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真不是亲兄弟?”
秦霜拿着筷子,端着面碗,愤愤不平。
他对于昨晚定安和聂风吓唬他的事,还耿耿于怀。
此时,一夜春雨,山色空蒙雨,水暖花香。
“呲溜,呲溜,呲溜。”
众人一齐围在桌子旁,举着面碗,吃得正欢。
听到秦霜的吐槽,定安用手抹了抹嘴,然后蹭到身上,呵呵笑道:“当然不是啦!”
步惊云撇撇嘴,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聂风在一旁笑道:“霜师兄,感觉好点了么?”
“好多了。”秦霜道,“定安的‘神照真气’好生了得,只是一夜时间,便让我断臂去朽生肌肉,真是感激不尽!”
他放下碗筷,就要给定安行礼。
“不用,不用!”定安连忙摆手,憨憨一笑,“我也断过手臂,感同身受,见不得这样。”
秦霜闻言,展颜一笑,说道:“我秦霜认你这个兄弟!”
定安大剌剌地道:“那感情好,我也认你!”说着话,将面碗端起,“你伤势未愈,不能喝酒,咱们就以面汤互干一碗吧。”
“好!”
二人举碗一碰,吨吨吨一口喝干了,放下碗来,相视一笑。
红袖抱着盆吃面,也举盆喝干最后一滴面汤,转手交给任韶扬:“再来一盆!”
“呵,今天食欲一般嘛,吃的这么慢。”
红袖摇摇头,凑过来小声道:“咱们快没钱了。”
“什么?!”
任韶扬一呆,问道:“元帝宝藏啊!那么多宝贝都花光了?”
红袖眼眶发红,小心地说道:“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宝贝全都碎成了渣渣,破庙里被风雨一吹,流干净了.”
“也就是说,定安买了栋木寮。”任韶扬一拍额头,“咱们就由富转贫了?”
红袖小心地问:“你还有多少银子?”
任韶扬脸一红:“十多两。”
红袖皱眉道:“你咋也这么穷了?”
“唉,昨天请聂风吃饭,花多了。”任韶扬小声嘀咕,“奶奶的,无名也不知道打个折。”
“那我还能再吃一盆么?”红袖小声问。
“吃,饿谁也不能饿孩子!”
任韶扬起身去了厨房,给她新打一盆面,端了过来。
“哈哈!”
红袖筷子抡地飞起,呼噜呼噜大吃起来。
另一边,定安砰砰拍着胸脯,大声道:“秦霜兄弟,等你找齐了材料,我必定给你打造一条好义手,保证不输真手!”
秦霜大笑:“如此,真是谢谢定安了!”
聂风也开怀一笑:“定安,有心了。”
“哈哈!”定安呵呵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突然,定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对聂风说道:“欸,对了!你昨天是不是说过,家传雪饮刀失落在凌云窟?”
聂风点头说道:“没错。”
“哈,我前阵子去过凌云窟,好像看到了那雪饮刀哩!”
“当真?”聂风大喜,“定安你确定?”
“当然!”定安大声道,“整个凌云窟热得跟火山口似的,就只有藏有雪饮刀的洞穴,冰冰凉凉、刀气纵横,我自然确定啦。”
“那,你还记得里面怎么走么?”
“呃,进到凌云窟后,直走左拐,然后右拐右拐,过了一片岩浆地后,跳下一个小悬崖,紧接着见到三个洞口,右拐。看到一片挂着小草莓似的植物,嗯,那里就是埋刀之地了。”
“这,好复杂啊。”聂风一头雾水:“我若是你,恐怕找不到啊。”
“哈哈,定安傻人有傻福,脑子都变成福缘了。”红袖接口道。就见她放下筷子,摸着肚子,一副沧桑岁月熬过来的模样。
定安也不反驳,嘿嘿傻笑。
聂风道:“既然如此,我必定要去一次凌云窟,拿回雪饮刀,重振我聂家雄风!”
定安笑道:“那可太好了,到时候你用雪饮,我用鹰刀,你冰我火,咱俩来一局。”
聂风大笑:“好!若我寻回雪饮,必定和你这位‘刀皇’好好比试一番!”
