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月皱了皱眉头,隐约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生敬佩,“是行伍之人,戍守边关的将士啊?”
“是!”林梵点点头,“祖上开武馆的,后来父亲去了边关从军,剩下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后来兄弟也走了,臭小子是个倔强骨头,功夫都没学好,就想着去找爹。”
回过神来,林梵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家长里短的,见笑了。”林梵回过神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向高挂在天边的月亮,仿佛是在回想着遥远的故事。
父辈的故事,自家的小兄弟。
陈识月不是个话多的人,当然不会多问,所以听着林梵絮絮叨叨完,就进屋盯着那两人的伤势。
这伤如此严重,身边是离不开人的。
得时刻盯着,以防恶化。
能与长乐门对峙,让陈识月心生敬佩,谁说女子无用?如此铮铮铁骨,很多男儿尚且不如,身负重伤亦不求饶退缩,多少人武艺高强之人,亦犹恐不及。
“怎么样?”林梵问。
陈识月的脸色略显凝重,“还在起热。”
“入夜就起热,这两日都是如此,只能是用凉水擦拭,一直擦拭。”林梵略显无奈,瞧着昏迷不醒的二人,“没办法,这地方要什么没什么的,也不敢把人带进城,万一让长乐门的人知道,我没办法日日防范,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陈识月点头表示理解。
“我来施针。”
先降温再说,否则一直持续高温,好好的人都得烧成**,何况这二人身负重伤。
陈识月的动作很快,林梵也很安静,只能偶尔递递帕子擦擦汗,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忙活,整夜难眠。
天还没亮,林梵便驱车送陈识月回城。
如此一来,天亮开城门,正好方便她回去,以免被人察觉异常,也不耽误陈识月今日上工。
“我自己可以进去。”陈识月抬步就走。
林梵站在车边上,确定她进了城,这才快速离开。
昨日在城内被追了一通,想来那些衙役都还在找她,她可不想再去找晦气,先老实待在城外再说,等着里面安生一些了,她再改头换面的进城。
刚进城,陈识月便愣了愣。
长雾就在城门口附近徘徊,一抬头与她撞了视线,当即火急火燎的冲过来。
门口有守军,二人也不敢多说,落座在街边的馄饨铺里,这才开了口。
“如何?”长雾的焦灼不是作假,“没什么事吧?”
陈识月点点头,“没事,你不会等了我一晚上吧?”
“我不放心你。”长雾松了口气,“没事自然是最好的,你不在家,家里空落落的。”
掌柜送了两碗馄饨上来,陈识月往碗里倒了点醋,“家里没事吧?”
“两个探头探脑的,最后夹着尾巴跑了。”长雾云淡风轻的开口,美滋滋的吃着馄饨,“总体来说没什么大碍。”
陈识月哧溜哧溜吃着馄饨,“其他动静呢?”
“昨晚又闹了一场,好像是发现了凶手什么的,反正吵吵嚷嚷的。”长雾压低了声音,“我没出来,怕到时候惹人生疑,不过……貌似没抓到人,一大早的还在满大街的翻找。”
陈识月顿了顿,“又闹了一场?”
“谁知道呢?现在人人自危,宁可抓错不可放过。”长雾无奈的摇头,兀自吃着碗里的馄饨,“衙门那边一大早就有人在喊冤。”
陈识月不解,“为何?”
为何?
“自然是抓错了呗!”长雾招招手,“伙计,再来一碗。”
“好嘞,客官请稍待!”
回过神来,长雾又道,“这两日别乱跑,连杀两人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你那平安堂这会又加派了人手,你可得当心。”
“昨晚不是有两个人看着吗?”陈识月愕然。
又一碗馄饨被端上来,伙计笑盈盈的开口,“客官请慢用。”
“多谢!”长雾端起第二碗,继续吃着,“谁知道呢?大概是掌柜真的想起了什么?反正平安堂药铺不平安,要不然……”
陈识月摇头,“你忘了,我都支了小半年的工钱,咱可没银子还人家。”
这银子都拿来赁房子了,哪儿还有余钱?
陈识月暂时不想动叔公的钱,那是自己的退路,可不能轻易拿来用……平日里,还是自食其力的好,免得后面那些尾巴盯上回春堂。
“我会努力的。”长雾略显愤懑的开口。
陈识月忽然被他逗笑了,“银子永远赚不完,努力虽好,也得量力而行,这命就一条,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放心。”长雾报之一笑,“我还没蠢到这地步。”
这话刚说完,长街那边又有巡城军快速冲过去,好似又发现了什么。
一时间,四下寂静,所有人都静默着原地驻足,翘首望着声源方向,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
陈识月放下汤匙,喝了几口汤,“我回平安堂看看。”
“小心点,遇见危险就跑。”长雾放下饭钱。
二人分头离开。
平安堂。
衙役守在门口,昨儿见过陈识月,便也没拦着她。
伙计一见着陈识月来,忙不迭迎上去,“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了?”陈识月没明白。
这是出了什么事?
“昨晚那凶手又来了,大概没料到有衙门的官爷看着,落荒而逃,没能得逞。”伙计说的时候,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你说咱们掌柜怎如此倒霉?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追杀,真该去寺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陈识月不敢置信,“你是说掌柜的又被……”
“没得逞。”伙计急忙解释,“掌柜当时已经醒了,叫了一声,两位官爷当即冲了进去,这才救了掌柜一命,要不然今日不会多了那么多官爷守着。”
陈识月一边套上袖套和围腰,一边朝着后院走去,果然那见着后院又多了两个衙役。
“掌柜的没事吧?”陈识月问。
掌柜闻讯开门,“哎呦喂,快进来。”
“掌柜的,你……”陈识月打量着他。
掌柜捂着心口,快速合上房门,“要不是你给的那一包药,我又得交代在这了,这可是第二次了,我这条命真是活得艰难。”
“对方身手如何?”陈识月问,“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捷?”
掌柜连连点头,“对。”
陈识月明白了,“那就是说,凶手不是一个人。”
掌柜的脸瞬时白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一个人?那是两个人?多少人?不会是排着队杀我吧?哎呦我的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这帮天杀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