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在关中的行动已经告一段落,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棋局上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关于“长生”的传闻在暗中不断发酵,有心人已经开始探查多年前的北海恶劣事件,甚至已经有人在秘密寻找张家异人……
不过,这都与张启山没有关系了,即便是暂时性的。
在他带领手下回到长硰城后,没过多久,便做出令各方势力震惊的举措。
他竟然隐退了!
是的,他卸任了长硰城城主的位置,不光如此,他身上所有的职务,也全部卸任了。
他是主动的,这种行为就像是一个心灰意冷之人所做出的决定。好似在他身上发生了巨大变故,让他这样完美的政客突然觉得权力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权势滔天的过往,大权在握的快慰,他都不再需要,随意舍弃。
可各方势力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张大佛爷真的就这么毫无牵挂保留的退了。
长硰城表面虚假平静的水面被深处骤起的漩涡席卷,变为滔天的巨浪……
然而这一切都与张启山没有关系了,他带着自己年少的爱人,过起了归隐田园的生活。
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
水榭仙居
张启山与江落两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没了旁人,他们两个居住在了长硰城郊外的水榭仙居。
但由于水榭仙居在这个时代太过华丽显眼,所以张启山在做出暂退的决定前,就命人拆了周围的院落,最终只剩下一个带有长廊,可以观赏景致的主院落。
他让张家在外的所有哨子都进入蛰伏,等待召唤。
张家有一部分人早已在多年前便更名改姓进入关中,等待时机成熟之际,再被“唤醒”。
在蛰伏期间,他们会不断地用另外一个身份,往上爬,从基层,到中层,再到高层,无所不用其极……
只为最终被启用时,哪怕是燃烧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自身的价值最大化,一切都是为了九门,为了身后的族人,为了他们的信仰——张大佛爷。
……
往年冬季寒凉时,大户人家都会在长廊两侧挂上厚重的帘子,用以挡住外面的风雪寒意。
但水榭仙居不同,张启山特意命人用透明的厚玻璃,像是上窗一样,固定在了长廊两侧,并且在玻璃的前后面都镀上了一层特殊材质,这样一来既不会影响防寒保暖,又不会因内外温差过大,玻璃漫上霜雾,影响了观赏景致。
冬日午时的阳光,有了些暖意。
长廊连通着主屋,壁炉的温度蔓延,若是不看外面假山枯树上附着的一层雪白,恐怕都要以为现在是温暖的春夏交际之时。
张启山躺在摇椅上,微敛着眼皮,刺白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淡金的光辉,浮在他的周身。
凌厉深邃的眼瞳越发浓黑,眉飞入鬓,那一丝极为细微的疲倦与浮动在周身的淡金光辉,让这个男人凌厉的五官柔和几分,他鬓边的银发,也因浮光闪烁,让他整个人有种雪山沉寂的神性。
是一种极为凄寂的英俊,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在这堪称沉寂的氛围中,他的身后,从长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哒……
哒哒……
哒哒哒……
脚步声略带急促,由远及近,无不彰显着脚步主人的急切与热烈。
下一瞬, 张启山身上就出现一个沉甸甸的重量,以及在他下颌胡乱**的滑腻触感。
少年像只撒欢儿的毛茸茸的小狗,在主人怀里扭动身子疯狂摇尾巴。
张启山被少年闹得完全睁开双眸,像是受不住少年的“热情”般,用指腹抵住了少年细腻瓷白的额心,这才避免自己的下颌变得湿漉漉的命运。
江落舌尖都有些发麻了,佛爷下颌有极其细微的胡茬,那是他早上帮佛爷刮得……
佛爷抱着他……
一想到这他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儿,顿时跟火烧的一样,发烫,耳根子都要熟透了。
张启山看着少年如同银河一样璀璨神秘的瞳眸,还有粉红的跟年画娃娃一样的小脸蛋儿,心底柔软无比,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少年脸颊的软肉,漆黑眼底溢满了宠溺。
江落嘴角抿着笑,直白热烈的瞧着佛爷,用脸蛋儿蹭着这只宽厚有力,纹理分明的大掌。
张启山用臂膀搂过少年的柔韧腰身,让少年更加贴近,他垂头用鼻尖摩挲着少年细挺鼻梁,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笑意:“我的乖乖一天跟个小炮仗似的,说吧,发现了什么?跑得这么快?”
江落这时才想起来,小脑袋一歪,眨巴着圆眼睛,赶紧将自己手心握着的果实像献宝一样捧到神明面前,这小模样就跟小狗崽叼着好吃的来找主人一样,可爱又纯真。
“佛爷,佛爷!它熟了!我刚才吃了,很甜很甜!”
张启山垂眸看着少年粉白掌心里捧着的像蓝宝石一样的果实,眼底划过更加外显的笑意,十分配合地惊奇问道:“这么快就熟了?”
他们隐居在水榭仙居不过半月时间,这是他刚派人从沿海地区运输过来的蛋白石莓树,少年曾经提及过的,他都记得。
江落笑弯了圆润润的眸,眸心荡漾着一片明亮灼然的光芒,他将蓝宝石一样饱满莹润的果实捧到佛爷的薄唇旁,满怀期待地看着,声音软绵绵的,无一不在彰显他的乖巧:“是呀是呀!现在已经熟了,很好吃的,佛爷您尝一个吧!”
张启山漆黑眼底流淌着宠溺,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中,将明显还泛着酸味的果子,咬进嘴内,面不改色地直接吞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