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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巷角,来往行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将这几日长硰城中发生的大事作为自己的谈资。
甲:“诶,你听说了吗?红府的盘口被张大佛爷的亲兵给砸了!”
乙:“什么?我怎么听说是二爷的人不配合执法把张大佛爷的人给打了呢?后来二爷还把张大佛爷臭骂了一顿!”
甲:“不对,不对,你指定是听差了!”
乙:“不可能!”
“你们听到的都对!”
甲:“刘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乙:“是啊?你这话从何而来?”
被称为刘兄的男子身着深蓝布衣,他嘿嘿一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俩说的都对,但是却是同一日发生的两件事!”
听他这么说,另外两名男子抓心挠肝地不行,受不了他要讲却还卖关子的样子,催促地问道:“刘兄您可就别跟我们兄弟两个拿乔了!我们都知道您家里面的亲戚有本事,您这跟着也知道的事情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多!您可赶紧说吧!别逗弄你兄弟我俩了!”
“是啊!刘兄您可快点吧!一会儿我怀里的花都被这正午的大太阳晒蔫了!”
这位刘兄像是享受够这两人的追捧焦急的样子了,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也知道我胞兄是在东城解家酒楼里的掌柜......身边的亲信,那日刚好就赶上了红府的伙计在酒楼里订了饭菜,我胞兄替掌柜到了城东红府的盘口处送饭菜,凑巧就将事情的本末看了个分明!”
“那日红府刚从城口走进一批货物,按理来说是需要城主府巡逻队审查的,但你们也知道红二爷与张大佛爷决裂的事情,所以两方人马各不相让,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但这时城主府的人居然暂退一步,不想将事情闹的太过难看,说是想给二爷留点颜面,但奈何红府的伙计们自认为自家主母的死与张大佛爷脱不了干系,或者有二爷的吩咐,竟然直接动起手来了!”
......
“事情就闹大了!更是惊动了张副官!最终张副官带领亲兵将城东红家盘口的伙计全部扣留,非要让二爷亲自来领人才肯放!”
......
“反正这事闹得很大,二爷最后更是放了狠话:告诉张启山,我的容忍度有限,他还没资格教我做事!让他别忘了当初他的城主之位要不是有我红府相助他是坐不稳的!”
“啧啧......都说红颜祸水啊!这下子兄弟反目,那场面要多惊心动魄有多惊心动魄啊!”
刘庸说完还点评一番,颇有种众人独醉他独醒的高人一等之感。
另外两人听完后,眼神闪烁,假意捧了这刘二两句。
但在这刘庸走后,二人眼里立马露出不屑,这刘胖子,夸他两句还喘上了!他那胞兄就一个破跑堂的小二,还给装个金边说什么掌柜的亲信,我呸!要不是他们两个想知道事情的详情,都懒得理会这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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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几人的对话不知在长硰城中上演过多少次了,只不过人物、地点、时间不同而已,现在长硰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成了不少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人都感慨,二月红因为夫人之死而与张大佛爷决裂的事。
一时间九门底层人员人心惶惶,暗处窥探之人见此情形已经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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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府
这日裘德栲与岩田凉子再次找上了二月红。
只不过这次岩田凉子不是伪装成裘德栲随从的样子,而是以真实身份前来拜访。
“二爷您应该好好考虑下我刚才说的话,毕竟现在只有我们才能帮助您为爱妻复仇不是吗?”凉子一双倒三角眼掠过一抹凶光,嘴角勾起讥讽地弧度,显然对于自己的提议十分自信。
裘德栲站在一旁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玩味,仿佛他们已经预想到了二月红只能与他们达成合作的样子。
然而二月红却敛眸冷笑:“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我红府!我夫人的死不也有你们在背后推动的结果吗?!来之前你们就没有想过今日会走不出红府吗?”
裘德栲被他骤然升起的威压惊了一瞬,他先是一愣,随后赶紧看了眼一旁的岩田凉子,但见她面色依旧平静,这才松了口气。
岩田凉子非但没被二月红吓到,她脸上反而露出个阴狠的笑意来:“二爷,如果您刚才的话真是心中所想,那我和裘德栲先生恐怕在踏入红府的那一刹,就已经被您府邸的伙计们砍成肉泥了。”
二月红听完她说的话,只是冷冷瞧着她,并未有任何言语。
岩田凉子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想必二爷您心中早有决断,您现在与张启山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您夫人虽然死了,但您还有红府这一大家子,哪怕您真想为您夫人报仇,眼下张启山也成了您最大的障碍,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有卢建勋与他争斗,他也能空出手来收拾您的红府。”
“再者你们龙国有句古话,“攘外必先安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张启山,我们可以联手,共赢!剩下的,我们可以等除掉张启山后再做决断,二爷,我说的对吗?”
岩田凉子自认为已经看透了龙国人的本质,一双倒三角的眼睛里闪烁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她甚至隐隐有些激动,如果能策反二月红,那将来攻下整个西南地区的功劳,她可是占了大半!到时候岩田家族定会以她马首是瞻,她甚至会受到天皇陛下的嘉奖!
二月红磨着牙,森然一笑:“若是你说的不对呢?”
岩田凉子对视上他那双冷然的眼眸,语气里透露着阴森:“无论怎样,二爷您都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我们的,毕竟裘德栲先生可是美帝国的人,而且......若是您不答应......呵呵,张启山也不会再信二爷您了,反而更加有理由直接将您擒拿,毕竟我们帝国只对朋友友好,您拒绝了我们的提议,那我们只好将您与我们有染的证据传出去了。”
她话还没说完,哪怕这个证据是假的,但城主府早就与红府决裂,张启山定会趁此时机对红府下手。
二月红明白她未尽之意,周身寒意越发浓重,他握住身侧的桌角,顷刻间,那红木桌角就被他捏的粉碎。
......
最终二月红“不得不”答应与他们合作,并且答应了半月后给秋田次郎唱戏的事情。
裘德栲在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二月红,讥讽地勾起嘴角:“红二爷,看来您之前所说的“玉可碎而不可损其白,竹可破而不可毁其节”也不过如此嘛!”
二月红愤恨地站起身,怒瞪于他,周身所散发冰寒彻骨的杀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个胆敢讽刺他的洋人脖子拧碎般。
但裘德栲现在连一点敬畏之心都没了,认为这二月红也不过是个“黄猴子”,他带着深深恶意大笑离去。
而二月红见这两个肮脏货色离开红府后,原本脸上汹涌的怒气也在这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恢复成往日温润君子的模样。
他走出正堂,仰头看那暗青的天穹,一股闷热的风吹过,云层也跟着聚拢,变得密集厚重,俨然是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他抬头看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鱼儿咬饵,该起锅烧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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