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金刚神力开始纵横诸天 第397章 中华阁内

天光大好,春风拂面。

任韶扬和聂风行在乡间小路上,似慢实快,十几里的路程转瞬即逝,遥遥已能看到前方凤溪镇。

聂风惊叹不已:“公子轻功高妙,形态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任韶扬笑道:“轻功都是我自悟的,说是御风而行,倒不如说以人御剑。”

“以人御剑?”

聂风大奇,仔细看了看,就见任韶扬悠然行走,大袖飘飘,可身周空气似被看不见的利刃破风,自有一股锋锐之意。

他倒吸一口凉皮:“公子这形态,真好像剑人一般!”

“欸!骂人。”任韶扬白他一眼,“骂人是不?”

“啊呀,对不住,对不住!”聂风后知后觉,连连道歉。

“哼,也就是我现在大度。”任韶扬一甩衣袖,“要在以往,我早就**十个八个窟窿了!”

聂风再度道歉,苦笑不止。

不觉红轮高照,霞彩满天。

二人走进凤溪镇,此刻人烟阜盛,热闹非常。

聂风路径极熟,带着他走街串巷,路过一处石桥后,来到一条净街之上,陡见迎面一座高楼插孔,大约三层,重檐飞翘,富丽非常。

“这就是中华阁。”

二人踩在斑驳的石板路上,聂风介绍道。

任韶扬扫量一圈,笑道:“看着不便宜啊。”

“当然不便宜。”聂风摇头笑道,“我是没来过。”

“没钱?”

聂风点头承认:“是,没钱。”

“哈,任某今天带你打打牙祭!”

任韶扬哈哈一笑,拉着他向前走去。

就见中华阁门口有小二迎客,看到聂风后,笑道:“哎呦,小马兄弟,咱是打尖还是住店?”

任韶扬捧哏:“吃面!”

嗯?!

聂风和店小二差点一个趔趄,纷纷看向他。

任韶扬哈哈一笑:“今天心情好,咱一醉方休。”

店小二陪笑:“公子爷爱说笑,咱里面请。”将手一引。

进了中华阁内,却见客人着实不少,任韶扬随意一扫,大部分是江湖中人,中华阁的店小二俱都有不凡艺业。

尤其是那掌柜的,逾五旬,白面青须,神态平和,竟也是一方高手。

上得楼来,进入一包厢落座。

任韶扬点了肥鸡两只,黄河大鲤鱼,四喜丸子,糟溜鱼片。

哦,对了还有九转大肠,就要原汁原味的!

这还不算完,又要了两坛鲁门春酒,最后要了盆胡辣汤,做醒酒用。

打发小二走后,聂风笑道:“公子,照你这么个吃法,兄弟我可得刷盘子抵账了。”

“不用,不用!”任韶扬满不在乎,“他们不敢。”

“咋,你还真要吃霸王餐?”

“你咋这么想我?”任韶扬吹胡子瞪眼,“老子吃饭就没差过钱!”

“也是,看公子非是凡人,倒也不可能吃霸王餐。”聂风点点头,然后抱拳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任韶扬。”

“任韶扬?”聂风念叨几回,摇摇头,“请恕小弟见识短,江湖上没听过你的名号啊。”

任韶扬倒了茶水,嘶溜嘶溜地喝着:“哦,我没在这江湖行走过。”

“我说呢!”聂风微微一笑,“以公子的风采,若现身江湖,必不能寂寂无名!”他又问道,“却不知公子来历”

“查我的跟脚?”

“哈哈,好奇,好奇!”聂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任韶扬哈哈一笑,吟诵出口。

“年少遇佛陀,不修真善果。塞北正逢时,八方风雨多。谈笑蔑寰宇,剑压苍生额。傲啸天地窄,寂寞霜雪多。得见众生我,胜负如烟过。神佛亦何往?去休自磊落。”

聂风听得眉头一扬,抚掌笑道:“真潇洒,真豪情!没想到任公子竟是释门出身。这等风采,真是,真是.”

