他们那圆睁的双目之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同乡之人的刻骨仇恨。

“张老三!你个天杀的!把我爹的命还来!”

“李四狗!你敢堵我们村的救命水!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就在两边的情绪,即将再次失控,一场更大规模的千人械斗,一触即发之际。

“轰隆隆!”

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

五百名全副武装的玄武卫骑兵,在陈默的带领下,如同天兵下凡,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强势姿态,从黑暗之中,猛然冲出!

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那寒光闪闪的兵刃,那冰冷肃杀的气势,如同一盆从天而降的冰水,瞬间浇在了所有村民那狂热的头顶之上!

“官……官兵!是陈将军的兵!”

“天呐!怎么……怎么会这样?”

所有的村民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那被仇恨与愤怒冲昏了的头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何曾见过这等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铁血军阵?

“陈四!”

陈默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

“属下在!”

“将他们,全部分开!”

“是!”

陈四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向前一指!

“玄武卫听令!列盾阵!将两村刁民,给我就地分割!有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喝!”

五百玄武卫齐声断喝,声震四野!

他们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迅速地组成了一道由盾牌与长枪构成的钢铁防线,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了那两群对峙的村民之间!

根本不需要动手,那股冰冷的杀气和那无法逾越的钢铁之墙,便让所有的村民,肝胆俱裂!

他们下意识地连连后退,手中的农具“哐当哐当”地掉了一地。

陈默缓缓催马,走到了那座简陋的土坝之前。

他没有去看那些噤若寒蝉的村民,而是翻身下马,在那几具冰冷的尸体旁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为一个死不瞑目的年轻村民,合上了双眼。

那名村民的胸口,插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镰刀。

那是用来收割庄稼的工具,此刻却收割了同乡人的性命。

“谁,是李家村的村长?”

陈默站起身,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却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人群之中,一阵骚动。

一个头发花白,腿肚子都在发抖的老者被村民们推了出来。

“民……民……民李有才,拜……拜见将军……”

“谁,是张家庄的族长?”

陈默的目光,又投向了另一边。

同样,一个穿着长衫,面色惨白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草……草民张德旺,见过……见过陈将军……”

陈默的目光,如同两把最锋利的刀,在两人的脸上,来回刮过。

“很好。”

“我只问你们一句。”

“我分给你们的田地,不够你们种吗?”

“我卖给你们的粮食,不够你们吃吗?”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陈默的刀已经生了锈。杀不了你们这些在我眼皮子底下,自相残杀的刁民?”

最后两个字,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

如同惊雷炸响!

李有才和张德旺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是他们!是他们李家村的人,先动手打伤我们的人!我们才……”

“你放屁!明明是你们张家庄,仗着人多,半夜三更,来堵我们下游的救命水!”

两人跪在地上,还不忘相互指责。

然而,陈默却根本没有兴趣,去听他们这些推诿之词。

他的目光,越过了两人,在两村的村民之中缓缓地扫视着。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张家庄的人群之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身上。

那个年轻人眼神闪烁,在与陈默的目光对视的瞬间,下意识地,便想往人群后面缩去。

“你。”

陈默缓缓地,抬起了手,指向了那个年轻人。

“站出来。”

那个年轻人,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将……将军……您……您叫我?”

“把他,给我带过来。”

陈默对着陈四淡淡地吩咐道。

两名玄武卫士兵,立刻如狼似虎地,冲进人群,将那个年轻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陈默的面前。

陈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缓缓开口问道:“我观你,手掌光滑,毫无老茧,不像是个终日劳作的农夫。”

“我再看你,眼神躲闪,气息虚浮,不像是个敢于为宗族,拼命的血性汉子。”

“我更好奇的是……”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那藏在袖口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年轻人闻言,脸色剧变!

他下意识地便想将手往怀里缩!

然而,陈四的动作比他更快!

他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腕,用力一抖!

“叮铃铃”一串清脆的声响!

一锭足足有十两重的雪花官银,从他的袖口之中,滚落了出来!

掉在了那冰冷的地上!

一瞬间!

全场死寂!

所有村民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地上那锭在火光下,闪烁着**光芒的银子!

他们就算是辛劳一辈子,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的钱!

这个年轻人,他到底是谁?

他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现在,”

陈脱看着那个早已面无人色、汗如雨下的年轻人,声音冰冷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告诉我。”

“是谁指使你的?”

“是谁,给你这锭银子,让你来煽动两村械斗,自相残杀的?”

那个年轻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说?”

陈默笑了。

“陈四。”

“把他,和这两个村的村长族长一起给我吊在那座土坝上。”

“什么时候,他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把他们放下来。”

“不!将军!我说!我说!”

一听到要被吊起来那个年轻人,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如同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吼了出来!

“是……是王家!是城里王家的管家,王福!他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让我想办法,在村子里挑起事端,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最好能死几个人!”

“他说……他说只要把事情闹大了!您……您就再也没精力,去管城里的事情了!他们王家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此言一出!

满场皆惊!

所有村民都用一种愤怒与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那个年轻人和跪在地上的张德旺!

他们终于明白!

他们这场血流成河的械斗,竟然只是别人棋盘之上,一颗被随意牺牲的棋子!

“王家……”

陈默的口中轻轻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吞噬一切的无边杀意!

“我本以为斩草便能除根,却没想到……这地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多妄图死灰复燃的毒瘤!”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

刀锋,在火光之下,划出了一道雪亮的匹练!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府的审判!

“凡此次械斗首恶者煽动者,亲手杀人者……”

“就地,格杀!”

“至于你……”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告密的年轻人身上。

“告密有功,本该有赏。”

“但……”

刀光一闪!

一颗惊恐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溅了那两位村长一脸!

“我陈默,最恨的便是你这种吃里扒外、出卖乡邻的狗东西!”

“陈四!”

“立刻点齐一千玄武卫!封锁全城!”

“今夜!”

陈默将带血的刀锋,指向了青阳县城的方向,声音冰冷而决绝!

“我要让这青阳城内,所有姓‘王’的余孽!”

“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