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长雾的手里,谁都没有好下场,好在他现在想不起来什么,要不然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所以眼下这人还有活命的机会。
城内已经出了两桩命案,若是再出点人命案,可就真的要被冤死在大牢里。
陈识月知道,长雾也明白。
所以今夜,不会有事。
陈识月安心的睡觉,那探子什么时候爬出去的都不知道,反正等她一觉睡醒,院子里早就没了人,地上的血水也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放心,我还不想杀人。”长雾已经买了早饭回来,“检查过,没什么异常。”
陈识月点点头,“现在满城都在找杀人凶手,还是要仔细为好。”
“这可不是杀人凶手。”长雾赶紧解释,“要不然早就丢衙门去了。”
陈识月没说话。
这么肯定?
“我有自己的判断。”长雾眼神有些躲闪。
陈识月倒也没拆穿他,这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她嘛……静观其变就是,谁还没点小心思,谁还没点小九九呢?
不过没关系,长乐门的人找上门,是迟早的事情,并且药效总有过去的时候,但她绝对会比他先恢复记忆。
“我去上工,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便好。”陈识月抬步就走。
长雾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庆幸陈识月没有多问。
上工便上工吧,蝇营狗苟,谁还不是为了碎银几两?
平安堂刚开门。
掌柜的就回来了,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
“掌柜的,你现在就回来了?不在衙门里待着了?”伙计不解。
陈识月也觉得奇怪,“安全吗?”
“夜里有人护着,自然不担心,白日里……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能再来这一遭吧?”掌柜深吸一口气,抬步朝着里面走去,“昨儿个走得匆忙,一应物什都没带,心里委实不舒坦,回家才算自在。”
伙计在后面跟着,“那可不是嘛,衙门又不是好地方,肯定没家里舒服。掌柜的,昨天夜里可还安全?凶手没有追到衙门去吧?”
“他敢?!”掌柜哼哼两声,“那可是衙门,多少人等着他呢,但凡他敢露头,绝对让他有去无回,**才会跑到衙门去行凶。”
说着,掌柜开始巡视铺子,确定没什么大碍,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姑娘?”掌柜的低声开口,“那东西还是得弄出来,我等着呢!”
陈识月被他逗笑了,“我还以为掌柜的胆子够大,没想到您还是怕呢?”
“性命攸关,哪个不怕?”掌柜不以为意,兀自倒了杯水喝着,“咱就是小老百姓,开个铺子谋生,日子比寻常人好过一些,可这眼睛一闭便是什么都没了。上有老下有小,我若是倒下了,一家子不就全完了吗?”
陈识月觉得也对,“放心,我安排。”
“有劳了。”掌柜转身进屋,“我去歇会。”
伙计不解,“掌柜的,你昨晚没睡啊?”
“睡个屁,那地方本来就阴气重,躺下又认床,害我睁着眼睛到天亮,委实难受得紧。”掌柜连打哈欠,“我赶紧回来补觉,但愿这天杀的凶手早点被抓住,要不然还不知得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陈识月犹豫了一下,“掌柜的,你真的没发现什么吗?”
掌柜进门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你若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对方何至于如此穷追不舍?你仔细想想,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陈识月皱起眉头看他。
掌柜不说话。
伙计觉得陈识月所言有理,“你要是什么都没看到,人家穷追不舍反而是自投罗网,掌柜的,你可能真的看到了什么,但是没想清楚。”
“看到了什么?”掌柜挠挠额头,“不就是杀人吗?一剑穿心,也没别的了!”
抬眸,瞧着陈识月与伙计二人,直勾勾盯着自己,掌柜也开始自我怀疑了,从事发到现在,他是满脑子的惊恐害怕,反反复复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景。
“别光顾着害怕,还是要想清楚缘由的。这件事本不必如此麻烦,对方也不至于这般赶尽杀绝,除非你真的看到了什么,对方也觉得你可能看到了那些。”陈识月循循善诱。
掌柜沉默着,伙计眼巴巴盯着。
“我……”掌柜坐下来。
陈识月和伙计跟了进去,依旧是眼巴巴的眼神。
“我当时是听到异动走过去的,然后看到两个人在说话。”掌柜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伙计叹气,“您这话,之前都跟衙门的人说过了。”
“别打岔,让掌柜好好回想。”陈识月忙道。
于是乎,伙计不敢再多言。
掌柜的努力回忆,“死的那个是尚书大人身边的师爷兼主簿,当时……”
蓦地,掌柜转头看向二人。
“当时怎么了?”伙计耐不住。
掌柜顿了一下,“会不会是因为,对方弯腰行礼的缘故?”
陈识月:“??”
“弯腰行礼?行礼又怎么了?”伙计不解。
掌柜到底是生意场上混多了,如今静下心来细细的想,还真是……有点问题。
“那凶手站得笔直,师爷行礼了。”掌柜低声开口,“那就说明,这两个人之中,凶手是处于高位的,并且双方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呢?”
陈识月明白了,“不只是熟人,还可能是主仆,或者是上下级。死者知晓凶手的身份,所以当时就行了礼,并且因为相熟而毫无防备,甚至于没把孙尚书的死,跟那凶手联想在一起,说明师爷当时觉得,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怀疑到任何人,都没怀疑到眼前人?”掌柜接过话茬,“这是否意味着,有些事情是这凶手以及背后的主谋所为,孙尚书他们只是从旁协助,以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没想到对方忽然来了个弃车保帅?”
伙计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似乎不太明白,但陈识月听懂了,掌柜也回过味来了。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伙计一脸迷茫,“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不懂就对了,听懂才是真的麻烦。若真的如我现在所猜测的,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那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连孙尚书都是小心谨慎的会面,要么身后有大人物,要么自身已经压孙尚书一筹。”
陈识月这话一出口,伙计好像听懂。
“也是官?”伙计哆嗦了一下,“掌柜的,你要不然回老家躲躲吧?越远越好,若然凶手真的在朝为官,且官位甚大,衙门怕是护不住你,你还是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