话音没说完。

“好一个‘谈笑蔑寰宇,剑压苍生额’。”

一道稍显低哑的嗓音兀的在门外响起,萧瑟落寞,却又不掩赞许。

任韶扬坏笑一声:“结账的来了。”而后扬声叫道,“老板,酒呢?”

吱嘎,包厢的房门打开。

聂风扭头一瞧,就见一灰衣人笑着走进来。

“老板,这么半天还不上菜。”任韶扬桌子拍得邦邦响,“是不是现炒的啊,这么慢?”

“中华阁都是现炒。”无名有些奇怪的说道。

随后就见小二上菜上酒,摆满了桌子。

任韶扬拍开酒坛,给两人同时斟满,笑道:“感情好,喝酒,喝酒!”

无名道:“在下不请自来,任公子不怪我?”

任韶扬反问:“怪你作甚?”

无名顿了顿,举起酒碗,说道:“那我就请一碗,敬独孤剑圣!”

聂风一愣,没想到这酒楼老板竟然先敬剑圣。

如今,剑圣与雄霸大战的结果传遍天下,虽说雄霸赢了,可剑廿三的威名震荡寰宇,成了众人心中的剑道巅峰。战死的剑圣,成了剑道圣者,丰碑一样的人物。

而赢得此战的雄霸,名声却没有任何加成。

正想着的时候,二人已经喝光了一碗酒。

聂风见状,连忙也陪了一碗。

无名看着聂风,赞许道:“小马兄弟,好酒量。”

聂风笑道:“我呀,原本不能喝酒,这一阵子喝得多了,也是无酒不欢。每天早上一起床,肚子里咣当的不是水,而是高粱酒!”

“哈哈哈!”

无名纵声一笑,说道:“好个一肚子高粱酒。”又饮一碗酒,抹去嘴角酒渍,“你神光内敛,心性优柔,能自己过去自己的坎,不容易,真不容易!”

聂风叹道:“熬过去嘛。”

任韶扬笑眯眯说道:“这句话我认同。”

“哦?任公子有何高见?”无名转头看他。

聂风亦是转过头来。

“历经的痛苦不提也罢,提也无用。和人说了,都不会减弱或是得到宣泄。”任韶扬笑道,“只会让自己显得无力和软弱。”

“所以啊,万事唯有自渡嘛。”

聂风眨巴了一下眼睛,抿着嘴,眼眶有些红。

无名忍不住叹道:“任公子年纪轻轻,竟将世事看得如此通透!”

任韶扬笑容一敛,淡淡说道:“生死都走了这么多遭,终归明白什么才是最优解。”

说到这里,白袍的**之魂勃发,忍不住拈起一只筷子,敲在酒碗上,高声吟诵:

“愈近秋期月渐明,寒松伴孤影。感旧当年风发事,何期故人情?剑过苍穹,铮铮长鸣。玉宇澄清。江湖路上谁共济,且醉且独行!”

无名念叨几遍,展颜一笑,“不合词牌,却不失为一首有豪气的自度曲。”

任韶扬喝一碗酒,悠然笑道:“自得其乐而已。”

“你可不仅仅是自得其乐。”无名深深看他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任韶扬道:“所指为何?”

无名的面肌抽搐一下,神色间恍惚一下,指着自己说道:“我要孤独终老?”

任韶扬笑道:“我可没说嗷!”

聂风很喜爱这首自度曲,说道;“任公子你可太有才了!”

任韶扬似乎兴致已减,说道:“念几首歪诗小曲,算什么有才?”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才情?”无名问道。

“大丈夫我行我素,自在畅情适意!”

“太难了。”无名叹道,“世人皆为名所压,甘居下格,如何得以自在畅情?”

“那你可问错人了。”

“怎么说?”

任韶扬笑道:“任某不居下格,天下礼规于我无用,世间强权视之等闲,强者压头我去他**!”

