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温和不刺眼,柔柔软软的,舒适的不得了。
红袖和定安拿着小铲子,拎着箩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准备学着王宝钏挖野菜。
他们身后,跟着个黑白团子。
滚滚头戴着鸟巢一样的小斗笠,背着和它差不多高的鱼篓,扛着钓竿,小短腿咚咚咚地跑着,跟风火轮似的。
“荠菜啊,可以包饺子,可以煮鸡蛋,也可以直接蘸酱吃。”红袖边走边道。
“我知道大酱!”定安插嘴道。
“你又知道什么?”红袖斜眼看他。
定安嘿嘿笑道:“黄豆煮完,砌成长条的酱块,然后发酵,发酵好了再放到酱缸里。”
“哎呦,你还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啦,在炼锋号的时候,每隔几天我和铁头都得打一打,就是敲酱缸。”
红袖问道:“为啥要敲?”
定安眉头紧皱,呲牙裂嘴地道:“因为里面有蛆啊,敲了酱缸,那蛆就哗啦啦故涌出来”
红袖张大了嘴,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啊!!!死断手,不要说啦!”
“这个蛆啊.”
“蛆你姥姥!”
红袖砰砰给他两肘,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定安哈哈笑了两声,一口气没喘匀乎,又捂着肋下咳嗽起来,却也是不管,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嘤嘤!”
滚滚大急,小短腿直捣腾,一溜烟儿地跟着跑。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处小河畔。
这河乃是南阳湖支流,湖面澄净,野草丰茂。
滚滚欢呼一声,奔到河畔,咻,一甩钓钩,竟然开始钓鱼了!
定安眼睛瞪得溜圆:“额滴神啊!这熊猫崽吃了无极仙丹,咋还成钓鱼佬了?”
“哈哈,铁腕神魔的浑铁钓竿,在滚滚爪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红袖拍掌笑道,“要不瘸子总说这玩意质量不行,不上鱼。”
“话说他用这钓竿,连王八都钓不上来了”定安嘿嘿笑道,“不怪他恼羞成怒。”
二人嘻嘻哈哈半天,突然闷雷一般的声音从腹部响起。
他俩面面相觑。
定安道:“挖吧,都饿了。”
小叫花道:“好吧。”
二人说干就干,撅起**,拿着小铲子挖野菜。
不仅仅是荠菜,还有蒲公英、野葱、苋菜等等,挖了没一会儿,就是满满的一大袋子。
“断手,架锅架锅,咱们直接在河边涮着吃。”
“好嘞!”
定安从箩筐里拿出个小石锅,搭好了火堆,舀了水,便咕嘟咕嘟等待水开。
就在这时候,突听“嘤嘤”声传来。
二人转头看去,滚滚在河边用嘴咬着钓竿,四肢用地抓地,正奋力和大货角力呢!
眼看二人看来,滚滚连忙摆动大脑袋,示意来帮它。
定安哈哈一笑,快步上前,伸手一够钓竿。
“哎呦!鱼不小嘛!”
口中说着,略一使劲,哗啦,一头偌大的翘嘴飞出水面,啪叽落在地上,扑腾不已。
滚滚欢呼一声,连忙扑上去踩住比它大两倍的翘嘴,神气至极,就算定安要拿鱼,它也嘤嘤叫着不愿意,急得定安直挠头。
啪!
一个爆栗砸在头上,熊猫啪叽扑在了地上。
红袖轻巧抽走了大鱼,拎到了石锅前,眼看水开了,连忙拾掇,边片鱼边冷笑:“持萌而骄,取死有道。”
说话间,竟然刷刷地将这条大鱼,片成数不尽的轻薄鱼生,扔进锅里和野菜一起翻滚。
定安见状,连忙过来捞鱼肉吃。
小叫花见状,也抡开筷子,开炫起来。
滚滚更别提了,虽然被揍了一爆栗,可它皮实极了,跟没事一样,双爪捧着鱼肉野菜胡吃海塞。
正常来说,熊猫对于肉类消化较弱,主要以竹子为主。可滚滚它不正常啊,主打一个红袖给啥它吃啥,那叫一个不挑食。
要不连无极仙丹都啃了?
