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刘二很近的卢建勋其实也有些身手,但可能是自从来到长硰城一直不顺,耗了心气、也可能是刚才那一眼太过惊艳而随后又太过凶险,以至于刘二在他面前被火炭毁了脸他依旧维持着刚才摔倒的姿势,还是王光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冷冽肃杀的声音从江落开合的唇瓣中传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胆敢拿着枪对着我,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这时拿了满手食材的齐铁嘴乐呵呵地从厨房回到正院,瞧见院子里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地上还有个肥球在哀嚎滚动,他猛地一愣,这什么情况?
齐家伙计见自家爷可算是回来了,赶紧跑到他身旁,附耳将情况简洁明了地禀报了一遍。
而那边的卢建勋与王光这时也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谁,他就是那张启山养在身边的禁脔江落。
齐铁嘴将手中的食材递到伙计手里,然后走到他的小落儿身旁,好似对那些不速之客视若无睹般,给小落儿理着理身上披着的狐裘,然后握了下他握着长刃微凉的手,安抚道:“小落儿,你先进屋里面去,这里有八哥来处理。”
江落眸子里阴寒刺骨的杀意随着齐铁嘴回来而渐渐隐去,他将紫金长刃收回刀鞘挂在腰间,但是并没有听从齐铁嘴的话回到屋内,而是转身坐回亭子里。
齐铁嘴见状松了口气,他怕小落儿与这帮人打起来,对面可是拿着枪呢,万一小落儿受伤了可怎么办!
齐铁嘴转头看向这帮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也有一丝郁闷,看来以后他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算上一卦,省着又碰见这种碍眼的家伙。
但齐铁嘴面上不显,甚至脸上依旧挂着春风和煦的笑,他缓缓走到卢建勋等人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大人,在下就是齐铁嘴,不知大人您突然闯进我的府邸有何事?”
卢建勋现在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明明应该是愤怒问罪,可他一看到那少年冷冷清清的神情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硬梆梆地回了一句:“齐八爷好大的架子,您府上的下人看来也是奴随了主了!”
齐铁嘴嘴角依旧挂着笑,但却不阴不阳地回了句:“不请自来,带兵闯入,持枪威慑,大人您哪一点不比齐某架子大啊。”
齐铁嘴刻意忽略了地上打滚哀嚎的胖子,只说自己现在看到的既定事实。
王光怒斥:“你放肆!”
齐铁嘴直接从怀里掏出城主府的令牌,就差直接扔到他的脸上:“我看你才放肆!我乃城主府张大佛爷部下,你又是何人!胆敢闯入我的宅院!”
没错齐铁嘴掏出的就是他在城主府挂着虚职得来的官牌......
卢建勋等人一愣,他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齐铁嘴他在城主府领了职位!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长廊处突然响起了整齐沉重的脚步声,积雪被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只见一群拿着**的张家亲兵快速冲了进来,将卢建勋等人团团围住。
其中一位亲兵走到江落身侧,恭敬垂头道:“江副官佛爷正在外面等您。”
江落听佛爷在等他,赶紧站了起来,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齐铁嘴想说些什么,那名亲兵接着说道:“八爷,佛爷请您也跟着回去。”
卢建勋这下子彻底怒了,指着他们怒吼道:“你们放肆,我乃长硰城指挥部副部长兼北兵马司司长卢建勋!你们居然敢拿枪对着我!”
但这些亲兵充耳不闻,只是朝着他们一行人冷冷地举着枪。
王光在这时也明白了,此次他恐怕是错估了形势,即便这次张启山真的怀疑了齐铁嘴,但张启山在长硰城的根基也不是那么好动摇的,他们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齐铁嘴看了眼自家伙计,让他拎着食材跟着走,不必管这院内的人。
随着江落与齐铁嘴往外走去,拿着枪的亲兵们也慢慢往外退去。
卢建勋感觉今日就是他的奇耻大辱,他这是主动上门给人打脸来了!
他愤怒地跟随张启山的亲兵往外走去,他知道张启山绝不敢下令开枪打死他,闹这么大阵仗只不过是为了羞辱他而已!
王光也只能胆战心惊地跟在他身后,至于那被烧了脸的胖子刘二则是被他们所带着的三名士兵合力抬了出去。
卢建勋出了齐家香堂,想要上前见张启山但却被亲兵拦在巷子内,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张启山你个泥腿子!我卢建勋是上峰派来的,你居然胆敢无视我!还敢让这些该死的士兵拿枪对着我!!你个......”
怒斥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对上了江落那满是阴寒杀意的眼神,顿时让他感到冰寒刺骨。
原本江落看到车内坐着的佛爷,就在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时,突然听到了巷子处传来的侮辱佛爷的狂吠声。他顿时转过身去,手握住腰间的长刃,阴寒的杀意从他周身蔓延,视线锁定在那该死的东西身上,他迈开步伐准备一点一点割掉这个口出妄言的家伙的舌头。
就在这时,车门被从内打开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落儿,进来。”
仅凭这四个字就让江落周身的杀意瞬间收敛,他转过身,瞧见佛爷正坐在车里微侧着头看着他。一点浅淡的笑意从江落的唇角漾开,像融掉的积雪般,美的动人心魄。
他没有再理会那个该死的东西,而是俯身进到车内,乖顺地勾住佛爷的手掌,痴痴地朝着佛爷笑。
张启山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吻了吻他有些冻红的鼻尖,然后朝着前面的亲兵命令道:“开车,回府。”
齐铁嘴则是坐到了后面的车里,正教训他那伙计......
而卢建勋等人则被张启山完全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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