聂风惊得目瞪口呆,说道:“任公子,你好狂啊。”

“狂?”任韶扬淡淡说道,“可我觉得这是‘痴’。”

无名抚掌笑道:“古来大才终无用,惟伴池蛙戏水边。真的天才人物,都似狂而实痴啊。”

任韶扬笑道:“这话在理。”

三人相视一笑,举碗一碰,吨吨吨喝了下去。

无名抹了抹嘴角,又倒了三碗酒,说道:“任公子,我敬你三碗酒,亦有三问。”

任韶扬睨他一眼,笑道:“可!”

无名举起酒碗,问道:“何为侠义?”

“侠之大也!”任韶扬举碗道,“有顶天立地,胸怀若谷之气魄。”他仰头喝干,笑指无名,“大丈夫,当如此焉。”

无名叹了口气,亦是仰头喝完,摇头苦笑:“如此看来,在下恐不是大丈夫。”

聂风默默无语,斟酒入碗,一口饮尽。

任韶扬笑笑,他已干了十碗陈酿,眼神却是越喝越亮。

“继续。”

无名又问:“杀戮何解?”先看聂风。

聂风一愣,然后说道:“我不喜欢杀人,能不杀就不杀,得饶人处且饶人。”

任韶扬憋不住乐,跟马云背后的小撒一样。

聂风现在说着不想杀人,可入魔后,那杀得一个狠呦。

啧啧!

“任公子呢?”

“杀啊!”任韶扬笑道,“除恶务尽,警世立法。秦用杀戮,一统六国。汉崇儒道,三尺法下,又有多少孤鬼冤魂?”

无名皱眉:“你出身释门,有些太激进了。”

“那我就用释门典故回你,岂不闻‘文殊成佛之日,扫荡十万魔军’,这算不算杀戮?”

无名还没答。

聂风已经学会抢答了:“那是魔头,不是人。”

“你又怎么确定,浩浩十万魔军,没有无辜被裹挟的善良之辈?”

“魔,也会有善良的?”

任韶扬露出看乐子的表情:“你若入魔,想要世人觉得你是邪恶的,必须除恶务尽?还是善良的,放你一马?”

聂风愣住了,他只想人是人,魔是魔,无辜不无辜,他从没想过,更何况自己变成魔了,又会如何。

顿时,这小子就被带进沟里去了。

无名笑道:“魔者多恶行,该杀。”

“恶行者也多是人。”

无名沉声道:“人和魔终归是两个种族,他们今天就算不行恶,将来未必。”

任韶扬笑道:“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定?”

“那你就要杀伐天下么?”

“不。”任韶扬淡淡说道,“杀一批,放一批,招降一批。然后独立于高天之上,做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

聂风听到这里,不觉叹了口气,说道:“难道这世上便没有不杀之法?”

任韶扬笑道:“那也并非没有。”

聂风由衷喜道:“什么法子?”

“兵法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无名恍然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任韶扬笑道:“国与国来看,倘若伐谋、伐交、伐兵均能强过对手,以至强服至弱,同而化之,又何必杀人?”

聂风喃喃道:“同而化之。”

“就以雄霸为例。”任韶扬盯着他,似笑非笑,“他毁灭无双城,不留活口。却不知独孤鸣不过是扶不起的阿斗,若是从几年前开始,将他的私塾先生、武术教师、手下侍女等人尽皆以细作渗透,让独孤鸣无时无刻都在统一的语境,统一的立意,统一的氛围下成长。”

“你说他长大后,对于天下会到底是敌视,还是慕强呢?”

聂风呆住了,说道:“这,这”

任韶扬笑道:“还需要雄霸派聂风当细作,然后让步惊云将无双城全族屠灭么?”

聂风听到这里,尤其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彻底不说话了。

无名则斟酒入碗,一口饮尽,说道:“此为王道,处处强过我等,大可不战而屈人之兵,用不着心急杀人了。”

任韶扬笑道:“老兄,你不问第三个问题啦?”

“不用了。”无名微微一笑,“我本想问善恶,可在你的解释中,善恶已经处在混沌,无需言明了。”

任韶扬哈哈一笑,仰头喝干碗中酒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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