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见这疯子搂着他的脖颈,一本正经地在这胡诌,猛地提上一口怒气,狠戾地瞪向这个疯子。
然而红中对于他乖徒儿的凶狠眼神,可是丁点儿都不怕,因为他的余光一瞥,惊奇地发现这位在外大名鼎鼎的陈四爷耳畔居然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粉红。
红中眼底掠过一丝明了,原来他的乖徒儿喜欢这一套?真真是惹人怜的紧啊!
紧接着红中搂着他的脖颈,不顾自己膝上的伤,直接跪在了他的腿上,狭长的狐眸勾着浪荡的笑,跟个真正的奴宠般,贴在了他的身上,声音蛊惑又卑微,像是在极尽全力的讨好:
“乖徒儿别生为师的气了,求你了......只要你不生气,要为师怎么做都可以......要不为师给你唱个曲?”
红中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潋滟的水意,他用鼻尖顶着陈皮阴翳的脸庞,还有些苍白的唇瓣翕张朝着陈皮吐出颤抖的喘息,说罢他便开了嗓,情意绵绵地唱了起来:“
“他是帕上情丝千万缕,我是笔尖心事一行行......”
......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别泪......”
陈皮耳边萦绕着他缠绵悱恻、婉转动人的声音,对上他这双漂亮的狐眸,只觉他的这双眸子淬着柔光,那光亮似乎是勾子幻化而成,勾得他魂牵梦绕,只觉得胸腔仿佛是寂静的山谷,加速的心跳如鸣锣般震耳欲聋。
红中看着陈皮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他的乖徒儿就该这般才对......
就该这般将所有的目光完全倾注在他的身上......
在这个世间唯有他们二人才是最为亲密的,才是彼此间的唯一。
红中勾着唇,气息不稳地亲在陈皮的眼尾,那百转千回的戏腔就如同致幻的**,不断地引诱着陈皮......
陈皮感受到这个疯子喷洒在他脸颊的灼热吐息,他的眼神霍然变了味儿,原本被撩拨起的怒意转变为黏稠裹着灼热的暗色。
他的耳畔像是被火燎了般,红得发烫。
最终陈皮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与这疯子对视,一把握住这疯子的后颈,用力将他按下,让他不能再兴风作浪、四处点火......
红中看着陈皮罕见的羞涩样子,眼底的笑意更加浓烈,他伏在他的身上,装作委屈般说道:“乖徒儿你按的为师好疼呀......为师这般极尽讨好你,你难道还看不见为师的真心吗?”
“还是说......乖徒儿你觉得为师刚才唱得不好听呢?
陈皮被这个疯子短短几句话逗弄得心脏跳动都快了几个节拍,耳畔上的红在这一瞬也蔓延至脸颊,他避开这疯子的目光,故意冷冷嗤笑一声道:
“您唱得曲儿东一句西一句的,若不是徒儿听过梨园的戏,还真被您这瞎唱给糊弄过去了!您这唱得纯粹就是东施效颦四不像罢了......”
听了这贬低的话,原本还笑意盈盈的红中,顿时沉闷下来,他看了两眼陈皮挂着冷笑的阴鸷脸庞,然后便默不作声不再说话,直接挣开按在他后颈上的手,从陈皮身上起了,赤着脚一瘸一拐地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陈皮见他这般,以为他又要闹,眉宇紧锁,霍然起身极为不耐地狠拽住他的手臂,将其直接拉了回来。
他刚要出声斥责,却在垂目时,惊愕发现这疯子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又蓄满了泪,珍珠一样大的泪珠正一滴接着一滴从眼角滑落......
这个疯子这次没有说话,就在这无声的哭,一副像是真被他刚才的话伤了心。
红中被他拽住手臂,也不再挣扎,而是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冷冷地别过眼,不去看他,只是沉默不语地流着泪,一副受了委屈暗自伤心的模样。
陈皮现在只要是看到这个疯子作出这种姿态就头疼不已,哪怕是自己心中憋着火气,陈皮也不敢拿这个疯子撒气,生怕他又疯起来像之前那般不吃不喝作践自己的身子,弄得自己差点没了命。
他强硬地将这个疯子脸扳了过来,看着这张阴柔的脸庞上满是泪的模样,都要把他给气笑了。
“行了,徒儿不就是激了您两句吗?您至于这般作态吗?您真当自己是个姑娘家了?”
谁曾想陈皮这句话刚说完,红中眼尾落下的泪便更加汹涌,他哭红了眼圈,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脸别了过去,就是不去看陈皮,一副被踩了痛脚的模样。
若是这疯子像之前那般作妖撩拨,陈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偏偏这疯子就是不声不响地哭,凄惨的很!不知道的人瞧这疯子哭湿了睫羽的模样还要以为陈皮怎么欺辱他了呢!
陈皮瞧这个疯子那一连串的眼泪划过脸庞都聚集到下颌上了,顿感一阵头疼,他直接将这个不知道又要怎么闹他的疯子拦腰抱起,重新坐回椅子上,将这个疯子牢牢圈在怀里,沉声问道:
“师父,您别闹了行吗?这一早上饭还没吃呢?徒儿不就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吗?您至于这般哭吗?徒儿是真怀疑您是不是被鬼上了身!”
红中靠在他怀里,眼底掠过一抹情绪,随即他抬起头,用那双哭红的眼眸瞪着陈皮这个“负心人”,委屈控诉道:
“呵,现在又成了为师在闹了!想来也是,您现在可是鼎鼎大名的陈四爷了,与您那心心念念的天上月红府二爷不再是天壤之别,同处相等地位,您自然是瞧不上为师这个红二爷的假身了!”
“要不为师这个假货怎么竭尽讨好之能,都不能让您心生半点儿欢喜之意呢?!反正您也不喜欢为师这个假货,饿死为师得了,还这么费力的让为师吃饭做些什么?
陈皮看着他胡搅蛮缠的样子,心里真是又好气又无奈,再好的性子碰到这种磨人的疯子恐怕都会被气得破了功,更何况他陈皮本就不是个性情好的人。
他冷冷审视着这个疯子,知道这个疯子是仗着他喜欢他,有丁点的不顺心就在这作妖,亦或者说这下**的疯子又觉得无趣了,在他身上找乐子玩呢?!!
陈皮漆黑阴翳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芒,直接将手下移,眼神阴冷地瞧着这个还滴着眼泪的疯子,不是爱哭吗?那他这个做徒儿的今日就让他哭个够!!
掌心用力狠劲儿,刚才还瞪着他哭的疯子,脸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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