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提这个男人!”
丰玉玲突然暴怒起来。
秦珊灵连忙道歉:“真是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那个负心汉不回来才好呢,我儿子的病就是他给害的!”
“他以为他不回家我就会跟他离婚?他打错算盘了!”
“以他的身份,他要是敢和我离婚,他的官位都不保!”
“我就耗着他,耗死他……”
丰玉玲嘴里愤怒地谩骂着,完全忘记了秦珊灵这个外人的存在。
直到聪聪吓得浑身如筛糠般发抖,双手抱着头趴在地板上“嗷嗷”地尖叫起来。
丰玉玲失控的情绪才清醒过来。
她怔怔地看着惊恐大叫的儿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我吓到我儿子了……”
她的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却忘记了该伸手去抱抱孩子。
秦珊灵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也从她刚才的反应中,猜到了这个家的男女主人关系不和。
真是可怜了眼前这个有自闭症的孩子,这样更让他活在了自我封闭的小世界里。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心思是最单纯的,哪里知道母亲刚才为什么突然这么可怕?
丰玉玲双手捂住脸,坐在地板上抽泣起来。
秦珊灵顾不上去安慰她,连忙走过去搂住孩子。
她一手抱着谷丰的小脑袋,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瑟缩的小肩膀,低声安慰道:“聪聪不怕,妈妈不是生你的气。”
“聪聪乖乖的,以后老师每天陪你玩儿,陪你做游戏好不好?”
“你瞧,妈妈也不哭了,妈妈其实是最爱聪聪的对不对?”
聪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母亲看去。
丰玉玲听了秦珊灵的话也抬起头看向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
一向怕生的聪聪,竟然在秦珊灵的安抚下安静了下来。
情绪稳定下来的丰玉玲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欣慰的笑容。
“秦老师,看来聪聪喜欢你。”
“是呀,真没想到孩子会听我的话。”
“这可太好了,把聪聪交给你教育我也放心了。”
秦珊灵内心却在打鼓。
自己可不擅长幼儿教育。
原本以为做家庭教师只是辅导辅导孩子作业、教一些课本上的知识而已。
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个自闭症儿童。
这项工作对于她而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现在连合同都签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从丰玉玲的言谈中得知,谷丰的爸爸嫌弃儿子是个**,近年来都住在外面,经常几个月才回来看一眼。
时间一长,难免有些流言蜚语传到她的耳边。
而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庭和颜面,在外面还得斥责别人造谣。
秦珊灵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自己抓紧教谷丰礼仪。
丰玉玲是希望儿子能在十岁生日宴上,讨得父亲的欢心。
让狠心的父亲看看这个儿子不傻,在变好。
这个想法虽然显得那么没有骨气,但是她能理解一个母亲和妻子无奈的心情。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她诚恳地说道。
“那我就把聪聪交给你了,我还得赶去跟客户谈个合作。”
丰玉玲眼圈儿有些微红。
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快速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回房换衣服去了。
秦珊灵这才知道。
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是一位自闭症儿童的妈妈。
还是一家即将开业的企业的老板,十足的女强人。
……
“易辰,来啦!”
丁易辰刚走进公司的大门,和他一块儿跑业务的张小鹏骑着自行车出来。
“小鹏,你上哪儿去?”
张小鹏停下自行车小声道:“今天咱们老板要和盛丰商场的老板签合同,老板点名由你去接待,你快上去吧。”
“我一个人接待?这不是咱俩一块儿谈下来的么?”
“哎呀,你高大帅气有学历,你适合接待工作,我先溜了啊。”
张小鹏冲他挤眉弄眼,丁易辰没有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上哪儿去?”
他拉住自行车的后座问。
“我呀,准备去开发区联系业务去。”
“你个滑头,故意把难题留给我一个人是吧?”
“没有没有,跟你开玩笑呢,是盛丰老板点名要你在场签约。”
“是吗?咱们不是没有见盛丰老板吗?”
他和张小鹏和盛丰谈这笔生意的时候,对方老板并没有出面。
想必也根本不认识他俩。
“说不定人家盛丰老板听过你的大名呗,我先走了。”
张小鹏骑着车飞快地出了公司大门。
丁易辰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
他们俩是同一天到恒福彩印公司的,进的又是同一个部门。
俩人平时关系很好,处得跟兄弟似的。
就连他们各自住的出租屋的钥匙,也交换了一把互相保管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办公楼。
老板张恒福的办公室门开着。
丁易辰站在门外整了整上衣,礼貌地敲了三下门板,“老板。”
“进来!”
里面传来张恒福洪亮的声音。
丁易辰走进去,“老板,您叫我?”
“易辰来了,先坐下,我有点儿事要先和你说。”
张恒福平时对丁辰比较器重,因此对他很温和。
丁易辰则是“嘿嘿”一笑,“您说。”
“这是新拟的合同,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张恒福把合同递给他。
他接过来认真看了一遍,心里不禁佩服老板做事严谨。
这些合同条款严格遵守合同法,让人丝毫钻不了法律的空子。
“老板,这就是一会儿要跟盛丰商场签的那份合同吗?”
丁易辰把合同端正地摆到张恒福的办公桌上。
“对,盛丰商场的老板跟我一样,办事认真,我一早过来加上了人家在电话里提的一些小要求,重新抄好了,一式三份。”
“那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要,你口才好,一会儿盛丰商场的人来了你陪人说说话,我这口才你懂的。”
说完,他又生怕丁易辰不答应似的补充了一句,“毕竟这还是你去谈下来的单子。”
“好,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哈哈哈,就喜欢你小子这油腔滑调的劲儿。”
张恒福满意地夸道。
“您过奖了,我还是趁人没来再看两遍合同吧。”
这是丁易辰的习惯。
他认真的把合同看了两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对合同的内容也几乎能大致说得下来。
俩人正在交谈,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一串高跟鞋的声音尤为响亮。
“人来了,咱们迎一迎去。”张恒福朝他招手。
丁易辰连忙起身跟去迎接。
刚走到门口,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儿袭来,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走过来。
那双眼影画得很深的眼睛看了看张恒福,冲他微微点头,“张总,这是在迎接我吗?”
“那是当然,你是我这儿的贵客。”
张恒福连忙让到一旁。
女人转头看向站在另一旁的丁易辰,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她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问道:“你就是丁易辰吧?”