现在这熊猫又将目光盯上了“血菩提”,只可惜红袖为了研究长生不老,将“血菩提”看得紧,让它无机可乘。
二人一熊大快朵颐,享受起来到新世界后,难得的悠闲。
吃喝完了,二人又玩了会儿蹴鞠。
就是他俩踢,滚滚当球
二人都是绝世的人物,开始大力**,实则劲力轻柔,滚滚上下翻飞,体会过山车非一般的感觉。
这熊猫不仅不怕,反而大为兴奋,嘤嘤直叫。
直到夕阳沉入河水,西边的天空是一片绯红。
二人一熊这才收拾好东西,拎着鱼头踏上回家的路。
“欸,这鱼头拎回去作甚?”
“有两个用处。”红袖伸出二指,笑道,“一来可以做泡椒鱼头,据说可好吃嘞!”
“呲溜!”定安和滚滚一起流口水,连连点头。
“二来嘛”红袖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没憋着好屁,“这鱼头拿来羞臊瘸子,你看咋样?”
定安哈哈一笑,脑袋悄悄地东看西看,然后大笑道:“好啊,瘸子天天钓鱼,现在不仅鱼钓不到,连王八也没了!咱们就拿大鱼头给他看看,羞羞他。”
小叫花一捏小拳头,叫道:“对!他连滚滚都不如!”
“嘤嘤!”
滚滚有样学样,也举起小爪子大叫。
二人一熊走回了村子里,和大姑娘小媳妇热情地打招呼,小孩子则对滚滚很是好奇,围着它看个不停。
有个小媳妇笑道:“小马,这是你媳妇啊?好漂亮嘞。”
“是啊!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好生养!”
定安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说我和“风师妹”很像,还跟一个叫“小马”的也很像?
三胞胎,还是三折叠?
红袖笑道:“我可不是他妻子,我是他妹妹嗷!”
“噢呦!妹妹啊,那可太漂亮了,婚嫁了没有啊?”
没想到婆子们听到这里,更激动了,连忙询问她有没有婆家。
红袖眼看她们还要追问个没完,双眸眯了眯。
一瞬间,似有冷电划过。
这些婆子只觉心子似乎被人抓了一下,身子也陡感轻飘,脑子一下子空了!
恍惚之间,仿佛四周都黑了下来,随之她们醒来,却发现天已经黑了,便嘟囔了几声,便各自回家了。
对于方才的异常,分毫无感。
红袖走到家门口,忽地冷笑一声:“杀气盈张啊。”
“怎么了?”
红袖扭头看着房顶,还有村口等处,淡淡地说道:“有人把村子围了。”
定安面色一冷,说道:“我她**可刚买的房子!”
红袖耸耸肩,然后看向木寮:“屋里也有人,两个人。”
“嗯?!”定安一愣,“来找咱们的?”
红袖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说着话,已经一同打开了房门。
就见屋内烛火如豆,两个英武魁伟的年轻人,正坐在桌旁,静静地等着。
眼看红袖和定安走进来,其中一个神色谦和的年轻人笑着打招呼:“风师弟,好久不见。”
另一个卷毛青年,则依旧神色冷漠,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定安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啪!
定安一拍脑门,就要否认:“我,我不.唔?!”
这憨货还没说完,就被小叫花一把捂住了嘴。
“风师弟,你怎么了?”温和青年皱了皱眉。
卷毛也眉头紧锁,冷电似的目光**过来。
“聂大哥,他最近身体抱恙,说话云山雾罩的.哈哈!”红袖突然答话。
温和青年眯了眯眼睛,问道:“姑娘,你又是何人?”
红袖道:“我叫红袖。”一拍腰间的弯刀,“是个刀客!”然后看着他俩,反问,“你们呢?”