“说定了嗷!”
二人相视一笑,俱都十分开心。
然而此刻的聂风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他会因为这张脸,遭受多少无妄之灾。
若是知道的话,他恐怕也不会笑嘻嘻了。
秦霜、步惊云、聂风吃完面,便和三凶告别,各自离去了。
秦霜去铁心岛寻找打造义手的材料;步惊云去往皇陵,准备再看看孔慈;而聂风则回到自己家里,收拾一番,准备去凌云窟。
三兄弟相聚半日,如今又各奔东西。
缘起缘灭、缘灭缘起。
谁也没法和谁永远在一起,一夕相见,饮酒欢畅,醒后各走自己的路,才是江湖儿女的现实。
“咳咳,好了,坐好坐好!”
送走了秦霜等人,任韶扬招呼定安和红袖坐好。
就连滚滚、白毛驴也都在一旁旁听,嗯。
“咋了,又出啥事了?”定安问道。
任韶扬踌躇良久,这才开口说道:“咱们没钱了。”
“啥?”定安一头雾水,“咱们还能没钱?”转头看向小叫花,“宝贝不都在你那嘛!”
红袖头几乎埋到胸前,连耳根都似烧起来一般,声音低的不能再低:“没了,通通都没了。”
闻听此言,定安脸色一白:“咋没的?”
红袖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定安听了,半响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瘸子,这世界还有没有宝藏?”
任韶扬道:“最大的宝藏被你挖了。”
定安歪着想了想,大是头痛,道:“不会吧?凌云窟?那,那我该怎么办,跟聂风兄弟一块再去趟?”
“别!”任韶扬双手摆动,“里面龙脉不能乱动,也没啥钱,火麒麟都快被你薅秃了,估计见你就跑。”
“欸~!咱们可以卖火麒麟的鳞片啊!”
定安一拍手,“一枚鳞片能打造出火麟剑,这么多的话,那得值老鼻子钱了!”
“不行!”红袖摇头道,“鳞片和独角是研究长生不老的,不能动。”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定安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难不成咱们学滴水崖的马匪抢钱?好没技术含量的。”
“欸~?”
任韶扬忽地目光灼灼,说道:“对嗷!”
“你有办法了?”
定安和红袖纷纷凑上来。
任韶扬看着他俩,笑着问道:“咱们是谁?”
定安道:“塞北三凶啊。”
“不,咱们是蛮夷,是土鳖,对不对?”
红袖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听着不好听,但话糙理不糙。”
“那就得了!”任韶扬一拍大腿,嘎嘎笑道,“平时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份,可从没别人能欺负咱的。”
“哦,我明白了!”红袖一点就通,兴奋道,“你要去天下会?”
“当然!”任韶扬笑道,“雄霸竟敢在咱们的地头喊打喊杀,分明是不给面子嘛!”
红袖恶狠狠地点头,拍案大叫:“没错,本地帮会太没礼貌了!”
“所以,找他赔个十万八万两银子.呃,金子也行。过不过分?”
“不过分!”
“多没多要他一分钱?”
“没有!”
任韶扬抚掌大笑:“这不就得了?”
红袖嘿嘿一笑:“完美!”
二人大手和小手“啪”地一击掌,已经统一了思想。
定安左看右看,眼神清澈,迟疑地开口:“我怎么觉着,这事像讹人呢?”
任韶扬一脸理所应当:“就是讹人。”看向小叫花,“我没说明白吗?”
红袖轻笑一声,说道:“说得很明白。”
定安再迟钝,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耸耸肩道:“雄霸坏事做绝,的确需要拿钱来赔偿。”
“哇!”
任韶扬和红袖双眼发光,齐声道,“定安你成长了。”
定安连连拱挠头,道:“嘿嘿,俺只知道,这是俺的真实想法。”
任韶扬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叫战后赔款,是清算的重要部分。”
他转身走向屋内,声音清清朗朗。
“打赢了战争却不清算敌人,就是在害自己。”
定安问道:“瘸子这话啥意思?”
红袖笑道:“唔,为了讹人扯大旗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