温和青年笑了笑:“在下秦霜。”指了指卷毛,“他是步惊云。”
“我们是风师弟的师兄。”
“噢,原来是你们啊!”红袖恍然大悟。
“不知姑娘和风师弟的关系”
“哈,我俩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结为兄妹!”红袖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砰砰拍着胸脯,“他的事,就是俺的事!”
秦霜笑了下,正要继续说话的时候。
步惊云突然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定安。
说实话,定安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真有种英武潇洒之气,和聂风分外相像,而且他现在穿着黑色宽袍,也将义手遮掩,让他们第一时间都难辨真假。
只是步惊云曾和定安打过照面,对他印象极深,故而越看越狐疑,越看越不对劲。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不对!
步惊云双眸睁大,正要抬手戟指,大声厉喝。
就在这时,忽听“嘻嘻”一声轻笑。
红袖微一凝神,二目如电,直盯在他“印堂穴”上。
步惊云愣了一下,神色恍惚一瞬,茫然望向红袖,却是再无问询。
秦霜陡觉神光一聚,眉头紧锁,正要起身时,红袖目光扫来。
嗡!
秦霜眼珠在眶内乱滚,露出的犹是眼白,过了一会儿,慢慢地瞳仁落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前方,如摘了眼罩初辨物象,好半天才缓过来,又迟疑了多时,却茫然道:“刚刚,是怎么了?”
红袖笑呵呵地说道:“你啊,太累了。”
秦霜笑道:“我知道雄霸要对风师弟不利的时候,就紧赶慢赶地来了,的确是有些累。”他看向定安,问道,“风师弟,可有床榻让我歇息一下?”
定安一晃神,说道:“啊,啊!”搔搔头,“屋里,屋里我刚好收拾好。”
“好。”
秦霜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风师弟,你现在语气咋憨憨的呢?”
定安不知咋回答,只得嘿嘿笑道:“啊,我,我也不知道啊!”
“唉,隐居把脑子隐坏了。”秦霜摇摇头,竟然不疑有他,就要走进里屋。
这时候,忽听步惊云道:“我一直疑问,秦师兄你应该恨我入骨,可为何救我?”
原来步惊云被雄霸断臂之时,正是秦霜在地道内放他一条生路。
按理来说,步惊云和孔慈**,给秦霜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是个男人都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可秦霜竟然会救他,还和他一起来找风师弟。
嗯,憨憨的“风师弟”。
秦霜头也不回,冷冷道:“我当然恨你,可我不仅恨你一人!”说罢,走进了里屋。
步惊云默然无语,转头看了眼定安,虽然脑子将他认成“风师弟”,可心中妒火却蓦然中烧起来。
“今天,我终于能为我真正喜欢的男人.而死,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选择”
孔慈临终前的话,在他耳边回荡,让步惊云血脉沸腾,内伤迸发。
他闷哼一声,冷汗直流,却转身一振披风,大步走出门去。
一瞬间房内寂静空荡。
小叫花和定安面面相觑。
“这群人,脑子真的有问题啊。”红袖捏着下巴,感叹道。
“我看是你有问题!”定安没好气道,“你为何要我装那个什么‘风师弟’啊?”
“有乐子可看啊!”
红袖笑了笑,淡淡说道,“外面埋伏这么多人,你觉得咱们能独善其身?”
“我”定安有些泄气道,“不能。”
“放心,放心。”红袖拍拍他肩膀,“我这‘心意动’异力只能持续一夜,等第二天就消失了。”
定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知道啥?”
“你们一直拿我找乐子!”
红袖猫咪一样斜眼笑:“哪有~”
“你看,你看!”定安指着她叫道,“你一做坏事,就这表情!”
红袖坏笑一收,冷哼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干不干吧?!”
定安见她硬来,不由得缩了缩头,嗫喏道:“我又没说不行。”随后紧皱眉毛,嘀咕道,“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感觉我一直活在‘风’的影子里.”
——
ps:雄霸的天命对上定安,会怎么样呢?
话说步惊云加定安,是不是可以称作“火烧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